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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女兒是衡王的人,衡王不發話你們誰敢動我!惠瑤可是得了皇上賞賜的,除了她滿蘇家的姑娘哪個有那個殊榮?小心皇上知道你們在家裡用私刑,壞了大郎清流官員的名聲,讓皇上動怒斬了你們!”
曹千憐企圖用衡王的名號鎮住老太太,可老太太如今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
“給我狠狠的打!”
長條凳被搬來,兩個粗使婆子一個架著她一邊的胳膊,直接將她按在了長條凳上。
打板子的粗使婆子取來了兩寸多厚的板子,一板子下去曹千憐直接疼的哭出了聲。
“你們這群混蛋!我女兒饒不了你們!”
“說不準就是老太太你面甜心苦,不想讓柳氏住在你常熙齋,所以吩咐你手下的人下了毒手!”
“你們想動用私刑讓我招?除非我死!”
曹千憐硬氣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但是每挨一板子叫的聲音也都從來不小。
蘇韻瑤的眼角噙著淚,說道“你怕是誤會了,沒人要你招,我們不需要你招,既然沒法兒要你的命,那讓你生不如死就是,四娘子死的可憐,這些都要在你身上討回來。”
曹千憐抬起頭,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蘇韻瑤“你這個賤蹄子!小畜生!還有你們這群幫閑,我一定不回放過你們!”
又是狠狠的一板子,打的曹千憐一下子低下了頭,疼的齜牙咧嘴的,兩板子接著跟上,打的她都翻了白眼。
“不準停!”老太太吩咐道。
曹千憐最近也挨過好幾次板子了,可能練得皮糙肉厚了些,這會兒打了好些個也沒能讓她暈死過去,最後秦曼槐讓人扯著她的兩條腿將她扔進了屋裡,等柳荷的葬禮辦完再決定怎麽處置她。
蘇耀回到家時,聽見這個消息十分不相信,連著問了好幾遍。
“官人,是真的,我不知道柳氏是怎麽死的,你去問三娘子吧,曹氏那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唉。”
快步趕到了留雲齋,蘇婉瑤此刻正睡在這兒,額頭上搭著面巾,康敬蘭正在細細的照顧她,蘇錦瑤臉色蠟黃,可見她也受了驚嚇,正和侍女一起熬著藥。
“主君回來了?”一見著蘇耀,康敬蘭這紅紅的眼眶又濕潤起來“四娘子她...她...”
“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婉兒她怎麽樣了?”
康敬蘭歎了口氣“哭了醒,醒了暈,從四娘子出事到現在她什麽也沒吃呢,身子哪裡熬得住?可我又不敢吵醒她,否則又要哭個不休了。”
“柳氏是怎麽死的?”蘇耀坐在椅子上,表情除了悲傷,還有乏累。
“四娘子死的慘。”康敬蘭顫顫巍巍的從袖子裡拿出一支釵子來“這是在湖裡頭找到的,我看過她的屍首,後頸部有兩個大手印,那手印不像是女子的手,更像是粗壯的爺們,要是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被人按在水裡,活活溺死的。”
聽見這話,康敬蘭又一次止不住的掉起了眼淚,蘇耀也捂住了臉,屋子裡靜悄悄的,唯一能聽見的就是兩人此起彼伏的抽泣聲。
蘇耀自知對不起柳荷,柳荷進門時他就不算上心,導致曹千憐將她欺負的基本沒了活路,兩次懷孕生子都受人暗算,好不容易蘇耀把她放在心上了,知道要照顧她的感受,保護她的安全,可世事無常,兩人就這麽陰陽相隔了。
好日子還沒過兩天,柳荷沒的突然,康敬蘭和蘇耀都是平時不宜落淚的人,可今天誰也沒忍住。
“我怎麽聽說是曹氏謀劃的這些?”蘇耀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抬起頭問。
“十一姑娘說了,陸小王爺告訴她那些蛇頭有一個頭目沒被抓到,估計是四娘子見著了曹氏和那蛇頭見面,所以被滅了口吧,但是這話沒有證據,柳荷已死,人證物證都找不到,曹氏就是斷定了這個,才敢下手害她的。”
“這個毒婦!”蘇耀拍了一下桌子,又擔心弄醒了蘇婉瑤,還心有余悸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小聲道“她真是千刀萬剮了都活該!”
康敬蘭抹著淚,哽咽的點著頭。
“婉兒在你這兒,你多費心,你懂醫術她在這兒我放心。”蘇耀輕聲起身“不能再讓曹氏這個惡婦再為非作歹了!”
