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蘇惠瑤整個人撲在了何慕淮的身上,惹的他猛閉住了眼,嚇的一動不敢動。
“來人!”
蘇惠瑤沒曾想他這麽不禁勾,竟直接叫人,那不是煞風景嗎?自己的魅力不夠?那是不可能的。
一左一右兩個侍女過來詢問道“淮哥兒,怎麽了?”
“七姑娘扭了腳踝,你們帶她下去歇歇。”說話間何慕淮松開了手,特意囑咐道“可看著點兒七姑娘,這是娘請來的貴客,別怠慢了。”
‘看著’兩個字被他咬的很重,別說是那兩個侍女了,就連蘇惠瑤本人都聽出了意思。
但她這時候能說腳踝不疼活蹦亂跳嗎?不可能!也只有硬著頭皮裝下去,隨著兩個侍女回了亭子裡。
亭子中秦曼槐與慶德候夫人說的正好,眼瞧著蘇惠瑤被攙扶著回來,慶德候夫人眼底閃過了一絲嫌棄。
“塵哥兒,你去園子裡走走,給娘摘朵月季回來。”
“娘,您這兒與秦夫人說著話兒呢,怎的又想起摘花來著?”何慕塵問。
他明明記得娘親平日裡喜愛的是牡丹花,說那花富貴打眼兒,一看就知是個有氣節的,還說過那月季花不妥,像是個喧賓奪主的,花期和長相都與牡丹花貼近,像是極力效仿牡丹一般,惹人嫌棄。
當然,他也知道娘親不是一心看不上月季花,她只是厭煩這類事情,無論對花或對人。
娘親脾氣不好,但她耿直,拎的清。
“娘讓你去就去,怎的還多起嘴來了?”慶德候夫人有些不耐煩“快著點兒,還杵在這做什麽?”
蘇惠瑤坐在一旁,輕輕揉著腳踝,一臉的柔弱,可眼神卻時不時的總瞟著何慕塵。
何慕塵也是實在,對自己親娘的話言聽計從,三步化成兩步跑到了園子裡。
既然娘親要月季就摘月季,想十句不如說五句,說五句不如做一句,這麽簡單的道理,他明白。
蘇沛瑤這會兒頭疼腦熱的也緩過了不少,只是可惜了臉上的脂粉,被濕帕子一敷全洗掉了,慶德候府的侍女也是認真,兩碗綠豆湯讓她喝,再不解暑的話隻怕是要端上來湯藥了。
沒法子,隻得硬著頭皮起了身,說著已經舒坦些了,侍女才放心放她出來。
心想著秦曼槐帶她出來一趟不容易,這還是礙於老太太的面子呢,不然這等好事不全攬給她親閨女去?能有什麽好事落到她頭上?
這功夫自己不在,說不定秦曼槐如何在慶德候夫人年前誇耀自己女兒呢,肯定對自己隻字不提。
匆匆忙忙的到了園子裡,倒是沒有太多的人。因為蘇韻瑤幾個都被何念寧帶去了別處。
蘇沛瑤微微眯起眼睛,小心的在花叢中穿梭著,有的花兒長的有半人高,還有幾叢說不上是花是草的植物,都與她差不多高了。
聽見附近有腳步聲,蘇沛瑤連忙站住腳,卻被耳旁的蜂子給嚇了一跳。
何慕塵不知轉彎處有人停留,在聽見蘇沛瑤因為蜂子而驚呼時,他也嚇了一跳。
“姑娘不必怕,只要您不靠近傷害它,它是不會主動蟄你的。”
離近些看,不說眼前這男子有多麽玉樹臨風,但舉動斯文態度溫和,長相也是高大帥氣。
為什麽不拿玉樹臨風來形容他呢?大概是他的膚色有些偏黑,所以顯得他粗壯有力,絕對不是溫潤如玉型的。
蘇沛瑤心中狂喜,這剛出門就遇上了侯府嫡子?
“公子安好,我是隨蘇家大夫人一同來的,在蘇家姐妹中排行第四,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可是侯府的哥兒?”
“原來是蘇家四姑娘!”何慕塵笑的真誠爽朗“我是這兒的大哥兒,
你們姐妹和蘇夫人是由我娘請來的。”沒錯了,這就是嫡子!蘇沛瑤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臉刷一下就紅了起來。
因為秦曼槐嫁與了蘇家,所以在外都稱她為蘇秦氏,這聲蘇夫人叫的也是合情合理。
“四姑娘你...你可是身體不舒坦?”何慕塵見她滿頭大汗,臉頰發紅的模樣,倒是有些擔心。
蘇沛瑤忙回應著“不不不,大公子不必擔心,我只是有些中暑,身子打小就比旁人嬌弱,不經常出遠門倒是不習慣呢...”
留下個身子嬌弱的印象,正好讓何慕塵心疼心疼她。
男子不都喜歡嬌柔孱弱楚楚可憐的嗎?
