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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寫手古代生存錄》三百五十八 宛州
在經過一輪修整後,胡人大軍終於準備發起進攻。

  首先出列的是五千弓箭手,這些胡人士兵全部頭戴頂盔、身穿皮甲,以四人為一組,排成足有一千列的弓陣,只在中間空出一個很大的缺口,方便後面的士兵攻城。

  看到這個弓陣,城牆上的眾人頓時緊張起來。

  與胡人交手這麽久,他們早就見識過胡人橫掃天下的連射箭陣。

  這五千弓箭手遠遠地站在射程之外,一言不發地等待著進攻的信號。

  在他們身後,另一波胡人挑出了五千個男平民,並且把他們的家人都帶了過來。

  領頭的千人長用生硬的漢語對著這五千個男人大聲說:“你們這些奴隸聽好,在一柱香內,誰能殺掉一個魏軍士兵,那個人的一家就不用死,否則全家都得死。

  還有,誰敢逃跑的話,不僅他要死,他的家人也得陪他一起死。都聽清楚了嗎?”

  那個千人長剛一說完,負責要脅的一大幫胡人士兵立刻把刀架在那些婦女和孩子的脖子上。

  那些婦女和孩子被這個動作嚇得紛紛尖叫或哭喊起來,那些被選作攻城兵的男人們看到自己的家人這樣,全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除了箭陣外,胡人還拿出了另一個殺手鐧:從各地城牆那裡折下來的守城大炮,加上起來足有三十多門,比架在宛州城城頭上的大炮多出四倍有余。

  為了減輕運輸重量,這些大炮隻拿炮身,不拿底座,使用的時候就架在木製的架子上,並由俘虜的魏軍炮兵來操作。

  這些原本用於守城的大炮實在是太多了,這一鋪開來,讓人看得心驚膽戰。

  隨著一聲長長的號角聲響起,攻城戰終於開始了。

  首先發起進攻正是那三十多門大炮。

  雖然不願這樣做,但那些成了俘虜的魏軍炮兵為了保命,只能按照胡人的命令不斷往城頭方向開炮。

  一時間,宛州城上炮聲不斷,震耳欲聾。

  實際上,在缺少穩定底座的情況下,這些架在簡易木架上的大炮由於仰角不夠,命中率是很低的,很多都只能打在牆身上,真正能打上城頭的並不多。

  但架不住它們數量多啊,就算是亂轟也能對守城的士兵造成極大的震懾力。

  雖然宛州方面也開炮還擊,但對比胡人的三十多門炮,這些反擊顯得是那麽的力不從心。

  隨著炮聲的響起,那五千弓箭手也來了到城牆下方,然後以千人為一組輪流射箭。

  雖然城頭上方也飛來大量箭矢,但跟胡人的箭術比起來,還是有十分明顯的差距。

  光是第一輪箭雨,就有上百個魏軍士兵被射中。反觀胡人這邊,僅有十幾個人中箭。

  在騎射方面,胡人確實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在大炮的掩護下,再通過這一輪接一輪連綿不絕的齊射,箭術精準的胡人在付出了將近三百人的傷亡後,很快就佔據了上風,逼著城頭的魏軍士兵不得不豎起了箭盾。

  這盾牆一豎,雖然有效阻擋了不斷飛來的箭雨,但也嚴重阻礙了己方弓箭手的射擊,很快就變成了胡人單方面的進攻。

  在成功壓製了魏軍的弓箭手後,胡人統帥立刻下令上雲梯。

  很快,數百個胡人把一架架雲梯架在了城牆上,然後一邊用盾牌擋著從上面飛下來的箭矢或落石,一邊拚命護著雲梯。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時候該胡人的攻城兵上了。

  但胡人統帥卻並沒有這樣做,而是讓那五千平民上。

  “上,快上!只要殺掉一個魏軍士兵,就能讓你們的家人活下來,上!快上!”在胡人千人長的大聲呼喝下,那五千個男人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往前衝。

