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招待蘇韻瑤弄的席面,蘇韻瑤倒是沒怎麽吃,而是蘇玉瑤吃的多。
畢竟名聲重要,楊氏也不是不理解,這頓席面只有女眷,蕭祁並沒來。
離開蕭家之前,蘇韻瑤見著了四姐夫蕭凌,看他和四姐姐恩愛甜蜜,心裡也為他們開心,不過蘇玉瑤卻怎麽看都不順眼,隻覺得是蘇沛瑤搶了她的。
可她也不想想,蘇沛瑤一個嫡女尚且只能配昌郡王府的庶子呢,她一個庶女,能給人家做妾室都是抬舉她了。
回到映霞居,蘇玉瑤脫下了這身衣裳,氣的又踹又打的,摔了兩個杯子,踢翻了一個食幾才作數。
曹千憐也有些生氣,在蘇玉瑤身邊教訓道“你沒長腦子?真有那好事韻瑤能帶你去?還不是帶著你去給她做比較去了!虧你還是我生的,你要是有你七妹妹一半會盤算也就罷了,還非得到蕭家去現眼!”
“七妹妹有能耐,那她怎麽不讓盛常煜心儀她?人家盛常煜馬上要娶五妹妹了,虧你還能在這兒說風涼話!”
曹千憐瞪著她“盛常煜的親事我已有了法子,你著什麽急?”
“那我呢?”蘇玉瑤滿臉眼淚,一想起蕭祁和楊氏對自己的態度,她就恨不得撕了蘇韻瑤“五妹妹都要嫁人了,我這老大不小的也沒個親事,你整天為七妹妹盤算,你怎麽不想想我?”
“我怎麽沒想你?大夫人找的那幾個稟生秀才你倒是能嫁,可玉兒,你是我生的我最疼你,我怎麽能看你嫁去那個虎狼窩?唯有高嫁才是正道!沒有蕭祁還有別的公子,你愁什麽?”
蘇玉瑤一撇嘴,不說話。
她就是喜歡蕭祁,奈何蕭祁從不正眼看她,滿眼都是蘇韻瑤。
秦曼槐扶著老太太坐定,兩人相視一眼,都不是很開心。
昌郡王府下帖子說不上是好事壞事,但總不能不給楊氏面子,怎麽說也是親家,再說理由合情合理,說是蘇韻瑤懂規矩識大體,讓她去和四姑娘做個伴。
雖然心裡不情願,但還是讓她去了。
這會兒秦曼槐心裡慌的厲害“母親,您說楊氏這是什麽意思?”
老太太沉思一會兒“你是怕她打上了韻兒的主意?”
盡管不想承認,但秦曼槐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韻兒還未及笄,想來那楊氏不是這般不懂事的。”老太太語氣平淡道“再說,之前聽說她對相府的嫡女有意思,又怎麽會自掉身價疏攏咱們韻兒來?”
“可她若是…”秦曼槐有些不甘心“可她若是惦記著將韻兒抬回去,那可怎麽好?”
聽了這話,老太太頓時睜大了眼睛,手勁不大的拍了下桌子“她想的美!我蘇家的姑娘,哪裡是給她兒子當妾室的!”
看見老太太這個態度,秦曼槐也放心了些。
舒學究來上課時,蘇淺瑤並沒來,但頭一天也到棋桓齋給舒學究見了禮,說是親事當頭,現在要窩在沁竹軒學規矩繡嫁衣,父親囑咐不必往棋桓齋跑了。
對蘇淺瑤舒學究一直是挺喜歡的,覺得她聰慧知禮,尤其是畫的一手好畫,棋藝也精通,就連她自己也曾輸給過蘇淺瑤兩句。
她是真心盼著蘇淺瑤能好。
於是她說等大喜之日她會送上一份賀禮,慶賀她的婚事。
蘇淺瑤離開,棋桓齋並沒少些什麽,反而因為盛桂芝的到來,依舊熱鬧。
邵清兒和喬瀾也在,她們都是不好學習的人,來了也是成日和蘇惠瑤姐妹倆黏在一起,舒學究對她們也是頗為頭疼。
可偏偏她們還不是蘇耀的女兒,她是說不得罵不得,還不能讓蘇耀做主處罰,難的很。
這不,冬天時喬瀾和邵清兒一個說摔著了一個又說有病了,就不來了官學,作業留下去結果教上來的東西舒學究都沒眼看,對她們倆更是厭煩幾分。
“瀾姑娘和清兒姑娘的字跡…”舒學究皺著眉頭,在幾張紙中挑挑揀揀“回頭兩位姑娘買本字帖來,多練一練,會有幫助。”
這不就是變著法的說她們寫字醜嗎?
