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凌貳的插曲，雖然他已經走了，但還是成功衝淡了程誠的自我懷疑。

　　雖然在畫面再次行動之後，程誠又有點兒自閉了，但是好歹淡定了好幾秒鍾，也不能說是完全沒用。

　　一家一家的尋訪，大概到了中午才停止下來——東三區其實還沒敲完，但是大姐已經說過了，開火做飯的中午沒人會開門，於是左安顯然也沒有去撞南牆的意思，三人兩馬直接轉身返回到了之前的客棧。

　　程誠被倆侍衛拉下來之後，看著他們兩個熟練地把韁繩綁在樹上的動作，終於知道了兩匹馬昨晚的去向。

　　窗戶看來還真不是刺客開的——哎，這麽鹹魚的皇帝，刺客估計都懶得策劃。

　　他看了看大敞開的客棧門，默默走了進去。

　　老婆婆現在正坐在櫃台後面吃飯，看到程誠走進來，便慢悠悠的叫住了他:“哎，小夥子。”

　　程誠的常識告訴他，這個年齡應該很安全，所以他難得開口說了句話。

　　“老板，有什麽事兒嗎?”

　　“中午沒吃飯的話，要不要來點兒自家做的?兒面?”

　　這又是什麽?

　　“來三份吧。”

　　自家做的，那說明人老板自己也是要吃的。

　　至少能保證能吃。

　　對正常事物的渴望讓程誠有些饑餓感，但其實改變生命形態後，他應該是不會餓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老婆婆悠哉地點點頭，直接從櫃台下面一個一個地拿上來三個已經盛好了面的碗，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這老婆婆很雞賊啊，做生意頭腦很溜的節奏。

　　“行嘞，拿去吧，端著碗吃。”

　　她指了指櫃台上的碗，又端起了自己的那隻，緩緩的轉著邊兒，繼續悠哉地吃著。

　　程誠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轉頭看看兩個侍衛也在身後，便告訴他們一人一碗，自己端了一碗，帶著碗走到了樓上。

　　在房間裡停下來，坐到床上之後，程誠才來得及仔細地觀察這個碗裡的東西。

　　裡面是一整坨淺暖灰色的東西，看著像是還沒切割時候的厚款碗托。

　　上面也淋著辣椒油，似乎是能吃——就是沒有餐具。

　　於是程誠開始學習剛才老婆婆的吃法，把嘴靠在碗壁上，用手輔助讓碗傾斜，裡面的一整坨“?兒面”也就朝他的嘴巴滑了過來。

　　但因為沒控制住力道，整坨面沒有順從地讓他吃到嘴裡，甚至一口也沒吃著，面就一整坨摔在了程誠的臉上，估摸著肯定被糊了一臉辣油，程誠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拿手摸向了自己的臉。

　　——他摸到的只有光潔如初的面頰。

　　程誠從未如此乾脆地意識到自己生命形態的變化，但現在他感覺到了，自己已經失去了原先身體的束縛，變成了一個新的形態。

　　臉上都被砸了這麽大一坨面，還啥子痕跡都沒有，這要還是人類，那他現在就去表演倒立拉稀！

　　大概是一切束縛都在這個意識逐漸清晰的時候被掙脫了出來，精神體慢慢抽了出來，變成一根線之後，穿過自己的身體似乎毫不費力——這具身體，恐怕也並沒有實體，只是一個能夠被“看到”的軀殼。

　　對於神明來說，更重要的，顯然不是形體。

　　程誠感覺自己似乎在這一瞬間知道了很多東西，比如說精神體才是本質的重要性。

　　雖然依然不知道被欣賞的理由，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優秀，但至少他想要當最鹹鹹魚的心是不會被磨削的！

　　嗯，

這個很重要。　　也許是因為這個才被選中也說不定?

　　精神再次從線盤踞回到“身體”的部分，看了看手上的空碗，程誠把它放到了一邊的木桌上。

　　程誠只是個文科生，所以也不很清楚現在的生命形態應該怎麽形容，但可以肯定，他確實已經失去了身體這個概念，只剩下精神存在了。

　　和之前看到的金色煙霧人形一樣，他的本體本應該沒有形體可言，但是由於精神的凝練，從“霧氣”的沒有形狀，變成了現在的線狀，聯系之前和凌祺精神連接時所觸碰到的“牆壁”，其實可以得知，精神力確實才是本體。

　　一切的常識，即將正式開始顛覆了啊。

　　程誠歎了口氣，讓自己癱到了床上，開始思考之前凌貳所說的微量能量操縱——

　　讓一個智能教能量操縱，這是認真的嗎?

　　“您好，在下能量操縱輔助插件智能、扳手，為您服務。”

　　又來了，剛一想到立馬出來。

　　經歷的多了，這個效率越來越讓程誠覺得可怕，不過想想還在組織內，受益者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該擔心的是程序員的頭髮。

　　“可以……”程誠回憶了一下凌貳的原話，“給我一點能量，學習——用來學習微小能量操控嗎?”

　　“抱歉，當前積分為負值，可供使用的能量非常微小，閣下，如果不介意流離能量不聽話的話，當然可以。”

　　不要再提醒他積分負值了行嗎?

　　“來吧。 ”

　　說不準從難搞的開始搞，更能看出來他很有天賦呢。

　　“那麽，閣下，我們現在開始基礎教學——首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能量是什麽?”

　　這智能教學怎麽搞得好像小班一對一的亞子，還特別有靈性。

　　“一種推動物體或非物體活動的力量，沒有形狀——”

　　程誠挺想繼續侃侃而談的，然而這個他似乎很熟悉的概念，真要說出這是什麽東西來，還真說不清楚了。

　　可能物理大佬比較懂吧，他現在只能做個不懂的表情。

　　就像這樣_(:з」∠)_

　　“實際上，大部分中低級科技類世界出身的試用工們，都會存在這樣的知識誤區，他們無法精確形容能量的概念，包括閣下。”

　　“但實際上，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畢竟在生活中，中低級的科技世界很難直接接觸能量，並且精準對其進行應用——這是普遍存在的問題。已經了解您的情況了，即將上報得到合適的適用教程，請安靜地等待一刻鍾，在下講繼續為您講解。”

　　嗯，半智能。

　　果然和正常上課是有差別的，才講兩句就走了，這也是相當符合它應該有的行為模式。

　　程誠撓了撓頭，覺得一刻鍾已經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那麽這段時間要用來跟沙雕同事互動，肯定不太合適。

　　他默默進入了演武場，準備順便試探一下演武場有些反常的時間流速——相信扳手回來的時候會叫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