出了留雲齋,蘇耀直奔映霞居,吩咐手下的人嚴管映霞居,不得讓曹氏出來一步,每日掌嘴二十下,不得吃肉腥,只能吃餿飯。
蘇應宵在家祠中禁足反省到現在還沒出來,曹千憐如今也被禁了足。上午她還喜氣洋洋的尋思把柳荷弄死了,自己又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下午她就全身疼痛被關在映霞居內。
為了不讓她就這麽斷了氣,蘇耀讓大夫為她診治了兩回,板子打出了毛病,估計這下半輩子走路都有問題了,一瘸一拐的不像往日,不過這些事蘇耀暫且顧不上,在他心中別說是曹千憐下半輩子走不了路,就算她眼下斷了氣他都不會再心疼半點。
要不是有衡王在中間擋著,或許他早就把曹千憐三刀六個洞活活折磨死了。雖然那些事不是清流人家該為的,但曹氏這個人作惡無數,真要是直接讓她斷了氣,蘇耀可不甘心!
第二天蘇韻瑤和蘇墨瑤去了留雲齋看望蘇婉瑤。
眼眶凹陷,明明昏睡了差不多一天,可卻像是沒睡似的,臉色蠟黃沒有精神氣兒,在兩個瑤進門前她就在哭,無聲的落淚,眼淚打濕了她的被子、衣裳,可依舊止不住。
柳媽媽十分心疼,一直端著藥碗想著喂她一口,可蘇婉瑤卻實在張不開口,問她什麽她也不說,不知道是不想開口還是柳荷的死帶給她心症了。
“十二妹妹,把藥喝了吧,否則你身體受不住啊。”蘇錦瑤在一旁勸著,可蘇婉瑤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幾個姐姐心裡都不好受,但蘇婉瑤眼下也顧及不得她們的感受了。
柳媽媽將柳荷生前的東西遞給了蘇婉瑤“姑娘,四娘子沒離開您,她還在呢,看見您這個樣子一定會傷心的,您得喝藥啊。”
“對,十二妹妹,咱們把藥喝了,四娘子她死的淒慘,難道你想讓她就那麽心有不甘的上路嗎?”蘇韻瑤問。
這話讓蘇婉瑤的眼中有了一絲光亮,她抬起頭看蘇韻瑤,聲音沙啞哽咽的問“是曹氏害死的我母親。”
“你知道殺母凶手是誰,那就更要養好身子,以後可得帶著微笑看她下地獄呢!”蘇韻瑤從柳媽媽的手中接過了藥碗“你把這碗藥吃了,我帶你去見曹氏。”
柳媽媽想張口勸一句,畢竟她不願讓自家姑娘滿心都是仇恨,但蘇韻瑤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也不要出口勸蘇婉瑤。
一個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是正常不了的,是找不回自己的,可若是有一個目標,哪怕人人都不理解,那也是能讓她重新活過來的一次機會啊。
蘇韻瑤曾以為蘇淺瑤死後,她就會像蘇婉瑤這般,悶悶不樂,然而不是的,每次當她想起要將曹氏碎屍萬段時,心裡都好像有一團火,這股火支撐著她站起來,支撐她每天說說笑笑,支撐她找回自己並且好好的活下去。
惡貫滿盈的人連死都不配,這就是蘇韻瑤對曹千憐的看法。
喝下第一口湯藥,那藥味很重,蘇墨瑤聞著都要捂鼻子,一定苦的很,但藥在蘇婉瑤嘴裡卻像是清水一般,她波瀾不驚,好像藥一點味道也沒有。
下了床,雖是暖春但她如今身體虛弱,經不起風吹,柳媽媽將鬥篷替她穿戴好,陪著她一起去了映霞居。
一路上,太陽暖洋洋的,花兒開的正好,迎春花快謝了,地上飄飄灑灑的都是梨花和桃花的花瓣,柳絮漫天飛舞。
陽光照在臉上,蘇婉瑤好像頭一次感覺自己是活的,不對,更像是那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像是自己從地獄裡爬了回來,她知道十一姐姐告訴自己的是什麽意思,並非讓她滿心仇恨隻想著殺了曹千憐,而是想讓她重生,想讓她代替母親好好生活,並且看著曹千憐作繭自縛,看著她下地獄。
映霞居外有好些人看守,但沒人阻攔蘇韻瑤等人進去,喜鵲和小蝶小卉等等,伺候曹千憐的人均不在這兒了,都被撥去了別的院子伺候。
“曹氏昨天和今天還安生嗎?”蘇韻瑤問。
一個家丁回答“回姑娘,二娘子一直在叫罵,罵的話十分難聽。”
蘇韻瑤冷笑了下“罵就由她罵去,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她,想著衡王能護著她就肆意妄為,白日夢也沒那麽個做法。”
“姑娘說的是。”家丁利落的打開了門鎖,眾人魚貫而入。
床上都是些綾羅綢緞,不難看出曹千憐的生活是奢華的,只是眼下的曹千憐和這屋裡的華貴十分不匹配,就好像是乞丐進了蘇家們一樣,她披頭散發,臉上身上有水漬有髒東西,看起來肮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