  他們手上甚至連像樣的兵器都沒有,只有一根削尖了的短木棍。

  在好不容易衝到城牆下方後,他們只能學胡人那樣用牙咬著短棍,然後如同螞蟻一般順著雲梯拚命往上爬。

  但這些平民大多是農民出身,手腳那裡有訓練有素的士兵靈活。不僅爬得慢,而且害怕得直發抖。

  在好不容易爬到城頭時,還沒等他們想清楚要怎麽做時,一杆杆長槍就毫不留情地從盾牆的縫隙中刺了下來,把他們一個個從雲梯上扎了下去。

  從幾丈高的城牆摔下來,足以把底下的人砸死。

  不少人就是這樣,被從天而降的大活人給活活砸死。

  不是每個男人都願意為家人犧牲自己的,有些男人由於實在太害怕,乾脆自己跑了。

  但還沒等他們跑遠,原本隻射向城頭的胡人弓箭手忽然有幾個人改變方向往這些逃跑的人射了過來,通常是一箭斃命。

  “誰敢逃就殺誰!快爬上去!”負責守雲梯的胡人大聲喊到。

  看到逃跑無望,剩下的男人只能哭喪著臉繼續往上爬。

  就在這時,一發炮彈正好落在東邊的城頭上,實心的炮彈不僅撞破了兩面箭盾,還撞出一個缺口。

  剛好就在缺口下方的一個平民看到這樣,立刻順著雲梯爬了上去。

  “不要殺我,我是來投降的,我是良民……”還沒等他說完,一個趕過來的魏軍士兵二話不說就一刀砍了過來,將他直接砍死。

  其他平民見狀,知道求饒無用,乾脆撲過來跟士兵扭作一團。

  他們都想著只要自己能殺掉一個士兵,那自己的家人就能活命。

  可是他們並沒有想過,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誰會盯著看你有沒有成功得手。

  胡人要的,只是讓他們當消耗品和替死鬼罷了。

  果然,在這第一批男人都死得差不多後,胡人隨即派出了第二批平民。

  第二批男人如同第一批那樣,被逼著往城牆上爬。

  但不管上去多少人,這些平民百姓哪裡會是正規士兵的對手,更不要說他們手裡連像樣的兵器都沒有,基本上是上去一個死一個。

  除了派人去攻城外,胡人還派出大量平民抬著圓木去撞城門。

  相比於充當攻城兵的人,撞擊城門這件事反而要安全許多。

  因為城頭上的魏軍士兵已經被胡人的大炮和箭陣全面壓製,幾乎連頭都抬不起來,根本騰不出人手去防守城門。

  “嘭、嘭、嘭……”許多一齊抬著一根巨大圓木的平民一下接一下地撞擊著城門,發出陣陣悶響。

  還有些人正拿著鋤頭、鐵鍬等各種工具去挖門根,企圖把城門弄壞。

  為了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他們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

  對於守城的魏軍來說,這些平民破壞城門的行為遠比進攻城頭要危險得多。

  萬一城門真的被撞開,那胡人就可長驅直入,這可不得不防。

  這時,謝長平忍不住主動請戰道:“伯父,不如我們開城門殺過去吧。

  侄兒已經點算清楚,這回過來的胡人只有十萬人左右,其他全是被他們所驅使的平民。

  我們城裡足有二十多萬大軍,兵力是他們的一倍有余。

  只要齊心協力的話,我們一定能打贏的。”

  謝昱珩冷笑道:“我們這一出兵,正好就中了胡人的奸計。

  當初胡人打徐陽府的時候,足有二十多萬人圍城。

  但如今我們只看到十萬人在這裡,那其余的十幾萬人去哪裡了,你有想過嗎?”

  “您是說,胡人在外面設了埋伏?”

  “八九不離十。胡人對宛州誓在必得,怎麽可能會沒有後手。

  如今他們用大炮和平民來發起佯攻,只是為了消耗我們的體力和士氣。

  一旦我方出現疲態,胡人就會發起真正的攻城戰。

  兵法有雲,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假如胡人真的只有十萬人馬在,等真正到了大舉攻城的時候,僅憑這些兵力他們如何行事?

