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曼看了李傑一眼,李傑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莊曉曼雖然對李傑的態度有些奇怪,這次和鄭耀先可是第一次見面,李傑之前和鄭耀先也沒有交集,不過莊曉曼選擇相信李傑,將計劃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隨著莊曉曼的話聲鄭耀先眉頭漸漸舒展,偽造商貿團成員死亡的計劃確實十分巧妙,屆時日本人肯定會邀請部分媒體以作見證,這種場合下如果澳門商貿團受到人身威脅,然後以此作為脫身的借口。
鄭耀先沉浮諜海多年,早就沒有婦人之仁,而且這項計劃的可執行性非常之高,受到的損失完全可以接受。
“恩,這樣,我讓老刀去一趟澳門,藥呢?這次也讓他一並帶去,一旦澳門商貿團進入申城,再想和他們接觸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李傑之前並不知道鄭耀先會帶老山參來滬,不過李傑做事情向來都有兩手準備,閻羅散的配置基本上已經接近完成。
“六哥,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足夠了,不過調配藥劑的東西在我家裡。”
鄭耀先點了點頭:“也好,你們兩個對外顯示的是情侶關系,晚上讓飛鷹和你一起回家,等調配好了立刻送給老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老刀再不起程很有可能趕不上。”
“六哥,時間上您不用擔心,明天有一班直飛澳門的航班,我們已經借助其他渠道搞到了機票,老刀完全能夠來得及。”
隨後三人又聊了大約半個小時,時間一到三人陸續離開包廂。
莊曉曼對李傑今天的態度十分奇怪,莊曉曼對李傑十分熟悉,今天是李傑和鄭耀先第一次見面,但是李傑好像對鄭耀先特別熟悉,李傑還是莊曉曼引入軍統的,而鄭耀先基本上活躍於山城,兩人之間並沒有交集。
“肖途,你好像對鄭耀先很熟悉?”
李傑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啊,神交已久!”
莊曉曼還在等李傑的後話,沒想到李傑說完後就一言不發,莊曉曼輕哼一聲。
“不說就不說!”
鄭耀先離開大申城夜總會之後眼見天色已晚,便打消了去回春堂的念頭,回春堂的坐堂醫生陸漢卿是鄭耀先的單線聯系人,除了陸漢卿之外,就連市委的人也不知道風箏的真實身份。
如果陸漢卿發生了意外,鄭耀先很有可能就此與組織失去聯系,當然鄭耀先也有一套備用的聯絡方式,他手上有一枚藍寶石戒指,這是證明他身份的唯一物件。
藍寶石戒指是一件刻有特殊花紋的印章,如果印章的花紋與留在組織絕密檔案中的相吻合,那麽就能證明擁有戒指的人是自己人。
李傑同樣有一份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不過他的並不是藍寶石戒指,而是一段對話,如果能夠和接頭人對上,同樣可以證明他是自己人。
陸漢卿是一名杏林高手,早在鄭耀先得知自己即將派往申城時,陸漢卿就提前出發來了申城,和在山城一樣,陸漢卿同樣開了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藥鋪。
雖然說這個時候來申城風險很大,但是陸漢卿是鄭耀先的唯一指定聯絡人,除非因為特殊原因,否則絕不會輕易更換聯絡人,陸漢卿和邊日南背負著同樣的任務,他們隻負責‘風箏’、‘胡蜂’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問。
鄭耀先之所以今天堅持要和李傑見一面,那是因為他想要當面觀察李傑,但是今天李傑的表現讓鄭耀先有些意外,鄭耀先敏銳的發現李傑好像對他好像非常了解,話裡話外討論的內容都沒有偏離自己的喜好。
‘以他的級別不應該對自己這麽了解,
難道他是中統的人?不,不太像,中統那幫子人出了名的擅長窩裡鬥,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絕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鄭耀先倒是沒有往同志方面想,因為能夠知道他身份的人除了陸漢卿之外,其他的無一不是高層,知情者早就不在一線工作,而且范圍十分狹小,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一隻手都能夠數的過來。
翌日,鄭耀先化名金默然來到回春堂,鄭耀先對於李傑昨天提到的計劃還有些不了解的地方,他需要向專業人士谘詢一二。
“老陸,你知道氫氧化鋁嗎?”
陸漢卿神色頗為迷惑,不解道:“怎麽,你鬼子六難道要轉職當醫生,和我搶飯碗嗎?”
鄭耀先笑罵道:“別墨跡,快說。”
陸漢卿輕笑一聲開口道:“氫氧化鋁嘛,胃藥大多數用的都是這種東西,你問這個幹什麽?”
鄭耀先哦了一聲:“這東西吃到胃裡不會短時間內被消化是吧?”
陸漢卿有點驚訝, 在他的印象裡鄭耀先絕對沒有接觸過西藥知識,點了點頭。
“是的,因為氫氧化鋁能夠中和胃酸,不過它易溶於水,一遇水就會快速分解,你沒事關心這個幹嘛?難不成你打算退休後當醫生啊。”
‘退休’兩個字觸動了鄭耀先心裡的那根弦,他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可以光明正大做人的那一天,能夠自由的呼吸,盡情的宣誓,再也不用面對那些爾虞我詐,不過他知道這些東西在他鬼子六這裡是絕對的奢侈品,不是他輕易能夠擁有的。
陸漢卿見鄭耀先半天不說話,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傷感,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馬轉移話題說道。
“這次和‘肖途’見面,你對他的感官怎麽樣?”
鄭耀先聞言回過神來,緩緩說道:“看不透!”
“喲,還有你鬼子六看不透的人,真是稀罕事,來,說說,哪裡看不透了。”
陸漢卿的打趣並沒有影響到鄭耀先,對於李傑,鄭耀先真的是沒有把握,除了昨天能夠看出來此人對自己十分了解,別的還真的沒看出來。
“我覺得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很可能有其他的身份。”
陸漢卿聞言眉頭一皺:“中統?還是其他?”
鄭耀先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此人言談間可謂是滴水不漏,情緒也掩飾的很好。”
鄭耀先向陸漢卿隱瞞了一點,他的直覺告訴他‘肖途’對他沒有惡意,相反反而有一股親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