果然,何慕塵沒與什麽外女子接觸過,這話令他跳進了陷阱“既然四姑娘不舒坦,那就到房中歇歇吧,我去叫大夫給你瞧瞧。”
“不必了。”蘇沛瑤有些著急,怕又得回房間歇著“我這剛歇好出來,正好吹吹風。果真侯府是個好地界兒,這些花可都是蘇家不曾見過的,你可知這些都是什麽花?”
一說起這個,倒是讓他滔滔不絕起來。
兩人的談話還算愉快,只是全被不遠處的蘇玉瑤聽了個真切去。
這才剛來沒一會兒,就對嫡子下手了?蘇玉瑤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火來,快步走向蘇惠瑤,將這事告知於她。
“可真是個狐媚子!防這個防那個的,卻沒防住蘇沛瑤這個缺心眼的!”蘇惠瑤聲音極小的說著這些本不應該她說的話。
怎麽說蘇沛瑤也是她的姐姐,無論姐姐錯與對都輪不上她編排,何況方才那話中有別的意思,惡意隻一聽就能聽出來。
要是讓老太太知道她說了這些話,隻怕是沒個二十大板完不了。
原本她是在亭子中的,可慶德候夫人實在看不得她那副模樣,就做主帶秦曼槐去園子中逛了逛。
也給蘇玉瑤留了機會,連忙上來與蘇惠瑤說了這些。
“罷了,我瞧著那何夫人不是個好對付的,倒不如讓蘇沛瑤那個一根筋上去撞一撞。”蘇惠瑤眼珠轉了轉,這個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天氣還悶熱的很,正值正午眼下太陽毫不留情的曬著眾人,席面上的鮑參翅肚沒怎麽下,倒是果羹冰酪蓮子羹這種東西沒的極快。
熱天要是再讓大口吃魚大口吃肉那就不是享福了,純成了遭罪,尤其是天兒熱的連陣涼風都舍不得吹,好好的菜品到了嘴裡也如同嚼蠟一般,沒了滋味。
慶德候府的廚子們也都是聰明的,沒等大夫人怎麽安排下去,就做主去冰窖裡起出了新鮮的西瓜,皮上還掛著冰霜,一切開還冒著涼氣的那種。
這天吃一口這個,隻怕是暑意全無,會舒坦不少啊!
但有利自然有弊,現在天熱吃個兩三口不成問題,要是多吃些,保準沒一會兒就得拉肚子。
西瓜一塊一塊切的都不小,還有幾粒由圓杓挖了出來,去了籽擺在冰堆上。
幾盞西瓜盞擺在席面上,紅彤彤的還好看,吃在嘴裡還舒坦。
叉西瓜的小叉子也是侯府的人準備的,他家大夫人很信任他們,這招待客賓的事全交托給了他們,自己落了個清閑。
小叉子有三角的有兩角的,有純銀的還有象牙的。蘇韻瑤眼看著那西瓜盞被捧上了席面,嘴裡頓時升起了一絲涼意,好像瞬間嘗到了那甜滋滋涼滋滋的西瓜。
她饞了嗎?她真饞了!
不過在選叉子上,她想都沒想,就用了一隻銀的。對於她來說,象牙的實在可怕,那是從活物身上取下的,換位思考一下,得多遭罪?
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對小動物起殺心。
蘇惠瑤在後頭盯著她,眼看著她吃下西瓜, 眼神微微眯起來成了一條縫。她覺得蘇韻瑤與秦曼槐肯定是商議好的,蘇淺瑤年紀一年大似一年,秦曼槐能不著急?不可能!她肯定急的像是個跳馬猴子,趕緊著找個勳貴人家把大女兒風風光光嫁出去。
誰讓她肚皮不爭氣,一連三個孩子全是女兒呢?
想到這兒蘇惠瑤反倒不太氣了。秦曼槐就算是府中大夫人,就算她生的孩子都佔著嫡女的位置,那又如何?自己的娘親可生了兩個男胎!第一胎男孩更是整個蘇府的老大,就算是嫡女也得恭恭敬敬的稱他一句大哥哥,想到這兒蘇惠瑤的心中滿是暢快。
將來父親這點子產業,身上的這點子功名利祿,那不還是蘇家長子的?換句話說不全是自己哥哥的?那到時候整個蘇家就都是他們兄妹幾個還有娘親的囊中之物了。
看見蘇韻瑤那個樣子蘇惠瑤就覺得惡心,從小到大大夫人生下的這三個嫡女就像是噩夢一樣圍繞著她,尤其是這蘇韻瑤!蘇淺瑤性子軟弱,擔不起大事,就算腦子靈光但她基本不出聲,沒人注意的到她。蘇墨瑤一天瘋瘋癲癲的,像個假小子是的,模樣雖不錯但性子實在不像女子,說話做事也直來直去,簡直是一根直腸子,就這樣的性子被蘇惠瑤她們母女幾個玩死都活該。
可這個蘇韻瑤,倒是她們的心腹大患。
父親對她的疼愛還是有的,即使寵愛娘親和他們這些孩子,但架不住蘇韻瑤聰明啊,每次蘇惠瑤想將什麽事扯到她身上都被她輕松化解了。
這不就是與她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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