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完整整二十六個街區之後的獄警先生,徹底確定了監獄已經沒剩下幾個人的事實。
他面色絲毫不沉重的走了出去,整個人的腳步居然還顯得有點兒輕快。
大概是對於丟失這份工作的擔憂?
程誠一邊不負責任的猜測著,一邊決定為了剩余獄友們的安全,再看看獄警先生接下來會做些什麽事情——不過說實話,可能獄警先生也左右不了什麽,他只是一個獄警而已。
那就不管怎麽樣,都先看一下再說。
做好決定,程誠繼續讓精神力跟隨著獄警先生,一路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面的擺設非常隨意,完全沒有莊嚴肅穆的感覺,不過這裡的各種設施還都是備齊了的,至少和外界聯系的老式電話機確實有。
獄警先生拿起電話話筒的時候,臉色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嘟嘟的提示音過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閣下,早安。”
獄警先生甚至非常冷靜地道了早安。
“早安。”
對面的人顯然是摸不著頭腦,於是也和他一樣,說了聲早安。
“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嗎?怎麽這麽早來電?”
獄警先生沉默的時間裡,對面的人忍不住問出話來。
“事情是這樣的,閣下。”
獄警先生的語氣平靜地像是什麽都沒發生“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時間,發生了一起極其嚴重的越獄事件……那位被特殊關照過的犯人已經走了。”
“他肯定是要走的啊,我們門都給留好了,走了好,走了好。”
對面的聲音徹底肯定了他們是故意要放程誠出來的事情。
“這個不是重點,主要是,監獄裡的多數犯人可能全都跟著一起走了……我早上查房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還待在原地,甚至留下來的犯人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麽心理疾病。”
“跟著走了人正常,我記得是有不少會縮骨功的,還有身材很瘦的……甚至還有大力士呢,等等,你的意思是?”
“閣下,雖然無法精確排查離開的人數,但是這起案件的參與人員至少超過四位數。”
獄警先生的話絲毫不誇張。
“……行吧,看來是非常嚴重了,那邊就你一個人看著,其實就沒準備繼續往嚴了關人,甚至我們最近其實準備關閉監獄,只是一直沒找到把所有人放出去的理由,才一直拖著沒有全放走。”
對面的聲音顯得有些哭笑不得“之前還說想什麽理由、這下好了,乾脆什麽也不用想了,人也不用抓了,咱們就直接關閉監獄,遲點我們會派人過去接手,乾脆所有人都放了。至於你……監獄現在倒閉了,也就是說,你可能得重新找工作了,這幾天的工資直接去化工廠,找他們的財務部結一下,遣散費可能也有一點,不過肯定不多,見諒啊。”
……這個操作就很騷了,監獄還能倒閉的。
程誠一臉茫然、甚至開始感覺有點兒哭笑不得的時候,手上的魚竿突然一重。
這是突然有魚上鉤了?不是,他這麽不專業的釣魚、甚至連個魚餌也沒有掛,怎麽還能釣著魚?
不過相比起魚餌上鉤的懵逼,程誠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到了圍觀獄警先生打電話身上。
在程誠走神的瞬間,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掛斷電話之後,獄警先生的表情終於沉重了起來,嘴上也開始念叨了。
“為什麽老是這樣啊!”
他一臉沉重地撓了撓頭,掏出來一張a4紙,然後一邊拿著黑色水筆往上面寫字、一邊念叨著。
“畢業之後,我去了心理診所,結果還沒過兩天,診所就直接關門大吉了,關門大吉也就算了,聽說醫生後面的老板還直接破產了……又找一份兒大公司的心裡顧問工作,結果公司是沒事兒,帶我的那個經理直接離職、我被分給了之前上司的對頭,老師被罵,還直接降成實習生,然後又失業……”
“本來要去刑警隊當心理醫生,結果當天整個隊都派了什麽任務、最後也沒有雇傭我,然後來當獄警,這幾天當得好好的……然後監獄就破產了?”
他最後一句話充滿了不可置信。
“大型越獄被解雇我都準備好了,結果宣布破產,這也太狠了吧?”
“我真的就想找個工作啊!”
程誠從他的聲音裡,感覺出來這是真心話了。
以及,獄警先生還真是命途多舛,找個工作都能這麽多事兒,這活這麽大也不容易。
看完熱鬧,精神力收回來,程誠手上的魚竿依然在蹦蹦跳跳著。
看來那條眼瞎撞上來的魚還沒跑。
程誠心情很好地拉了拉魚竿,果不其然,還真拽上來點東西——不過這可不像是魚。
充滿浮腫的身體,外表上有不少顏色暗沉的星星點點,看起來就讓人失去食欲,雖然說程誠沒準備釣魚,但是釣上來這麽具看起來就很沒胃口的屍體……
程誠明媚的心情瞬間黯淡了下來。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這根新鮮的魚竿會被主人扔下了。
要是他釣起來這麽個東西,不想處理的情況下,也一定會把魚竿扔了的。
不過屍體都已經被釣起來了,程誠不想處理也沒招——自己挑的魚竿,釣起來屍體了,海水看起來還這麽清澈的,他實在也找不到直接走人的理由。
而按照要尋找主角完成任務的思路, 就著這個機會,再次卷入麻煩事件裡,說不準完成任務還能更快點呢。
那就乾吧。
程誠歎了口氣,讓自己手上多幻化出來一雙手套,然後使勁兒把魚竿一提,直接讓屍體躺在了礁石的下面。
他從這上面跳下去,拿自己戴著手套的雙手,先把屍體擺成了正面朝著他的姿勢。
這個姿勢之下,屍體的面部終於對準了他,浮腫的身形也徹底明了。
這具屍體上沒有任何能夠確認身份的東西——衣物、手表、鞋子、包,這些統統沒有,除了右腳上綁著的斷裂麻繩繩套之外,他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品。
而身體部分看起來也根本做不了什麽多余的判斷。
因為這個人的身體浮腫非常嚴重,程誠這個並非法醫的人,實在沒什麽專業知識。
他只能看出來這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從短發猜測,更可能是男性,初次之外就沒什麽辦法了。
思考毫無卵用,畢竟程誠完全沒有相應的技能判斷。
不過想到自己既然有越獄這個操作、又有監獄這個系統,至少能說明這裡應該也有類似警察局的官方系統,如此一來,說不準還有得辦法?
不管怎麽樣,還是嘗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