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初遇
等到夜裡亥時左右,薛霏兒瞅準看守士兵巡邏的空當,輕輕躍入將軍府,她摸到裴綺瑤的閨房,裴綺瑤由於今天家裡多事,還沒有就寢,正坐在床前歎氣。她看到薛霏兒一閃而入,正要大聲呵斥,薛霏兒搶先說:“小姐,不要叫,我是杜若”。
“杜若,怎麽是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瞧完病,又在街上溜了一圈。想回來已經給進不給出了,後來聽說大公子出事了,就偷偷回來,看看還能幫上什麽忙。我看我們還是去見見老將軍吧,看他老人家怎麽說!”
裴綺瑤想想也有理,就領著她去見裴於昶。
裴於昶和夫人還有次子裴元仲正在商量對策。見到女兒帶個丫寰進來眉頭一皺:“瑤兒,你來湊什麽熱鬧?快回去睡覺“!
“將軍,是我讓小姐來的,我知道現在府裡是進來出不去。對於朝堂上的事我一個小丫頭也不懂,但是我自幼練過武功,可以出去送信”。薛霏兒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裴將軍聽她一個小丫頭這麽說,不禁對她刮目相看。故意問她:“依你說,應該怎麽辦?”
“將軍,我自幼被道姑收養,不懂天下事。但我師父教導我要知恩圖報。您放心,我絕不是奸細,那天夫人要打我,小姐拚死趴在我身上保護我,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對小姐好。我娘生前也跟我說,受人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您放心好了,但凡有任何差遣,我定當全力以赴!“
裴於昶現在是砧板上的魚肉,等只能任人宰割。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放下戒心,對薛霏兒說:“這確實跟奪位有關。前年,皇后病逝,對了,皇后是我胞姐。皇宮由鬱貴妃掌管。十幾年的天下安定、政通人和,皇上變得只能聽讚美之詞,凡是進諫反對的,他就會懷疑這個大臣圖謀不軌,甚至重用宦官,一時朝野上下趨利避害,不複開國清明之風。太子李鳴駿為人寬厚仁義,會規勸父皇近賢臣、遠小人,皇帝一氣之下,派太子去戍守北疆。
去年冬月,皇上偶感風寒,竟然一病不起。鬱貴妃掌管后宮兩年多了,她勾結大太監謝培,想扶植李鳴驄登上太子之位。
所以鬱貴妃首先要做的是鏟除太子身邊的勢力。開國時追隨皇上的有四大猛將,現在在世是只有三位了,還有兩位告老還鄉,朝中只剩我一人。我是皇后胞弟,是太子的親舅舅,又官拜威武大將軍,大公子是禦林軍總管,這是擺在她面前的最大障礙;
鬱貴妃應該預謀很久了,我懷疑鬱貴妃應該已經派禦城司的人去北疆了,我就怕她假傳聖旨,讓太子重蹈秦朝扶蘇的覆轍。如果太子死了,我們就一個人也別想活;太子如果起兵,我們還有談判的籌碼。所以我們必須去北疆阻止太子妥協,並力勸他起兵。但目前我們都出不去,現在就這個情況”。
“將軍我去,你們先來試試我的武功“。薛霏兒說著,人已不見,就在他們驚詫之際,她又回來,不知用什麽方法,裴氏父子的配劍都到了薛霏兒的手裡。
“怎麽樣?你們放心吧?”薛霏兒說。
裴於昶大喜過望,忙說:“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可我是民間女子,即使我把信送到,太子不聽我怎麽辦?“
裴元仲說:“父親,你信上說禦城司的人假傳聖旨,禦城司的人會不會反咬一口啊?“
裴於昶說:“以我對太子的了解,飛鴿傳書他不會信,陌生人送信他也不會相信。杜若一個人去,可能連城池都進不了。
”裴綺瑤說:“父親,讓我和杜若一起去吧?”
“只能這樣了,你們連夜就走吧,帶上石柱子,他家就是北疆的,抄小路走,不然你們不可能在禦城司的人之前到!” 裴於昶說。
“出城門的時候會有禦林軍搜查,雖說大哥是曾是禦林軍總管,可禦林軍要秉公辦事,怎麽辦?“裴元仲說。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裴於昶說:“出城門現在只有晉王府和齊王府的馬車沒有人查,晉王府就不要想了。齊王府?”
“我現在就去齊王府偷車銘牌”,薛霏兒說著就不見了。
薛霏兒不一會就到了齊王府,根本就沒有防備,她很順利地就偷到了車銘牌。等她走後,齊王的小廝對齊王說:“殿下,讓她這麽順利就拿到手,她會不會懷疑我們是故意的?”
