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之人忌上妝,有一些口脂、面霜、甚至於塗指甲的紅蔻,都有過害人落胎的例子,所以到了眼下這種時候,何念寧是萬萬不敢用的。
從程家出來,幾個瑤直奔何念寧那兒。
初夏的海棠露十分甘甜清香,涼涼爽爽的吃起來特別舒服,何念寧不敢吃太過冰涼的東西,怕傷了脾胃,就吃這種捎帶著涼快的吃食正正好。
往日裡她的嘴可沒這麽刁,但是現在有孕了,對吃食這種東西也就刁起來了,能進她口的基本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一般的吃食她可不喜歡。
“表嫂嫂眼下就不喜歡雞味和羊肉味,害喜的可厲害。”
何念寧說“之前我害喜也十分嚴重,時候久了就好了,就是現在嘴刁,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天天給廚房忙活的呦,可別提了。”
“六嫂嫂初次有孕,可金貴著,廚房盡心伺候是應該的”
“看著二姑姐和四姑姐的女兒都長的那麽好,我這心裡頭癢的厲害,真想看看我的孩子長什麽模樣,你們六哥哥眼睛大鼻子大,不知能不能隨了他。”
何念寧的長相偏英氣,但是英氣中又好像有一絲秀氣,蘇應寬則是完全隨了康敬蘭的長相,濃眉大眼,兩者生出的孩子,還真是讓人好生好奇。
“兩個姐姐都生的是閨女,我一直盼著能有個男丁,到時候由我帶著他,保管他長大勇敢不羈”蘇墨瑤拍著胸脯說。
“可算了,今兒帶他上房,明兒帶他爬樹,好好的孩子都讓你教成了野孩子了。”蘇錦瑤吐槽著說。
何念寧在一旁笑道“我看未必,今年估計她就得議親嫁人了,等我孩子長到能上樹上房的時候,她怕是早為人母了,哪裡有余力惦記我孩子”
每每蘇墨瑤一說話,就總有人拿婚嫁這種事笑話她,弄的她害羞的臉都抬不起來,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不當回事了,成親這東西除了廟裡的和尚姑子,不然天下誰人不得經歷一回沒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其實這種事看開了,臉皮厚一點也沒什麽,之前蘇墨瑤就總拿這事打趣蘇韻瑤,照片蘇韻瑤那臉紅的不行,眼下不當回事也就不鬧心了。蘇墨瑤自己也學著蘇韻瑤,不拿這種事當回事,若是都認真起來,豈不是一提婚嫁聘娶人人都要紅了臉
“聽聞昌郡王府二公子的正室有了身孕,但是那二公子轉身又抬了個妾室進門,兩人大吵一架,正室回了娘家”何念寧問。
“邵家的女兒脾氣都不小,尤其蕭祁又是那麽一個把腦袋系在女人裙帶上的人,兩人不吵才怪道呢。”蘇韻瑤說。
“說起邵家,最近倒是少有邵清兒的消息。”蘇錦瑤想起了邵清兒,便張口問道。
“我知道,前兒我母親來看我,還同我說起來著,邵清兒在家中是個庶女,不得家裡人喜歡,也沒法兒高嫁出去,就由她父親做主嫁去了協嶺那邊。”
“啊協嶺”蘇韻瑤多少有些吃驚,她知道邵清兒在娘家一向不得疼愛,姐姐們肆意欺負,父親和主母也不喜歡她,可沒想到竟然如同恨這個庶出女兒一般,婚姻大事草草做主,嫁去了協嶺那麽個地兒。
按邵清兒的出身,想要嫁給六七品家的年輕兒郎做正室也不算難,可為何有好姻緣不給安排,卻給弄去了協嶺
何念寧歎了口氣“說來那邵清兒也是可憐,爹不疼娘不愛,她母親生下她沒幾年就過世了,寄在主母名下但到底也不算是嫡女,這些年在邵家身份尷尬,聽說這次是邵清兒主動提出想遠嫁的,她父親也不疼愛,隨便找了一門親事就給她塞過去了。”
這麽說,蘇韻瑤有些能理解了。
若是婆家在尋京城,以後難免要和娘家人遇見或者串親戚,尋京城中誰人不知邵家庶女不受待見那邵清兒在婆家受了委屈,可能會有人替她撐腰嗎不可能。
倒不如嫁去遠些的地方,靠自己拚一拚,為自己掙一個好的未來,也省著在尋京城和邵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婆家笑話她尷尬,娘家還不接納她來的好。
七月份時,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街上的花兒草兒都被曬的低下了頭,整個尋京城內最涼爽的地方除了各個山上的避暑山莊以外,估計就只有皇宮了。
宮裡常日放著冰塊,綠豆湯、百花露、蓮子羹等等解暑的羹水也是常日備著,不過就這麽避暑還是無用。
