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全部陰性。柯露恨恨地剜了一眼趙老板，起身走。王麗麗整個人才放松下來，樂呵呵地跟在後面。

天已大亮。車上，李子在駕駛位松了一口氣朝她笑。柯露沒忽略她臉上青紫的掌痕和斑駁的淚水。帶著歉意抱抱她:“對不起，連累你了。”

“沒事，本來就是我沒照顧好你，你也是想為我著想，想讓我好好休息???”

兩個女孩嗚咽著，心裡五味陳雜。

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趙毅弘陰戚戚地:“下來，坐我的車。”

柯露不理他。趙老板說話一向隻說一遍，一遍不聽他就有辦法令對方後悔:“你就那麽想上社會頭條。”

李子驚叫:“糟糕，旁邊好像有記者！”

柯露立馬識時務地抱著腦袋鑽進他的懷裡，被他護著上車。

穿過林間甬道就到DAS的宿舍，趙毅弘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柯露梗著脖子:“我到了趙老板！”

趙毅弘一路冷著臉，不多會兒就到了自家車庫，見女孩苦著一張小臉坐著不動，繞過來給她開車門:“下車。”

“你讓我下我偏不下！”

趙毅弘俯下身:“好，那——你待著別下???”

柯露嘴角一撇，又哽咽起來:“我沒有跟你撒氣的意思，我很難過，她是我的好朋友???”

“娜娜小朋友，好朋友會逼著你喝加了藥的飲料，好朋友會在快翹辮子的時候還拉你下水嗎?這個姓牧的早就嫉妒成疾心理變態了！我有沒有提醒過你，讓你離她遠一點?”

“趙毅弘，你明明知道她有問題、被盯上了！你有沒有心啊！”

趙毅弘無奈地笑:“娜娜，她不是我的愛人，又不是我的親人。我告訴你，還是那句話，即使是好朋友，管得了初一管不了十五，事情一步步發展，都源自自己的選擇，別人改變不了。”

柯露腫著一雙眼:“如果你覺得牧慕蕭的事跟我們之間無關，好，我們不談。那你不相信我是怎麽回事，我說了我沒有碰那種東西，你簡直把我當小朋友一樣教訓！”

“我承認，我確實覺得你閱歷尚淺，考慮事情不成熟。比如這個牧慕蕭變成這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之前已有端倪，只不過你沒發現?”

柯露歪著頭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她的有些話現在想起來好像就是在引誘自己利用趙毅弘的關系幫她做些什麽，而且如果當初沒有趙毅弘出來主持公道的話自己應該和她一組???

趙毅弘繼續說:“可以說沒有一個娛樂場所是絕對乾淨的，她一個小小姑娘叫你這個小姑娘、公眾人物，凌晨時間去娛樂場所找她，好朋友會這麽做嗎?”

柯露無話可說，轉念一想:“不對，趙毅弘你又在轉移話題！我是問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趙毅弘抻抻為了和她平視俯酸的脖子:“那就要怪王麗麗了，媽的凌晨一把鼻涕一把淚讓我救你，我差點沒嚇死！娛樂圈烏七八糟的，你又還年輕，三兩句話被拐走不是沒發生過吧，我有多提心吊膽你知道嗎柯娜娜！”

柯露破涕為笑，把自己掛在他脖子上:“對不起???”說著又突然想起什麽，“天呐，我今天還要拍攝雜志！”

“拍個屁！凌晨不睡覺警察局遊一圈你驕傲是吧???王麗麗已經協商好了，拍攝延後。”

“哦???”柯露任由他將自己扛進門，“老板你不上班嗎?”

“托你的福，今天我請假休整。”

望著天花板，心裡一些東西翻來覆去愈演愈烈，柯露久久無法進入補眠狀態。

“阿樂哥，我是不是太相信這個世界了?”

趙毅弘張開沉重的眼皮，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胸口:“這個世界可以信任的人和事本來就是少之又少。”

良久，心口上的女孩才說道:“那???我可以相信你嗎?”