蘇墨瑤倒是難得的認真完成了作業,字跡雖然不是太好看,但得了舒學究的表揚,說她進步很大。
蘇錦瑤也得了表揚,舒學究還送了張大字給她。蘇婉瑤因為平日裡和蘇淺瑤走得近,字跡也跟著進步了不少,舒學究看見時眼前一亮,不住地稱讚。
可以說是狠狠的扎了蘇玉瑤姐妹的眼。
“不過是個嫁不出去的剩女,不想著嫁人卻在這兒當起了教書先生,真是不嫌丟人!我瞧著蘇墨瑤的字也沒比我的好看到哪去,憑什麽讓我買字帖練卻誇獎她?過分!”喬瀾氣的把手中的紙筆塞給了侍女,準備離開蘇家。
蘇惠瑤在後頭勸道“妹妹別氣,墨瑤她們是大夫人的孩子,她誇獎她們也是自然。”
喬瀾回頭看她“惠瑤姐姐你的脾氣也太好了?”
蘇惠瑤淡淡的笑了笑。
喬瀾因為是家中獨女,一向得父親母親愛護,平時不舍得打不舍得罵的,自然不懂女兒家多的家後院亂成了什麽樣。
邵清兒相比於她就沒那麽幸運了,她家中兩個嫡姐,整天欺負她,甚至不讓她上和她們一起的官學,將她擠兌到了蘇家來上學。
爹爹不疼母親不愛,邵清兒非常恨邵言兒和紹汐兒,奈何她們是嫡女,自己沒法對抗。
蘇家的嫡女也有不少,所以她就帶著對家中嫡女的怨氣,和蘇惠瑤蘇玉瑤姐妹兩個一起對付嫡女。
家中的桃花開的不錯,梅花已經落的差不多了,蘇韻瑤帶著頌音和璃笙將梅花的花瓣留了些,用在西山學到的辦法閹了酒,留著明年喝。
“聽說桃花也能做酒,咱們要不用桃花也做一些?”頌音提議道。
“平時沒看出來,你倒是挺聰明的嘛!”璃笙笑著用剪刀剪下了一截花枝。
二房蘇輝那邊本以為搬了院子能清靜些,卻不想大夫人方蒞和二娘子胡芷柔鬥的更甚。
以前吃穿用度都是由秦曼槐處理的,這回另開了院子,方蒞就是家裡的大夫人,管著胡芷柔的月例,這胡芷柔就坐不住了。
一大早,她因為一盞燕窩衝到了方蒞的惠草院。
“以前秦大夫人管家事的時候從未有過苛待,可如今倒好,大夫人你背地裡克扣也就罷了,如今連盞燕窩都削了我的!”
方蒞對這事也生氣“以前嫂子是因為你說你病了才準你日日吃燕窩的,別說是你了,就是嫂子和老太太也沒一天一碗燕窩!如今你養病也養了這麽久了,咱也不知道你到底病在哪兒了,還巴巴的天天讓侍女去廚房要燕窩,不要臉!”
“大夫人嘴皮子可真利落!”胡芷柔聲音高了些“我身子不好主君都知道,他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管著我吃不吃燕窩!”
“我管不著?”方蒞聽見這話笑出了聲來“我告訴你,別說是你現在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給的,就連這院子也是我掏了錢買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給我叫喚!”
“你既然嫁到了蘇家,那你的錢就是主君的錢!我吃你的怎麽了?我住你的怎麽了?你不過是添了些錢罷了,又不是你全款買下的,真虧你還有臉在這兒提!”
如此分不清大小,氣的方蒞抓起一旁的茶盞就摔向胡芷柔,胡芷柔這邊剛躲開,迎面就被方蒞的巴掌給打倒在地。
“要麽你去給我滾到藥房,看看你身子究竟哪不好,要麽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召瀾院,平日裡吃穿也少不了你的,別整天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在官人面前一幅可憐兮兮的德行!真是跟著曹氏學的一派狐媚子功夫,惡心!”
胡芷柔捂著臉,一手指著方蒞“大夫人可真是常年做生意混買賣的嘴皮子,利落的可以啊!等主君回來我一定告訴他,讓他狠狠懲罰你!”
接著,她大哭著揚長而去,這碗燕窩到底沒吃上。
方蒞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間,心想這胡氏真是讓人厭惡。
蘇青瑤從聽煙居出來,迎面看見胡芷柔捂著臉跑回了她的住處,心裡有些納悶, 但隨即想明白了。
肯定是自不量力又去招惹母親,讓母親收拾了。
“二娘子她人如何娘您是知道的,別為了她生氣,犯不上。”蘇青瑤倒了杯茶給方蒞。
“不要臉的狐狸精!”方蒞還沒消氣“整天就知道在你父親面前裝可憐,我看她身子好的很!好的不學學壞的,跟那個曹氏像親姐妹一樣。”
一提起曹氏,蘇青瑤倒是想起了別的。
“娘,過幾天就是淺瑤姐姐成親的日子了,到時候咱們也得去,你可想好送什麽了?”
一句話就給方蒞打了岔,她倒是不想著胡芷柔了“自然是添些好的送去,嫂子這些年待咱們家不差,淺瑤那丫頭又與你交情好,娘不會虧了她!”
蘇青瑤笑著蹲在方蒞面前,替她捏著腿“娘現在是當家主母了,任誰也要叫你一聲大夫人,你有何與二娘子置氣的?父親也是向著娘的,這不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