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吳鳴去訪友,府上也沒閑著,管家按照他的指示帶著人去街上采買了不少東西,府中和過年似的,下人們一個個喜笑顏開,見到吳鳴回來,恭敬的行禮。
吃過午飯,吳鳴並沒有著急去解決武館的事,而是帶著小蝶來到院子裡。
“小蝶,你願意習武嗎?”吳鳴問道。
“少爺要小蝶學,小蝶就學。”小蝶一副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的樣子。
吳鳴搖了搖頭,誠然,他說什麽,小蝶就會去做,可這不是他想要的,哪怕小蝶只是個侍女,他也不會強迫她。
“這個少爺不會逼你,你願意我就教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那小蝶要是不願意,少爺走的時候是不是就不帶上小蝶了?”小蝶可憐兮兮的問道。
吳鳴沉默了下來,點了點頭,他目前需要的是能幫他的人,而不是一個伺候他起居的侍女,或許以後他閑下來,會將小蝶帶在身邊,但誰知道那需要多長時間,或許等到那時候,他已經忘了有小蝶這麽一個侍女,也有可能,那時候小蝶已經不在了,畢竟一比十五的時間比例下,現實中五六年的時間,這裡的人已經走完了一生。
他不想欺瞞,哪怕小蝶因為這個原因選擇習武,也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那小蝶要習武。”小蝶一臉的認真,除了答應小花照顧好少爺之外,她從未這麽認真過。
“你要想清楚,一旦習武,幫少爺做的可就不僅僅是端茶倒水的活,殺人都是經常的事。你一個女孩子,沒必要為了跟著我過這樣的生活,在這裡,你也可以平安快樂的過一輩子,我希望你做決定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當成侍女,多為自己想想。”吳鳴勸道。
“小蝶想的很清楚,少爺就是小蝶的一切,少爺在哪,小蝶就在哪,別說殺人,就是讓小蝶去死,小蝶也心甘情願。”
“好,我來教你武技。”
劍法,身法,吳鳴沒有藏私,將他會的通通教給了小蝶。
小蝶不像吳鳴那樣與功法完美契合,所以練習武技的時候沒辦法完全沉浸道那種玄妙的武道意境之中,盡管如此,小蝶一上手,還是有種了然於心的感覺。
功法的加持效果雖然被削弱了,但小蝶學習速度還是不慢,比不過吳鳴,卻比一般人要快的多。
借著深厚的真氣,一下午的時間,小蝶的劍法已經像模像樣了起來。
夜晚,吳鳴帶著沒吃晚飯的小蝶出了城。
兩人很快便到了狂刀幫的駐地外,看著不遠處的駐地,吳鳴冷著臉,將自己之前用的六面漢劍遞到了小蝶手上。
“殺進去,這把劍以後就是你的了。”
這是吳鳴的第一把佩劍,雖然沒用過幾次,對他卻有不同的意義,教給小蝶,代表著傳承。
小蝶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看了下不遠處人影憧憧的駐地,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少爺中午才問了她,誰能想到晚上就帶她出來殺人。
這可是殺人啊,她連雞都沒殺過,現在卻讓她直接殺人。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自己回去,我可以當你什麽都沒說過,以後你也可以不習武。”
吳鳴的話對小蝶來說就是催命的魔音,她好想回去,可她知道,一旦回去,以後她便不能跟在少爺身邊。
小蝶握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顯得蒼白,殺人對她來說無疑是件很可怕的事,可不能跟在少爺身邊,對她來說更可怕。
“我去!”小蝶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吳鳴看著小蝶飛掠而去的背影,默然歎氣。
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個精神病,在現實中時,因為一個陌生的女孩感到自責,在這個世界,卻逼一個更小的女孩去殺人。
可他不得不這樣,現實中敵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都不是他能比的,他只能和以前一樣,表現的如同一個普通人。
但在這個世界,他是無敵的存在,卻因為年齡太小,沒有上位者的威嚴,為了布局,他不得不表現得冷血無情,殺伐果斷。
狂刀幫本來就是一群無法無天的狂徒的聚集地,他上次哪怕大開殺戒,小半年下來,依然讓這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用鮮血,讓他們好好回憶回憶。
這些吳鳴從查看模式下已經得知,卻沒有第一時間找上門來,就是留著這時候讓小蝶這個代言人立威。
要不然他走後,小蝶一個小女孩憑什麽震懾這些人。
等到裡邊喊殺聲四起,吳鳴才動身。
……
因為恐懼,此刻的小蝶看起來面無血色,但她卻不得不揮動手裡的劍,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之前殺第一個人時,看著被她殺得那個人臉上的猙獰,眼神中的不解,當他捂著脖子倒下時,小蝶能感覺到他對生命的渴望。
可這個不認識的人,就這麽死在她的劍下。
小蝶愣神了,並為此付出了代價,她被人一刀砍在背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火辣辣的疼痛讓小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不殺這些人,這些人就會殺了她,她應該慶幸,那一刀沒有砍在要命的位置,否則她早就躺下了。
死,可怕嗎?
對於小蝶來說,無比可怕,尤其是親眼見到小花的死,和小花死後無人提起她的情況。
小蝶更不想死,她不想看不到少爺,也不想少爺看不到她。
為了活著,她必須殺了這些想要她命的人。
這一刻,小蝶想起了很多,想起父母為了弟弟把她賣了,想起第一次見到少爺是的惶恐不安,想到小花死時候對她的囑托,想起少爺平時對她的照顧,更像是少爺遞給她劍時候的無情。
小蝶想哭,她只是個普通的鄉下女孩,只是一個想留在少爺身邊好好服侍的侍女,為什麽非要她殺人?
她很想問問少爺為什麽,很想告訴他小蝶好疼,好害怕!
可小蝶知道,無論怎麽想,她都得先活下去。
小蝶忍著委屈,忍著疼痛,忍著淚水,在人群中廝殺,認真起來的她猶如女修羅,每一劍下去,都收走一條生命。
漸漸的,躺在她身邊的屍體越來越多,和她廝殺的人越來越少,人數眾多的幫眾隻敢遠遠的圍著小蝶,不敢上前。
林戰和其他高層很快趕到了現場,看著場中的一人一劍,眼皮直跳。
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哪一天,同樣是一人一劍,殺穿了整個狂刀幫。
林戰沒有上前,他參加過小花的葬禮,認出了小蝶,也認出了那把劍。
那個人,回來了!
見廝殺停止,吳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林戰開口問道。
盡管他不願意和這個人敵對,作為幫主,他卻必須為死去的兄弟討個公道。
吳鳴沒有回答,而是走向了小蝶。
“少爺,小蝶做到了!”小蝶看到吳鳴,笑著說了一聲。
就是這個人,讓一切的廝殺有了意義,這就是她的少爺,她的一切。
這一聲之後,小蝶一感覺天旋地轉,渾身沒了力氣。
本就因為恐懼,緊張等情緒好的神經緊繃,再加上背後有傷,劇烈運動是傷口流血加劇,失血過多,小蝶這一放松下來,便徹底沒了力氣。
吳鳴抱住了就要軟倒外地的小蝶,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療傷的丹藥,打開瓶子,拿出一粒讓小蝶服下。
“做的很好,不要說話,運功煉化藥力。”吳鳴笑著安慰道。
雖然以小蝶的實力,她應該做的更好,吳鳴卻沒有太過苛求。
“沒什麽意思,只是看你們安逸太久了,給你們長長記性,好讓你們知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