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玻璃窗隔絕了風雨,屋內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豐盛的菜肴還有一個雙層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是翻糖做成的一家三口的形象,一片溫馨。趙叔站在程父的身後,看著對面賣乖討巧的少女,嘴巴抹了蜜似的哄著今晚的主角。
程母難得盛裝打扮,一身深紅色的修身旗袍,脖子上戴著丈夫特地請人定製的珍珠項鏈,溫潤的珍珠襯得程母更加華貴雍容,聽著女兒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不要錢似的蹦出那些討巧的話兒,心裡的滿足快要裝不下了。
趙叔看著眼前這幅其樂融融的畫面,心下熨帖。又似乎聽到外面一些響聲,似有所感的抬頭,隔著雨幕,模模糊糊只能見到兩團黑影在別墅外糾纏,巨大的雨珠砸在地上,整個地面飄起一片水霧,讓外面的一起看不真切。
只是,到底在自家門口,趙叔想出去看看,剛剛動身,錦歡就朝他看了過來,見他緊盯著窗外,錦歡順著他的視線轉身,外面那團黑影站起來,又被後面的黑影撲倒在地。錦歡蹭的站起來,程母被她嚇了一跳,
“怎麽了寶貝!”
錦歡來不及回話,起身就向外面跑去,來不及換拖鞋,來不及拿傘,打開門就朝瘋狂的雨幕裡衝。
“筱筱……”程父程母不知道發生什麽,程母嚇得不知所措,連忙也要跟著往外衝。
“夫人,您先在屋裡呆著,我去追小姐!”趙叔攔住程母,接過傭人拿來的兩把雨傘也跟著跑出去了。程父扶著程母回到餐桌坐下,小聲安慰,兩人緊盯著窗外那幾團黑影。
趙叔看不清那黑影是誰,錦歡怎麽會認不出,她要瘋了!江清逸怎麽會突然來找她?一定是出事兒了!只是,她剛跑近就見到睚眥欲裂的一幕,以往清俊的少年,此時被穿著製服的保安按住雙手,壓在地上,他還在拚命的掙扎,雙眼通紅,臉頰蹭到地上已經擦破,血珠混著雨水,渾身濕透的少年狼狽極了。
“放手!快放開他!”錦歡一下子衝過去推開壓住少年的保安,少年的頭已經被雨水打的暈暈的,聽到她的聲音才撐起精神,一把抓住錦歡的手,
“幫我!幫我!”
“好好好,我幫我幫!你要我做什麽?”少年冰冷的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腕,就像溺水者抓住的一根稻草。錦歡不知道發生什麽,只知道看到少年狼狽又絕望的模樣,她的心揪在了一起!
“奶奶……奶奶住院了,需要手術,借我……借我錢,十萬……十萬”稍微冷靜下來的少年斷斷續續地說。
“好好!你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去醫院!”隻言片語中終於聽懂發生什麽的錦歡,馬上反握著他的手,連連點頭答應。轉身正好見趙叔追了出來,
“趙叔!幫我備車,我要去醫院!”
緊跟而來的趙叔看到地上熟悉的少年,也是一愣,在聽到自家小姐那略帶哭腔的聲音,忙答應著往回走。
錦歡扶著少年緊跟著回到別墅,江清逸看著自己滿身的雨水,不肯跟她進去,錦歡無奈,現在也沒時間糾結這些,轉身跑到自己臥室,拿了程父給自己的副卡,又跑進臥室,抽了兩條浴巾,轉身往樓下跑。
路過餐廳,程父程母見她急衝衝的又要出去,也跟過來,只是,女兒頭也不回的又跑出去,一邊跑一邊跟他們交代一句,
“爸爸媽媽,我同學家人住院了,我要出去一趟!趙叔陪著我,你們不要擔心!晚點給你們打電話!”
“咣當!”大門關上,留下一臉驚愕的程父程母。
看到門口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也不知道躲避的少年,
錦歡一把把他拉到房簷下,拿出浴巾搭在他的身上,擦著他臉上、頭髮上的水。少年一動不動任由她動作。“滴!”趙叔開著車過來了,兩人鑽進車裡,少年身上不斷地落的水,打濕了座墊,不一會兒兩人腳下也積了一小汪水漬,錦歡身上也濕透了,剛剛沒來得及換衣服,她倒是不在意,隻緊張的給眼前的男生擦頭髮,她不知道他在雨裡淋了多久了……想著少女嘴巴一癟,忍不住紅了眼圈。
江清逸從上車就一言不發,看著少女為他忙前忙後, 冰涼的小手揉著他的頭髮,劃過他的臉頰,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見她忙著忙著那張囂張的小嘴一癟,兩隻眼睛小兔子似的望著她,他心裡有些好笑,自己還沒有哭,這小丫頭倒是先哭起來了,只是他扯了扯嘴角,沒笑出來,眼睛有點酸酸的,他扯過身上帶著女孩兒味道的浴巾,輕緩地幫眼前紅眼睛的小姑娘擦了擦臉頰上的水。
“我沒事兒。”少年略帶沙啞的聲音沙沙地撩動著女孩兒的心。
女孩兒猛地衝進少年的懷裡,兩隻雪白的藕臂緊緊地抱在少年精瘦的腰上。
“對不起,對不起江清逸!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女孩兒抑製不住的哽咽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埋進少年的胸膛,少年隻覺得一滴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他的頸上,少年緩緩地抬起手臂,慢慢收緊,偏過頭用臉頰在女孩兒的頭上輕輕地蹭著。
“不是你的錯,幸好有你……才對!”少年低低的聲音輕輕地蕩在耳邊,錦歡隻覺得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癢癢的,忍不住蹭了蹭,吸吸鼻子,頭埋得更深了。少年察覺到懷裡小東西的小動作,忍不住勾起嘴角,失神的眼眸裡漸漸泛起細碎的光。
趙叔從後視鏡裡見兩個相依取暖的小家夥兒,略顯無奈的笑笑,加快了車速。
到了醫院,趙叔拿著錦歡給的副卡去繳費,醫生已經在幫江奶奶進行手術了,錦歡依舊陪著少年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只是少年身上滿是淤青和擦傷,錦歡跟護士要來了藥水和紗布,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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