趙毅弘有點意外，他以為娜娜應該會問“那你會信任我嗎”這樣的問題，心裡暖意融融，他一字一字地慎重回答:“可以，我們——是彼此的另一半。”

趙毅弘說:“我這輩子只會相信三個人，年少時相信父母，成人之後相信我唯一的愛人——你。”

心口處的傻姑娘又落淚了，不過這一次她喜極而泣:“嗯！”

很快，京城公安局的公眾號發了一則新聞:“今天凌晨，京城警方在某會所抓獲一批售賣、服用違禁藥物人員，現場涉案人員達30余人，其中演藝人員M某、S某等經調查初步確定為本案主犯???”

各娛樂公眾號爆炸了，都在猜測M、S到底是誰，陸陸續續有人被挖出來，全民抵製，而王麗麗團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才讓牧慕蕭的誣陷沒有得逞。

牧慕蕭最後如何了，每個人都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談。柯露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時，才明白，有些人注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就像牧慕蕭，就像歐子芙。她們來了又走，在她的心中留下一顆不明屬性的種子，這顆種子深深地扎根，就像無法痊愈的隱疾一樣偶爾痛一下，提示這些過往的存在。

趙家老宅。

古樸敞亮的廚房，秦琴和姚氏姐妹一派和諧溫馨。

姚明晨提醒正和榛子蛋糕搏鬥的妹妹:“多加點乾果，琴姨喜歡的。”

秦琴向姚明晨投去慈愛的目光:“別總是想著我啊，也做點你們年輕人自己喜歡的。”

“是嘛！琴姨又不是外人。”姚明曉翹著一雙嫣紅肥嫩的唇說，“琴姨，可以吃了沒啊，我快饞壞了！”

秦琴從盤裡夾出醃好的醉蟹鉗，蟹殼已被敲碎，剁椒紅紅火火的另姐妹兩個食欲大開。

姚明晨說:“琴姨，說好的你一定要教我啊，這醉蟹可是您拿手菜中的拿手菜了！”

妹妹嘻嘻笑:“怎麽，姐，最近總來偷師哦???”

“吃你的！”姚明晨嗔道。

“這就對了，要拿住一個男人的心啊就先要拿住他的胃，這是無數過來人的真知灼見！而要拿住阿樂的胃啊，咳，得先拿住這道趙氏醉蟹！”

姚明晨臉紅:“琴姨您怎麽也跟著起哄啊???”

秦琴笑眯眯的:“怎麽是起哄！晨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這麽一群狗頭軍師在，你就勇敢一點，愛要大聲說出來！”

“對呀姐！何況這麽心疼你的婆婆可遇不可求啊！”

姚明晨勾了頭，神色有些許難堪:“可是???可是琴姨，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阿樂哥，有喜歡的人了。”

“不可能。”秦琴擺擺手，“那種花邊新聞怎麽能相信呢！”

姚明曉詫異道:“誒?難道是???”

“難道是什麽?跟阿姨說說看。”秦琴說。

姚明曉思索了一會兒，才艱難開口:“她叫柯露???”

“柯露?”秦琴問， “小模特嗎?”

姚明曉嫌棄地看了姐姐桌子底下阻攔的手:“我現在是明白了，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做了壞事還得人幫她兜著啊！琴姨我就給您說了吧，這個柯露就是之前的周可娜，她改名字了！”

“她怎麽又回來了，不是失蹤了嗎?當時周家鬧得四分五裂，我以為她和她哥都被???”

秦琴臉上滿是震驚，姚明曉以為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繼續道:“就是阿樂哥護著回來的！就在海納娛樂，之前參加比賽還是我姐幫襯的，現在可是小明星呢，一打開電視哪哪都能看見她！前段時間還高調地和某歌星網絡上秀恩愛，要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實習的那家法制晚報，早上報道了一則新聞，京城警局在錦色抓了一批濫用藥物的，其中就有她。我舅舅也說了，一大票子的人，被帶上車的時候都還神志不清的呢，審這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幾個經驗老道的警員可是花費不少氣力！最後還是阿樂哥出面把消息壓下來的！”

“這???”秦琴有點不知所措，“小姑娘幾年不見怎麽成這樣了???”緩了一會兒才堅定道，“晨晨你放心，你阿樂哥品味沒那麽差的！不管她是什麽周可娜還是柯露，只要是娛樂圈的毒花瓶，要想進我趙家的門，我第一個不答應！一會兒去阿樂那裡送吃的你跟我一起去。”

“不了，琴姨???我還有事，下次吧。”姚明晨面露難色。

“姨跟你說啊，不許找借口！沒得商量，一定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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