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旁人就更動不得她了,要是孩子有個什麽好歹,那可不成。
“去把那大夫喚來,我問問他怎麽回事,主君眼下出門了,回來但願沒人舌頭長說起這事,他本就不待見茉兒,連帶著對宵兒也愛答不理的,茉兒不知收斂也就罷了,可別惹的宵兒也跟著受累。”
話雖如此,這家裡畢竟都是靠蘇耀活的,用不著他回家隻怕都有人爭著搶著把此事說給他聽。
蘇惠瑤一想起今日在常熙齋,蘇墨瑤姐妹幾個那個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現在爹爹還不待見自己和娘,除了八哥哥,其余幾個想上他身前兒都費勁。
“娘,爹爹為何不來咱們映霞居?不會是厭棄了咱們吧?眼看著昌郡王府那些人就來了,到時候若真不許咱們出門,那豈不是眼睜睜看蘇沛瑤那個傻丫頭登上高枝兒?”
曹千憐自然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思緒從蘇應宵的亂遭事中跳出來“娘何嘗不知?但那常熙齋的老太太好幾十年是白活的?自是有很多對付咱們的法子,要我說,還是得與主君說這事,放心,娘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昌郡王府可比那慶德候府不知高出了多少,肯定有法子將你們嫁進去!”
說起這個蘇玉瑤也來了興致“聽說昌郡王府有一嫡一庶兩個公子,聽祖母的意思是有意讓庶子娶四姐姐,聽說那庶子樣貌學問可是一流的,娘,您可得想想辦法!”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既然機會來了,你就隻想著他庶子?庶子有什麽出息?倒不如那個嫡子來的。”
“可庶子尚且娶得還是咱們府上的嫡女呢,嫡子還能低娶咱們庶女不成?”
“說你沒出息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曹千憐瞪了她一眼“他昌郡王府若是門檻真的高,也不至於給咱們蘇家送帖子,反正他家與老太太是舊相識,總得賣老太太個面子,好生琢磨琢磨這事興許就能成了。”
“可您也說了,祖母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有好親事不想著四妹妹,還能替咱們謀劃?”
“所以說賣面子的事老太太出手,讓老太太聽話就得靠咱們出手嘛!”曹千憐坐直了身子,輕撫著頭上簪的攢珠釵“你爹爹別看現在這麽出息,只要我見他一面,準是得乖乖來映霞居,他是老太太的命,還愁他說不動老太太?”
曹千憐的如意算盤打的響亮,可蘇玉瑤這心裡總是慌慌的。
下午時天氣漸漸涼爽了些,蘇淺瑤畫了一副含苞待放的菊花圖,沒上色只是勾勒出了線條,韻、墨二人看見隻覺得栩栩如生。
廊下有一叢菊花開的正熱鬧,只是有幾株還未開的完整,瞧著倒是比那些開的正濃的還要顯眼些。
“五姐姐,我和十姐姐想到九姐姐那兒坐坐,你可與我們一塊去?”
“我就不了。”蘇淺瑤將毛筆放下,輕輕揉了揉手腕“你們去吧,替我向三娘子和九妹妹問好。”
“那成,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沁竹軒離留雲齋不遠,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雖說女學究這段時間因為要照顧自家母親沒來授課,但說實在的功課可沒少留,方才蘇淺瑤畫的菊花圖就是如此。
蘇錦瑤一想起這些功課就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來,一炷香的時間全部完成。
“請三娘子的安。”蘇韻瑤和蘇墨瑤請了安,接著康敬蘭就連忙扶起了她們“快起來,牡丹,到廚房取些新鮮的果子來。”
那叫牡丹的侍女答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九姐姐呢?”蘇墨瑤問。
一提起自家女兒,
就連康敬蘭這個做母親的都替她頭疼“在裡屋做功課呢,眼瞧著女學究快回來了,這還沒動筆呢,急的像是被火撩了眉毛。”蘇韻瑤笑了“原來九姐姐是在做功課,方才五姐姐還畫了一幅菊花圖呢,是女學究安排給她的,我記得九姐姐的還挺簡單,是畫一幅小魚戲水吧?”
“這不,在裡頭對著那魚缸看半天了,我瞧著那紙上一點也沒沾墨,定是她不知從何畫起。”康敬蘭帶著吐槽的意味說著自家女兒“你們且進去找她吧,一會兒果子吃食來了我讓杜鵑送進去。”
女學究其實安排的也不難,先不說那些要背的要抄的要理解的,單說這畫,都是按照每個人的能力安排的。
要說這蘇家女兒中最有學問的怕就是五姐姐了,女學究讓她畫一幅菊花圖,九姐姐是小魚戲水,十姐姐手拙,就畫一幅石子路交差便可。
三姐姐蘇玉瑤也是個不通才情的主兒,女學究見她就頭疼,讓她畫一幅上了色的日出。可據蘇韻瑤了解,這只需要一筆橫當山再畫一個半圓做太陽再上些色的日出,這麽些日子了她還沒畫好。
可能她天生就不是這塊兒料,以前女學究批評她時她還辯解道“我的手可沒五妹妹手那般巧,就算我用功也趕不上她,又何必在筆下爭個輸贏?”