因為皇上中暑了。
皇上是在上橋時突然倒下的,要不是身邊的內侍連忙扶了一把,又叫身後的太監趕緊扶穩了,怕是當時那個場面皇上直接就一頭栽進河裡了。
禦醫的診斷說是中暑,可是中暑就算一下午沒緩過來,那第二天也得緩過來了吧然而皇上卻連續天沒上朝,各府官員都在悄悄打探,有消息稱皇上是病了,還是場大病,還有人說貌似是被下了毒,甚至有人說親眼所見,看見皇上站都站不穩,要靠人扶著才能勉強坐起來,一時間弄的是人心惶惶。
衡王和禹王的爭鬥還沒分出個誰輸誰贏,皇上就這麽倒下了,一時間朝中人催促皇上趕忙立下太子,省著真有個什麽萬一到時候沒個儲君,豈不是不好林家的黨羽聯合上書,說禹王犯的錯太大,他那可是有可能通敵叛國,真要是龍椅讓他把控著,那這百年江山豈不是多落入他人之手了可李家人和定國公府、寧國公府、揚州侯府等等都上書,說禹王是受了冤枉,而冤枉他的人很可能就是林家人。
看見這些皇上更是大氣一通,咳嗽著說“這是都盼著朕死嗎”
林賢妃端著藥進來,一下一下的幫著皇上順氣“皇上您息怒,他們無非就是瞧著您如今生了病,著急扶正禹王罷了,等您來日病好了,到時候再收拾他們也來得及,可別因為這事傷了身子,您掂量著,值當嗎”
皇上拍了拍林賢妃的手“還是你說話可心,朕還沒過氣呢,就一個個惦記著朕的這把龍椅,美的他們”
聽見這話林賢妃臉上的笑尷尬了幾分,最惦記皇位的莫過於她林家了,眼下聽著皇上這麽說,她能不覺得尷尬笑意瀲去了一些,林賢妃端著藥,什麽也不說就開始了喂藥。
皇上的病十分突然,直到七月份中旬也沒有要好的跡象,禦醫們全都束手無策,說不出這病症是個什麽所以然,病的太急,怕是急症,而一般的急症都是嚴重的病,不易好也不易用藥,所以一時間禦醫們也毫無辦法。
蘇家,這會兒蘇耀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看著眼前坐著的老太太問道“母親認為這事算怎麽回事”
老太太端起茶盞,倒是沒吃茶,又將茶放下,道“依我看,皇上的病十分突然,原先毫無預兆,就算是急病也不能是這個病法兒,沒準是有人見皇上遲遲不立儲,著急起來起了歹心。”
聽見這話蘇耀有些擔心“不能吧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哪個敢”
老太太冷笑一聲“林家仗著林賢妃得寵,一次次做的事還不算過分如今宮裡頭林賢妃把持著皇上,只要讓皇上立衡王為儲,他日宮裡頭駕崩哪裡還有人提起這件事誰也不會同新帝過不去。”
這話說的對,蘇耀雖是這麽認為,但他不敢宣之於口,但眼下屋裡只有他們母子,說兩句就說上兩句吧。
“若是真事真是林家人做的,那眼下的情形可是十分不妙啊”
“以後的路自然有天定,你急你操心又能有多大用處還能進宮扯著皇上的龍袍讓他立禹王為太子不成”老太太這話雖說的大逆不道, 但卻是實打實的實話“把心裝在肚子裡頭,多關心著宮裡的動靜,以後的事再做打算吧。”
蘇家和白家攀親,那一定意義上也站在了禹王這邊,又三番兩次的與衡王和林家人發生過衝突,他日衡王若是真成了皇上,那豈不是記仇的很
這種擔心是必要的,蘇耀眼下慌的厲害。
其實這件事,衡王另有打算。
蘇韻瑤眼下已經及笄多時,且不久以後就要嫁給白楚恆了,若是他再不出手,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韻瑤和白楚恆比翼齊飛了。
作為皇子,他不能強搶,蘇韻瑤和白楚恆有婚約在身,只要皇上在一日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搶臣子的未婚妻。
可若是皇上沒了,眼下的情形衡王清楚,皇位一定是自己的,母妃那般向著自己,這麽好的機會可能把皇位拱手他人等他成了皇上,第一件事就是削官奪爵,廢了定國公府,到時白蘇兩家的婚約也由他親自作廢,將蘇韻瑤接進宮裡,這就是衡王的想法。
其實愛並沒有多愛,只是衡王過不去那個坎,他受不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拒他於千裡之外,轉身又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蘇家有女傾繁城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