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覃雪梅的腦子有點發懵,同時,她心裡又有些委屈。
他們今天才剛到,哪知道這些具體數據?
不過,也因為李傑的這番話,她忽然想起老師曾經提到過的知識點。
‘在不同的環境下,育苗的方式是不同的,你們未來參加工作後,一定要記住四個字——因地製宜。’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書上的內容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理,盡信書,不如無書。’
一念及此,覃雪梅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做錯了什麽。
首先,她不該在沒有經過任何調查之前,就武斷的將這些苗子定義為次等苗。
其次,雖然她還不知道具體的數據,但僅憑肉眼的觀察,她也知道想要在壩上育苗,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為了培育這些苗子,先遣隊的人一定花費了很多心血。
即便她拔出次等苗是為了換床生長,是出於好意,她也應該事先和育苗的人商量。
就在覃雪梅若有所悟的時候,一旁的武延生憋不住了,自己的‘女神’被人當面‘訓斥’,他能忍嗎?
必然不能忍啊!
於是,武延生上前一步,神色極為不悅的怒聲道。
“你誰啊?你想幹嘛?”
李傑沒有搭理武延生,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這小子,他實在是懶得搭理,原著中挑撥離間是他,貪生怕死的是他,恩將仇報是他,攀龍附鳳的是他,搬弄是非是他,栽贓陷害的是他。
總而言之,這人已經爛到骨子裡了,無藥可救。
盡管李傑僅僅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但武延生依舊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幸好李傑的目光沒有在武延生上停留太久,當李傑的目光移開之後,武延生立馬意識到了,這個‘野人’竟然讓自己在‘女神’面前丟臉了。
一念及此,武延生心裡怒潮陡漲,此時,他恨不得對著李傑的臉掄上一拳頭。
可是,一想到李傑那‘嚇人’的眼神,他心裡又有些打鼓。
‘怎麽辦?’
‘我怎麽才能找回場子?’
武延生腦中急轉,忽然間,他眼前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於正來。
這一刻,他恍然大悟。
現場這麽多人,他有什麽好怕的?
難不成這‘野人’還能吃了自己?
想通此節,武延生心中大定,往前走了一步,挺著身子忿忿不平道。
“你……你……還想打人啊?”
然而,想的很美好,現實卻很倉庫,在武延生的預想中,他應該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質問對方。
但現實卻是吞吞吐吐,毫無氣勢可言。
從武延生反駁到後退,再到上前喝問,過程看似很漫長,實則只是須臾之間。
眼見李傑和大學生們鬧了矛盾,於正來立馬上前拉住李傑。
“馮程,你想幹什麽?”
“這位覃雪梅同志是北方林學院育苗專業畢業的。”
說到這裡,於正來語氣微頓,在他眼裡,‘馮程’畢竟是他最敬愛的大隊長的遺腹子。
當著眾人的話,有些話他不該說出口,免得落了‘馮程’的面子。
他相信,以‘馮程’的聰慧,一定能明白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因此,於正來硬生生的將‘覃雪梅同志比你這個木材加工專業的畢業生要專業的多’給憋了回去,轉而說道。
“我還正想問問你呢,難道你不知道今天大學生上壩嗎?為什麽不去歡迎啊?”
李傑撇了撇嘴,故意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去歡迎這群注定要走的大學生?”
“你!”
於正來狠狠的瞪了李傑一眼,
盡管他也擔心大學生受不了壩上的環境,從而想辦法調走,但想是一回事,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大學生剛來,而且第一天就興致高昂的參加了工作,不論如何,也不應該這麽說。
另一邊,大學生們聽到李傑的‘譏諷’之語,紛紛同仇敵愾的怒視著李傑。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憑什麽瞧不起人?
看到這一幕,李傑心裡暗自揚起了一絲笑意。
他的目的達到了!
激將法固然有些老套,但管用就行了!
這些大學生來自天南海北,除了極個別之人,其他人事先都不認識。
如何讓一群人迅速的成為朋友?
很簡單,只要給他們創造一個共同的敵人即可,而李傑就是那個豎起來的靶子。
此刻,他的臉上寫著一分厭惡,兩分不屑,三分譏諷,四分淡漠,像極了一位‘大反派’。
“這位同志,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們就把苗子拔了,這一點我們確實做得不對。”
“但你也不應該這麽說我們?”
“我們都是自願報名的,來之前我們都做好了思想準備,既然來了,我們就會扎根在這裡。”
覃雪梅語氣鏗鏘的駁斥了李傑的看法,聽到這番義正言辭的話,不論是真的‘自願’來的,還是假的‘自願’來的,都紛紛附和道。
“對!”
“沒錯!”犧如 xindingdianxsw.net 犧如
“雪梅, 說得好!”汜減 汜
“沒錯,馮程同志,你憑什麽看不起人?”
“少瞧不起人了,我是不會走的!”
於正來看了看義憤填膺的大學生們,又看了看‘漠不關心’的李傑,頓時大感頭疼。
壩上連續三年植樹失敗,好不容易盼來一群專業對口的大學生,在他眼裡,這群大學生可是林場的寶貝疙瘩。
可‘馮程’是大隊長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是他最親密的後生晚輩。
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他都心疼。
就在於正來猶豫不決之際,李傑上前跨了一步,衝著群情激奮的大學生們‘冷笑’一聲。
“光說不練假把式,有本事就證明給我看!”
覃雪梅當仁不讓,挺身而出道。
“好!”
此話一出,站在她身後的大學生們紛紛跟進。
“咱們騎驢唱本,走著瞧!”
“別看不起人,誰留誰走,還不一定呢!”
另一邊,武延生趁著李傑不注意,偷偷的瞪了他一眼,而後一把拉住覃雪梅,轉身欲走。
“走,雪梅,咱們走,咱們不和這個野……野蠻人一般見識。”
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其他大學生的認同。
“沒錯,咱們走,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羋何 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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