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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了名字的蘇婉瑤站了出來,說出了柳荷告訴她的秘密。
原來是那日在假山後,兩人談到了曾經私通的事,不僅如此,兩人還有一個孩子。
“孩子?”蘇耀瞪大了眼睛“應宵是你這賤婦和陳廖的孩子?”
“不是的,應宵是你的孩子,他不是陳廖的孩子!”曹千憐連忙辯解,眼神中像是有一把刀子一樣看向蘇婉瑤“你血口噴人!我看分明是你母親和人私通,你心裡過不去那個坎所以栽贓給我!”
“我栽贓給你?”蘇婉瑤聽見這話冷笑一聲“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也配我處心積慮的對付你?”
“那可未必,萬一你不是大郎的種呢?我可聽說你們傾寧軒經常進去爺們,說不準那個就是柳荷的相好!她死的蹊蹺,你們就都來怪在我的頭上,隨便抓了個蛇頭來,屈打成招讓他汙蔑我,你們做夢!”
曹千憐深知這件事被捅出去那可嚴重透頂了,到時候不僅是她的小命保不住,就連蘇應宵怕是都難逃一死。
而作為蘇應宵的親生父親,陳廖自然也要保護自己的兒子,所以他無論如何是不會說這些的。
果不其然,什麽事陳廖都認了,唯獨這事,他隻說了曹千憐想借他生子,可他並未同意,蘇應宵自然不是他的孩子。
這一對老相好此刻倒是難得的默契。
“無妨,我可以讓你們死得其所一些。”蘇韻瑤淡笑著,吩咐秋力說“麻煩將我大哥哥帶來,好生對待,周嬤嬤,去準備銀針和裝了清水的碗盞來。”
“你這個賤妮子,你要做什麽!”曹千憐咬牙切齒的說。
“自然是替父親討個公道,不然你當蘇家人是冤大頭嗎?替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男人養兒子,你做夢!”
老太太一下就明白過來,為何蘇韻瑤要周嬤嬤去準備那些東西了,倒是蘇耀有些一頭霧水。
“韻兒,你這是作何?”
“女兒讓小公爺打聽了宮裡的秘聞,宮裡老一輩兒的禦醫說,將父親和孩子的血注入進裝著清水的碗中,兩血相融便是親生,若不相融,那便非親生,曹氏既然一口咬定大哥哥是您的親生兒子,想來用這個驗上一驗也沒什麽,真要是大哥哥來歷清白,也好不讓父親繼續猜忌,若是大哥哥並不是女兒的親哥哥,那請父親定奪就是。”
“這古方子哪裡是靈驗的?若是靈驗,何至於那麽多皇室中人當了冤大頭?朝丹公主還不是皇上親女兒呢,若是此法有效,為何皇上沒發現?”曹千憐喊道。
“你聽說的還真是多呢,被關在映霞居內還打聽著外頭的事呢?”蘇韻瑤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蘇應宵的到來。
而這邊的蘇應宵,因被蘇耀下令永遠禁足林滿居,正想著怎麽跑出去呢,就見秋力來開了大門。
“是不是我父親想明白了,要放我出去?”蘇應宵從床上套了鞋子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到了秋力面前,趾高氣揚道“瞧見沒?我還是這蘇家的大公子,蘇家的家產可有我的一份兒,你這個做奴才的永遠得被我踩在腳下!當時父親說的不過是氣話,什麽關我一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可舍不得。”
“大哥兒,您這是說的哪跟哪的話?”秋力的嘴角似笑非笑“主君讓奴才來帶您過去正廳,並非請你過去,還望你快著些,別讓旁人等急了。”
“你這狗奴才,你說什麽呢你?”蘇應宵抬起手就想教訓秋力一頓,被反手被秋力扣住了手腕,直接將他的手背在了身後,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大哥兒,一會兒到了你就知要發生什麽了,現在暫且被同奴才神奇,一會兒說不定你的身份還不如我一個奴才來的體面。”
“你胡說什麽呢你,還不快快給我松開?我非扒了你的皮!老子可是衡王的親舅兄!”
“呦,大哥兒看來還不清楚呢,衡王倒了!”秋力的語氣越發嘲諷“衡王不僅倒了,整個林家都倒了,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怎麽,大哥兒還惦記衡王能來救您?奴才可真是忘了告訴您了,衡王如今已經被剝了封號,現在無人再叫他衡王了,都稱他為陸奇,這會兒他正被關在天牢裡,活的比您可慘多了呦!”
“你放屁!老子七妹妹是他的女人,你胡說!”
