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大水灣碼頭。
一個梳著中分長發的男子,提著一個花格紋行李包,順著人流從一艘客船上走了下來。
他戴著一個墨鏡,身上的行李不多,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來夏州旅遊的遊客。
望著早已變得面目全非的碼頭,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
當年,他和花蓮來夏州也是從這個碼頭下船的,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比花蓮要早一點到。
“唉。”
一想到‘花蓮’,男子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一切都不一樣了,花蓮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花蓮了,對外,‘花蓮’現在是大名鼎鼎的易養車創始人的夫人。
對內,‘花蓮’是局內熾熱可熱的新星‘鳳凰’的夫人。
不論哪一樣,都和他不沾邊了。
他也不是當年的‘新竹’了,他現在的代號是‘候鳥’,此次他來夏州,一方面是為了組建一個全新的情報小組。
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見一見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兒。
六年!
足足六年時間!
他的女兒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上學了,在女兒的印象裡,‘李唐’就是父親的代名詞。
他,林理,‘候鳥’,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陌生人而已。
其實,要說林理對李小滿有多少感情,那完全是騙人的話,他之所以執著要找李小滿,其中大半是源自於內心的佔有欲。
嚴格來說,這是一種情感轉移,他將對‘花蓮’的情感全都轉移到了李小滿的身上。
“注意!”
“注意!”
“候鳥已到港!”
“重複一遍,候鳥已到港!”
林理壓根就不知道,他剛剛一踏上夏州的土地就被國安的人給盯上了。
段迎九站在碼頭旁的燈塔上,手裡拿著一個高倍望遠鏡,默默的觀察著碼頭上的人流。
準確一點的描述,她現在正在觀察林理。
半個月前,她從鳳凰那裡得到情報,海對岸那邊會派遣一名新的特工來夏州,其目的是為了組建一個全新的,與‘鳳凰’小組平行的情報小組。
小組代號‘候鳥’!
負責組建‘候鳥’小組的人代號‘候鳥’,本名林理,新竹人,28歲,擁有豐富的一線情報工作經驗,心狠手辣,狡詐異常。
曾經在東南亞地區,策劃過數次群體性事件,善於洞悉人心,抓住敵人的心裡弱點,是一位‘優秀’的情報人員。
此外,此人在海對岸的軍情局內,背影亦是深厚無比,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便升任中校級情報特工。
國安的盯梢人員散的很開,他們的跟蹤僅限於知道目標人物的具體位置,並不需要知道目標人物的一舉一動。
因此,即便林理的反跟蹤能力很強,也沒能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他依舊不緊不慢的偽裝成一個遊客,在城裡四處閑逛,他一邊觀察著夏州的地理風俗,一邊尋找著日後可供利用的地點。
下午四點。
金城茶館。
李傑和段迎九還是在老地方,404號包廂見了面。
“謝謝你這次提供的情報。”
一見面,段迎九便率先提出了感謝。
如果不是‘鳳凰’的及時提醒,他們很難發現一個新的情報小組正在悄然無息的潛入至夏州。
“應該的。”
李傑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這些。
林理來夏州的消息,他是從孫傳武的口中得知的,不過,孫傳武並沒有將林理抵達夏州的時間告訴他。
畢竟,這種級別的消息已經不是可以隨口透露的那種,哪怕他和孫傳武的關系很好。
規矩,就是規矩。
林理來夏州的具體時間是李傑通過其他渠道通知的,近兩年,他在海對岸那邊也安插了幾個眼線。
這些人雖然只是被錢籠絡來的,乾不了什麽大事,但乾些傳遞消息的小活還是不成問題的。
即使事後情況敗露,李傑也可以解釋。
軍情局裡,只要級別稍微高一點的人,誰不知道他和林理之間的恩怨?
林理‘瘋子’的外號是怎麽來的?
還不是為了拚命回到老家而闖出來的,歸根結底,這其中也有李傑的原因。
兩人結緣已久,又都沒有松口的心思,每次見面從來沒有好言相向,差一點就大打出手了。
所以,李傑關心一下‘林理’的動向,顯得很是合情合理。
誰讓林理別的地方不去,專挑夏州?
在軍情局內部,夏州已然被默認為李傑的勢力范圍,此刻,夏州突然闖入了一個外來者,而且還和李傑本人有仇怨。
不防著,才不正常!
當然,這個解釋多少會有點牽強,但一個已經暴露,並且被抓的間諜,其價值遠遠不如一個潛伏已久,且數次傳出重要情報的高級間諜。
孰輕孰重,上面的人心裡還是有數的。
再不濟,拚背景,論能力,講關系,不論哪個方面,李傑都不怕林理。
以他今時今日的能力和地位,沒有人會為一個棄子跟他交惡的。
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內鬥什麽的,在海對岸那邊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
遠的不說,戴老九泄露海鷗接頭地點的事,才過去多久?
最後,戴老九也沒受太大的懲罰,僅僅只是提前辦理了病退而已。
林理是一個可怕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李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的盯著他。
如果不嚴加管控, www.uukanshu.net 以林理的能力,保不齊能弄出不小的動靜。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與其放任這個威脅在外,不如早早的將他抓起來,防患於未然。
然而,關於林理的處置問題,李傑和段迎九的意見存在著衝突。
李傑認為應該盡快將林理抓捕歸案,但段迎九卻不這麽想,她還是想用老一套,放長線釣大魚。
哪怕李傑和她提過,放長線很可能會放虎歸山,可段迎九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對於段迎九堅持己見,李傑也沒有規勸太多。
段迎九現在才二十幾歲,三十歲不到,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加之屢立大功,心態膨脹一點點,在正常不過。
此時,說的再多也沒用,等到她自己栽了跟頭,不用說她自己也會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