蘇韻瑤不禁想笑,她哪點能與五姐姐比?相貌不成才情不行,性子又不似大家小姐,也就是身子比五姐姐強出一截吧。
自然了,二娘子這兩個女兒都不是什麽腹中有墨水的,不然也不會這般‘筆下難生花’了。
七姐姐蘇惠瑤畫的是一幅花開富貴,聽著像是一大簇花無從下筆,實際上女學究當然知道蘇惠瑤幾斤幾兩,安排這個也沒想著她能完成的如何。
十二妹妹蘇婉瑤歲數小,身子又不好,所以她隻隨便畫些什麽,也算是女學究教過她了。
至於四姐姐...蘇韻瑤都替女學究頭疼,她安排下去的是四姐姐頭上的纓絡如意步搖,可蘇韻瑤看見過四姐姐的成果,簡直算不得什麽步搖,像是一個手把上黑了一大團的‘魚竿’。
比起三姐姐她有余,可比起其他姐妹她又不足。
二房堂姐蘇青瑤也是個頗通畫藝的,她畫的是蝶登海棠,蘇韻瑤看見以後可是喜歡了好久,聽說蘇玉瑤還曾向她討要過這幅畫。
作為庶女,敢要嫡女的東西?這聽起來不可能的事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蘇玉瑤覺得自家娘親受寵,又一直覺得二房那個叔叔是靠著自己父親過活,所以越發肆無忌憚。
這麽明目張膽的討要東西可不是一次兩次了,碰上蘇青瑤心情好的時候也就給了,但是這畫怎麽說也畫的不錯,差不多三四天才完成的,哪裡能就這麽隨隨便便的給了她?
至於二房妾室胡芷柔的兩個女兒,蘇易瑤和蘇沁瑤,一人是湖上浮萍,一人是清晨荷花。
至於蘇韻瑤自己,被女學究安排了一幅垂柳映陽,難度比起那副菊花圖差了些,可比起那些石子路日出卻不知難出了多少。
“兩位妹妹來了?”蘇錦瑤放下筆騰出手,用手擦了把臉,可她自己沒注意到的確是那手上有又濃又黑的墨水,這功夫已經讓她的右臉頰髒了一大塊。
“九姐姐你可是畫的糊塗了?”蘇韻瑤淡淡一笑,衝著她的侍女冬斐吩咐說“去給九姐姐打盆乾淨水來。”
蘇墨瑤笑的厲害“九姐姐你可知你臉上有什麽?”
“能有什麽?”蘇錦瑤一頭霧水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是一聲哀怨。
“畫的怎麽樣了?”蘇韻瑤看了看水缸裡昏昏欲睡的小金魚“這是以前咱們上街時買的那隻金魚吧?”
蘇錦瑤答應著, 腦袋昏昏沉沉的“畫的不怎麽樣,這金魚忒頑皮了些,總是在水缸裡遊來遊去的,我連個照著的都看不清,怎麽能畫出來?”
這話又引起了一陣笑聲。
“三姨娘叫人取了些果子點心,你先別畫了,與我們吃些東西吧。”
話音剛落,那叫冬斐的侍女端著一盆清水進來,盆沿上還搭著一塊面巾。
洗了臉後,蘇錦瑤又像是有了活力一般。她真像是女學究說的‘拿起毛筆就頭疼,放下毛筆就歡快的主兒。’
新鮮的梨子被切做幾瓣,還有還未熟過火的杏,有些微酸,甜味也不多。畢竟這不是杏熟的季節,估計再冷幾天它們就熟透了。
廚房像是有意巴結,還送了三碗果子堅果熬出的果子露,裡頭隻放了些許的蜂蜜,喝起來清爽不膩人。
再過一會兒就要用晚飯了,三人都不敢多吃,蘇韻瑤隻喝了一碗果子露,杏吃了兩個,剩下的兩個不喜杏的那股酸味,就將梨子都吃了。
“再過一陣女學究就回來了,你們功課怎麽樣了?”蘇錦瑤問。
一問起這事,蘇墨瑤就有些不好意思“你可別提了,抄的我全身酸疼,但總算是抄完了不少,背的費些勁,畫還沒畫。”
那些抄書都是有跡可循,只要照著書上所寫一字不差的寫了便可,不用費什麽腦筋,只有這種背的和畫的,可是點了她們的死穴。
蘇韻瑤淡淡一笑,心想就不說自己已經完成了差不多吧,不然怕是她倆會嫉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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