  所以胡人一定埋有伏兵,為的就是引我們出城追擊,然後趁機圍殲我等。”

  “沒想到胡人如此奸詐,伯父,那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只要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等這些平民和炮彈消耗完後,埋伏在後的胡人只能親自上陣,到時才是真正大戰的開始。”

  “可是再這樣下去,我怕城門會撐不住。”

  “放心,我自有辦法。”

  雖然謝昱珩有心把底牌收到最後,但看到胡人的連射箭陣如此厲害,再加上胡人又有這麽多大炮助陣,他只能提前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

  隨著他一聲令下,原本站在城頭上的弓箭手紛紛退下,頂替這些弓箭手的,是一千五百多個手持“鐵棍”的士兵。

  由於此時城頭上既有負責持盾的盾手以及使用長槍的槍兵,到處都是人。

  這些拿著“鐵棍”的士兵分成三人一組見縫插針地擠在槍兵當中,幾乎擠滿了整個城頭。

  “伯父,這些人手上拿著的難道就是工部研製出來的火銃?”謝長平又驚又喜地問道。

  謝昱珩有些得意地說:“沒錯,正是火銃。只要有這玩意,別說是胡人,就是要對上寧家的西北軍我們也不怕了。

  長風,你來下令。”

  “是,父親。”

  一直在秘密練兵,就等著這一天的謝長風意氣風發地走到所有火銃兵後面大聲下令道:“火銃營聽令,第一排點繩!”

  那些火銃兵立刻用手上的柱香點燃了插在藥室裡面的火繩,然後在火繩燃燒的極短時間內把銃口迅速對準了下方的胡人弓箭手。

  “啪……啪啪…啪……啪啪……”隨著火繩燃盡,沉悶的槍聲如散落的鞭炮一般接二連三的響起,並升起陣陣濃煙。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七零八落的情況,那是因為每根火繩由於長度和粗細不同,導致點燃火藥的時間各有不同,難以做到像西北的火槍那樣幾乎同時射出。

  換句話說,這些火銃並不是通過扣動扳機來開火的,而是通過點燃火繩來實現射擊的,因此才叫點繩,而不叫開火。

  但即使是如此落後的火銃,由於胡人弓箭手站得十分集中,這一輪五百顆鉛彈打過去,也擊中了五、六十個胡人箭手,命中率大概是十分之一左右。

  那些胡人身上原本可以擋住大部分箭矢的皮甲,根本擋不住鉛彈的穿透力,凡是被擊中的胡人,身上都出現了可怕的傷口,幾乎再也起不來。

  看到如此威力,不僅謝昱珩等謝家人興奮不已,其他下屬將領也是一臉驚喜。

  “第一排後退,第二排準備。”謝長風這套口令幾乎是照抄寧家的神機營。

  剛打完第一槍的火銃兵立刻退到後面把位置讓給第二排的人,然後抓緊時間裝填彈藥。

  從裝填彈藥這件事來看,可以看到另一個與神機營火槍兵的不同之處。

  只見每個火銃兵從腰間掏出一個裝有火藥的銅壺,然後把火藥小心翼翼地倒在一張黃紙上估算火藥的份量,不夠的就多倒點,太多的就倒回去一些。

  覺得份量適中了,這才把火藥倒進銃管裡,然後用推杆把鉛彈推到銃管的盡頭。

  最後再把切成差不多長度的火繩小心地塞一根到藥室裡,這才算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裝鎮。

  之所以會如此麻煩,那是因為火銃在設計之初就采取了與火槍完全不同的思路。

  為了防止火槍炸膛,池非采取的思路是讓火槍來遷就火藥。

  也就是說,所有火槍在裝填時,用的火藥量都是一樣的。

  如果在火藥統一份量的情況下發生炸膛的話,那這杆火槍就是不及格的,需要回爐再造甚至直接銷毀。

  而且為了便於裝鎮,每次裝填所用的火藥都會預先用油紙包好,等到用的時候槍兵只要把油紙撕開就可以直接倒進去,完全不用擔心火藥會倒得太多。

  但工部所設計的火銃卻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種思路,那就是讓火藥來遷就火銃。

  也就是說,不同質量的火銃裝填時,所用的火藥量是完全同的。

  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在於,每杆火銃由於每個工匠的手藝和熟練程度不同,往往會導致同一批火銃會產生良莠不齊的現象。

