秦曼槐和秦曼柳的手腳不慢,馬上給蘇惠瑤的親事挑了出來。
不過當蘇耀看見那幾個人家時,眉頭微皺,不算是太願意。
“惠兒到底是我的女兒,我是一心盼著她好的,那樣的人家不是明擺著咱們娘家看不上她嗎?以後受了什麽委屈,婆家可有的欺負她的,家底又不厚,身上那一官半職的又沒什麽實職,吃人俸祿還吃的名不正言不順,惠兒性子要強,這樣的那家她哪裡能願意?”
素凝苑中,幾個侍女都不敢說話。
他的語氣和平常無異,但能明星的從他的神情看出來,他是不願意的。
秦曼槐有些無奈“是官人你同我耳提面命的說不能給她尋一個太好的親事,就這幾家我還怕他們看不上惠瑤呢,現在可不是她扒拉著找婆家的時候,而是人家願不願意娶她,如果不願意,你就是愁破了大天兒沒用。”
“我女兒長的拔尖,他們那些混小子憑什麽看不上?”蘇耀有些提高了語調。
“官人,你和母親往日裡最常問我的就是家事管的怎麽樣,那惠瑤嫁人難道不用掌家事?以前我說讓她養在我身邊,好歹能教她一些,哪怕會看個帳本也算有個一技之長,可官人你心疼二娘子,信二娘子說什麽我要惠瑤在身邊是為了分她的寵愛,如果官人想讓惠瑤嫁給一個喜好美色的那我絕對沒異議,可我是真心為著惠瑤好,除非你想讓做人妾室,不然以她現在幹什麽什麽不成,肯定沒人家願意娶她。”
秦曼槐這話說的在理,讓蘇耀有一些無奈和羞愧。
蘇玉瑤沒被教好,秦曼槐就想著盡大夫人的責任,好好教導一下蘇惠瑤,若是蘇惠瑤再在映霞居,耳聽目染的學著曹千憐那手子沒用的,以後這人兒非毀了不成。
可曹千憐哭天喊地的求到了蘇耀那兒去,話裡話外說秦曼槐擠兌她,把她的女兒要去是為了要挾她。
蘇耀動了惻隱之心,這才將蘇惠瑤留在了秦曼槐身邊。
也就是因為如此,蘇惠瑤除了相貌姣好些,其他地方一事無成。
“你這話說的也是…”
秦曼槐又說“惠瑤以後的婆家,必定是碌碌無為,家不大業不大,沒什麽東西讓惠瑤掌管,否則就拿咱們家說,母親可能讓惠瑤做當家主母?咱們母親都不許,你憑什麽讓人家許?”
“可是…可是女兒家一生也就嫁這一次了,要不你再好好挑挑吧。”
“不一定就嫁這一次,前些日子我讓人給孟氏送她嫁妝的時候,聽說她母親又再給她議親呢,明年估計就要嫁了。”
這話等於無形之中又打了蘇耀一個耳光。
孟氏的事是他的大兒子蘇應宵一手造成的,偏偏這會兒他還不知悔改,前些日子蘇耀準備去看望他,不等進門呢就聽見了摔碗聲,給聽見自己的兒子咒罵著,氣的他也沒心思進去了,轉頭回了余鴻苑。
蘇惠瑤暫且不知秦曼槐要給她說親的事,不然這會兒怕是要炸了廟了。
下午時又有一件事驚動了蘇家,嚇得老太太差點暈厥過去,顫顫巍巍的揚著手衝到了映霞居,無視劉媽媽和幾個侍女的阻攔,親手連著打了曹千憐好幾個巴掌。
偏偏曹千憐沒法兒還手,這麽被打不跑是不行的,一個在後頭趕一個在前頭跑,一時間映霞居熱鬧不已。
聞訊趕來的蘇耀和秦曼槐見著這個場面都皺了眉,秦曼槐呵斥道“曹氏你給我安穩些!你一個妾室打你你就受著,氣病了老太太非剝了你的皮!”
老太太打她打的也有些累了,周嬤嬤這會兒才抓住機會扶著她坐下歇了歇,方才這老太太生起氣來,讓她連說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更別提攔著了。
曹千憐這莫名其妙的就挨了打,心情本就不順,又許久沒見著蘇耀了,直接就撲到他腳面那兒嚎啕大哭,哭著說自己的委屈,自己有多麽難過,說自己這些日子活的有多麽煎熬。
而蘇耀卻是冷冷的看著她“你可知老太太為何對你動手?”