秋力笑了兩聲“七姑娘已經沒有消息了,沒人知道她是死是活,不過方才白家兩位公子過來,二公子說七姑娘已經死在他的刀下了,對於這個結局,大哥兒可了解清楚了?”
“你!”蘇應宵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秋力硬架著到了正廳。
去正廳的路上,他一直在用力的蹬踹,奈何沒人理他,押著他架著他的人沒誰因為他大公子的身份而照顧他半分,反而一個個都在罵罵咧咧的頹喪著他。
“你們這群惡奴,我殺了你們!”
被帶到正堂時,蘇應宵這嘴裡還是不乾不淨的,蘇耀讓他冷靜一下,吩咐秋力給他一巴掌讓他醒一醒,秋力當真沒手軟,一巴掌下去蘇應宵要不是沒人扶著就倒在地上了。
清水和銀針都準備好了, 秋力鉗著蘇應宵的手想扎一下,但是蘇應宵死活不讓。
“你們做什麽!你這個刁奴!”
“大公子要是不想受其他皮肉之苦的話,那就乖乖的讓奴才刺一滴血。”
“不成啊應宵!”曹千憐在一旁喊著“不能讓他那麽狗奴才那麽做!”
蘇應宵趁秋力不備,猛地掀翻了碗裡的水,掉頭就想跑,可剛到門口就被白楚恆一掌打了回來,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蘇應宵的胸膛,直打的他連連退後倒在了地上,捂著胸口喘粗氣。
“我...我這妹妹還真是好樣兒的,弄回來一個好妹夫,敢同他舅兄動手!傳出去看別人會怎麽議論她這個不知禮數的渾東西!”
“你是不是我舅兄還需要調查,若是不配合,我不介意打到你配合!”白楚恆的語氣十分淡然,上前一步說“就算你是我舅兄也無用,你當你給蘇夫人投毒的事我會原諒你?”
周嬤嬤馬上又換了一碗清水來,這次白楚恆在一旁守著,秋力刺出一滴血,蘇應宵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一到了白楚恆面前就沒能耐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蘇耀深吸一口氣,整張臉陰沉的嚇人,估計這輩子他也沒這麽緊張過。
這可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底線!為別人養了二十幾年兒子,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麽活著了?街坊鄰居不把大牙都笑掉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讓蘇家在這個帝京待不下去無法立足。
也幸好此刻在場的這些人,除開白家兩兄弟都是自家人,而白楚恆和白楚恂不是那種順口胡說的人,肯定會為這件事所保密,再說到了這個地步,蘇耀也顧不得遮羞了。
鮮紅的血入清水,瞬間水裡開出了兩朵花,許多人直勾勾的看著那水,每個人的情緒都不同。
曹千憐深深的閉上了眼,頗有一種任命了的架勢。
果然,兩滴血進去的時候什麽樣,現在就是什麽樣,沒有半分要相融的意思,看到這兒,蘇耀氣的整張臉漲的通紅,一把掀了那水碗,抬起胳膊指著曹千憐和蘇應宵,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秋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蘇耀,又趕來兩個小廝,將蘇耀扶到下頭去休息。
“祖母,父親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孫女已經讓大夫去給父親瞧了,您說眼下這...”
蘇韻瑤的言下之意,就是讓老太太出面,先將這事做個了結。
“把那個賤婦和那土賊給我關進柴房,連同那個孽障也給我捆了關進去,等耀兒醒來再做處置。”
蘇耀這一歇,直接歇到了晚上才醒,醒了秦曼槐喂了他兩口湯,他想起蘇應宵並不是他的兒子就又暈厥了過去,下半夜的時候又醒了過來,挺大個爺們還落了淚,又是捶胸又是頓足的,聽說後來又暈了過去, 折騰的大夫來來回回往他那兒去。
沁竹軒內,蘇墨瑤問“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殘忍了?我瞧著父親是真傷心了。”
“長痛不如短痛,若是以後讓父親知道此事,豈不是更傷心?大哥哥...呸,那個孽障惹出的禍事一件比一件嚴重,父親年歲不輕了,再過幾年得知這事,真被氣出了個好歹那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現在想想那個孽障當初投毒母親的時候我就想著,要是他不是我大哥哥多好,我非弄死他才解氣,現在他當真和我沒血緣關系,我倒是說不明白這心裡是開心還是鬱悶了。”
“拋開父親的感受不談,十姐姐,你現在還恨他嗎?”
“當然恨啊!母親鬼門關上走一遭,他是直接的凶手,我如何不恨?”
“那不成了?沒必要覺得應該心軟。”
“我可沒心軟,只是怕父親一時接受不了,沒關系,反正習慣了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