  另外魏朝的工部不像池非的兵工廠那樣通過標準化的分工合作方式來批量製造火槍,每杆火銃基本上是由一到兩個工匠從頭到尾做出來的,因此每杆火銃的製作都極費時間。

  一杆火銃就算是熟手也要幾個月才能完成,新手花個一年半載更是常事。

  如果按池非的做法,已經做好的火槍一旦在統一份量的火藥上發生炸膛,就要回爐重造,這對於工部那些官員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再加上謝家不斷催促威脅工部加緊速度,工部那些官員哪裡還敢搞慢工出細活這套,只求加緊出貨,有多少造多少,先把數量提上去再說。

  在這種日夜拚命趕貨的情況下,火銃本身的質量就更不好說了。

  同樣份量的火藥可能裝在這杆火銃上可以正常使用,但卻很可能在另一杆火銃上發生炸膛。

  為了解決容易炸膛的問題,工部的官員們在冥想苦想後,終於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那就是讓每批質量不同的火銃裝填不同份量的火藥,這樣就不會輕易炸膛了。

  至於如何判斷每杆火銃該放多少火藥,工部的工匠們通過不斷測試,已經摸索到了一些基本的規律。

  例如銃管的內徑越大,表示銃壁越薄,如果放的火藥太多,就容易炸膛,因此要少放一些。

  又例如可以通過火藥引瀑時的聲音來大致判斷銃管可以承受的火藥量等等。

  通過這些諸如此類的辦法,工匠們把所有已經做好的火銃分為“多中少”三個類型。

  “多”就是可以多放火藥,“少”就是要少放火藥,而“中”則是介乎兩者之間。

  在分好類型後,工部的人會在銃柄上刻上火藥的用量,方便火銃兵在裝填的時候心中有數。

  這種方法雖然讓工部的人免於受罰,但卻苦了眾多使用這些有問題產品的火銃兵們。

  雖然銃柄上刻有火藥的用量,但實際操作起來卻麻煩無比。

  為了在實戰當中能夠快速倒出自己所用火銃的火藥用量,火銃兵們平時除了練習如何射擊外,還需要練習如何通過倒在黃紙上的火藥來估算自己手上這杆火銃要用的份量。

  尤其是分到那些質量較差、容易炸膛的火銃的士兵,在裝鎮彈藥的時候更是要萬分小心,以免弄壞了這些金貴的火銃,這可是隨時要掉腦袋的大罪。

  因為在謝家眼裡,這些火銃遠比使用它們的士兵要重要得多。

  當然,不管在什麽地方,聰明人總是有的。

  在這幾千個火銃兵中,有個別腦子靈活的士兵已經想到了將每次要裝填的火藥用紙單獨包起來的辦法,這樣應該就可以避免火藥加得太多或太少的問題。

  每次使用的時候,只要將單獨包好的火藥直接倒進銃管裡,這樣就不會炸膛了。

  這個想法已經十分接近池非所實行的定量裝填法,是個很好的辦法。

  然而就算辦法再好,也要看實施的環境如何。

  由於謝家上下太過緊張這批被他們寄以厚望的火銃,要求所有火銃兵必須要嚴格按照操作規程去做,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更改,以免使這些金貴的火銃發生損壞。

  凡是不按規程去做的人,輕則受刑,重則處死。

  在這種嚴苛無情的氣氛下,試問有哪個士兵敢不怕死地去嘗試別的做法?

  就這樣,一種原本可以極大提升裝填效率的全新做法就這樣胎死腹中,事後池非在知道這件事後,不禁慶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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