曹千憐迷茫的搖了搖頭,眼眶中還帶著淚,卻是一下也不擦,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見了都心疼。
蘇耀覺得對自己的三女兒已經失望至極了,面對著她的母親曹千憐,自己都不知道是該如何了,頗有一種被氣笑了的感覺。
秋力搬來了凳子給他和秦曼槐。
“玉瑤抬進蕭家後不知檢點,自己孩子沒了也就罷了,偏偏還去沛兒那去招惹她,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蘇耀厲聲訓斥道。
老太太在一旁“呸”了一聲,嚇的曹千憐一顫。
“大郎!大郎你定是誤會了,玉兒那孩子我了,她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這一定是誤會!”
“誤會?在你那兒什麽都是誤會?”秦曼槐也很生氣。
打她嫁進蘇家前,蘇沛瑤的親娘譚湘華就去了,這四姑娘其實心眼不壞,所以自己希望她好,盡管其中她對自己有很深的誤解,秦曼槐也從未想過要她如何。
更別提眼下蘇沛瑤已經學好了,那更是希望她以後的日子過的順當,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蘇玉瑤整的那一出,差點害的蘇沛瑤落胎,在曹千憐這兒就那麽輕飄飄的成了一句誤會。
也難怪老太太那般生氣,秦曼槐這會兒都想抽她個兩巴掌解氣。
“這自然是誤會,玉兒同四姑娘無冤無仇的,嫁的又並非一人,有什麽理由去害四姑娘呢?大夫人你行行好,別再欺負我們母女了成嗎?我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曹千憐又用起苦肉計來,額頭磕在地上的聲音格外響亮。
可蘇耀這次卻沒中她的圈套,反而說道“別什麽都往大夫人身上扯!沛兒的事是蕭家派人傳的,沛兒到底是大少夫人,她的孩子那是蕭家的命脈,雖然孩子保住了,但該懲罰還是得懲罰。”
“懲罰?大郎你要懲罰玉兒?她年紀還小,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她在和蕭祁不清不楚時怎麽沒想到她是我蘇家的骨肉!”蘇耀一提起這事就一肚子的火“這事沛兒的婆母已經做主了,說是打二十板子,然後禁足一年,這一年裡除了伺候她的人,誰也不準見她。”
“二十板子!”曹千憐驚呼一聲“那是要了玉兒的命啊!大郎你疼疼玉兒,我當初生她的時候可是疼了一天,那時候你答應的,答應不會讓我們受委屈,你去蕭家說說情,讓玉兒的懲罰輕一些,二十板子下去那人就廢了啊!”
“她既已經成了蕭家的媳婦,那蕭家怎麽處置還用我管?當初你同她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那時候就應該想到我不會再管她,現在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
蘇耀真是覺得眼前這女子不夠聰明。
一旁的老太太惡狠狠的蹬著曹千憐“沛兒的孩子沒事也就罷了,我告訴你曹氏,要是玉瑤那個丫頭再做出這事,別說是我今兒到你映霞居來,就是去蕭家找玉瑤我都不嫌麻煩!她婆母懲罰她輕,那我來!”
眾人離開了映霞居,門又被重重關上,方才還熱鬧著的院子轉眼間安靜下來,只能隱約聽見曹千憐的哭聲。
與此同時昌郡王府的蘇玉瑤也是擔憂害怕的很。
她其實不是故意去找蘇沛瑤麻煩的,她現在大著肚子,之前只是說了兩句話自己就被蕭凌瞪了回來,婆家無一人向著她,她哪裡還敢惹蘇沛瑤?
還不是因為蘇沛瑤過的日子錦衣玉食的,故意上她眼前顯擺,蘇玉瑤有些沒忍住,就出言嘲諷了兩句,話裡的意思是她搶了自己的姻緣,還說等這孩子出生了給蕭凌納兩個妾室,反正她這姻緣是從別處搶來的,別人搶她的又何妨?
蘇沛瑤真心惡心她這種德行,也不顧侍女勸說,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蘇玉瑤下意識的往後躲但身後是牆,就不故意推了她一把。
還好水露急急的扶住了蘇沛瑤,而水菊則是墊在了蘇沛瑤的身底下, 這才阻止了慘案的發生。
不過蘇沛瑤有些扭到了腰,還受了驚嚇,聽禦醫的意思是胎位有些變化,不過孩子還算安全。
這一下,又有了邵言兒打壓蘇玉瑤的借口。
楊氏氣壞了,和邵言兒一商量,恨不得幾板子打死蘇玉瑤,可又不能那麽做,就安排先打二十個,禁足起來讓她見不著蕭祁,任她渾身解數也隻得憋著!
老太太左手扶著碧荷,右手扶著周嬤嬤,快步回了常熙齋,剛坐下身子就忙吃了杯茶順氣。
“玉瑤那個死丫頭,出了門子也不消停,一想到她整天在沛兒身邊,我這心呦,就一點安穩時候都沒有!”
周嬤嬤又替她添了些茶,寬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別擔心了,四姑娘那孩子健康著呢!可以見得咱們四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四姑爺待姑娘還好,這不比什麽都強?”
一提起蕭凌,老太太這心裡就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