“怎麽?你還要弄點動靜出來?明天去城門口盯著,以防她們出不去。”
“是,殿下!”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薛霏兒已經把齊王府的車銘牌拿到了裴府,裴府一乾人對薛霏兒現在是更加放心。
於是她們當即就收拾行裝,由薛霏兒分別用輕功把裴綺瑤和石柱子帶出了裴府。悄悄潛入薛霏兒所住的客棧,只等天亮置辦好馬車就伺機出城。
薛霏兒她們走後,裴於昶對夫人說:“夫人,你沒有沒覺得這個杜若神情動作有點像一個人?”
“老爺你這樣說,我也感覺她像誰?又想不起來”。
“像薛五弟”。
“妹婿?怎麽會?霽兒如果活著應該有二十三了,這個杜若才多大?”
“你忘了,他有過一個外室”。
“他去世有十七年了吧?這個杜若頂多也就十三、四歲,怎麽會呢??”
“也是,年齡上對不上。再說,她這身功夫必是得世外高人傳授,應該是江湖中人吧”。
薛霏兒一直生活在齊雲山,沒受過世俗的侵蝕,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小上兩三歲。
第二天,薛霏兒給了掌櫃一大錠金子,掌櫃隻用了一個時辰就置辦了一輛兩匹馬拉的豪華馬車。她把車銘牌掛上,大搖大擺地就來到了城門口。
本來一切很正常,眼看她們就要出城門了,偏偏守城的禦林軍小頭目以前見過石柱子,石柱子做過幾天裴元伯的小廝。這個小頭目受過裴元伯的恩,本來也想放她們一馬,可石柱子做賊心虛,一看見小頭目,駕車就要跑。守城的其他士兵就上前攔下了他。
這時隻聽一個聲音響起:“眼瞎了嗎?齊王府的車也敢攔?”
“齊王殿下”士兵單膝跪地行禮。
於是她們順利出了城門。
再說齊王一直送薛霏兒一行到了安全地帶,薛霏兒和裴綺瑤下車,裴綺瑤對齊王說:“多謝六哥救命之恩!”
薛霏兒見齊王李鳴驍膚色白淨,鼻梁高挺,唇若施丹。最有特征的是他長著一雙嫵媚的桃花眼,眼角往上微吊,讓人覺得千種風情萬種風騷盡在眉梢眼角。就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都遜他三分風流婉轉。薛霏兒這樣的大美人都自歎弗如。
李鳴驍也看向薛霏兒,除了身量高挑苗條外,看不出她有任何出挑的地方,非常普通的一個女子。但這個女子膽量和武功都不弱。
裴綺瑤問道:“六哥, 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麽嗎?“
“知道啊,你們是不是要去北疆找我四哥?“
“那你還幫我們?三哥可是和你一母同胞。如今他要殺掉四哥自己登基,你難道不幫助他嗎?”
“他們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三哥為人陰狠毒辣、睚眥必報,他沒有帝王的胸襟;四哥為人寬厚仁義、胸懷坦蕩,而且他是嫡長子,他繼承大統是理所應當!”
“齊王殿下,能冒昧問一下嗎?你自己呢?那個位置對你沒有誘惑力嗎?”薛霏兒問。
“我啊?我就想做個閑散王爺,朝看流水,暮觀落花,逍遙自在。昨晚就是你去我府裡偷的車銘牌吧?看你小小年紀武功不弱,膽子也不小啊。從北疆回來,可以到我府裡做個侍妾,怎麽樣啊?”說著,還用手裡折扇輕挑了一下薛霏兒的臉。
薛霏兒猝不及防,有點惱羞成怒:“王爺,你放尊重點!”
“你心裡巴不得這樣吧?我可是大粟第一美男子,你知道有多少女子對我投懷送抱嗎?就你這樣姿色平平,我要不是看你會武功,會看上你?再說你是瑤兒的丫鬟,看在瑤兒的面子上,到時候我就收了你吧,瑤兒,你說呢?”
“六哥,我們有正事呢,你不要再說笑了”。
“什麽狗屁王爺,這麽輕佻!”薛霏兒在心裡罵。
李鳴驍這時倒是一本正經地說:“開個玩笑,你們快走吧”。
裴綺瑤點點頭。
和李鳴驍分手後,他們快馬加鞭,在石柱子的帶領下,抄小路趕往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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