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歡就在這個小山村裡跟蔣雲過了一輩子,她並沒有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依舊是釀釀酒,研究一些新的果酒,平日裡給蔣雲洗衣做飯,有空閑的時候就往山上跑,搗鼓一些草藥什麽的,自己研習醫術。
幫助蔣雲祛疤的藥也被她做出來了。可當她興高采烈的拿給蔣雲的時候,他卻說不用了。
錦歡看著他眼中滿滿的深情與坦然,才知道,自從軒轅睿離開後,他最終還是自己想通了、放下了。錦歡與他相視一笑,再也沒提祛疤的事兒,至於那瓶藥膏也不知被扔在那個角落積灰了。
後來兩人攢了一些錢後,就把房子重新蓋了,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還是那麽大的院落。
兩人重新蓋了一個三間瓦房,房子後面又開墾出一塊菜園子,旁邊是蔣雲親手搭的雞窩和兔子窩,他們沒事兒的時候就種種菜、澆澆水,養了幾隻雞,還有幾隻毛茸茸的兔子。
院子的籬笆拆了,重新套上院牆,紅瓦白牆、依山傍水,倒是惹得村子裡的村民們都眼紅羨慕,但這裡民風淳樸,倒是沒有什麽搗亂的人。
薑老爹看到女兒女婿越過越好,還想著來打秋風,被錦歡毫不客氣的“請”出去。
幾次之後,還想著召集村民,企圖用輿論來讓錦歡妥協,可當初他做的事兒村子裡都知道,如今蔣家發跡了,誰不想與他們交好,哪裡還有人會理會他一個糟老頭子!
最終薑老爹被薑明聰連拖帶拽的帶回家,沒多久就心中鬱結,病倒了。
蔣雲聽說之後,偷偷給薑明聰送去一些打來的獵物,還有一些銀子,讓他帶老人去看病。蔣雲倒不是真的傻,只是他不想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讓錦歡被人戳脊梁骨。
蔣雲的小動作,錦歡哪裡會不知道,不過她也不是想趕盡殺絕,盡管薑家人做的不厚道,但他們也算是生養了原主,在薑明聰沒出生的時候,還是疼愛過薑悅曼的。
只是錦歡討厭外人糾纏自己,更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當做冤大頭,現在薑老爹蹦躂不起來了,所以錦歡也就對蔣雲的行為默許了。
兩人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相伴到老,一直到離開的時候,蔣雲也沒有跟錦歡吵過一句嘴,相濡以沫的感情,一直在村子裡流傳了好些年,讓後來的年輕人紛紛渴望、效仿。
不過錦歡覺得遺憾的是,這麽多個世界以來,她一直沒有懷孕過,她與愛人一直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為這個事兒,她還問過小葡萄,小葡萄的解釋也很合理,錦歡是外來者,她的孩子也不屬於這個世界,超脫於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外,那麽一定會被天道發現的。
到時候不僅他們會任務失敗,就連孩子恐怕也會受到傷害!
而且,她注定是要離開的,遊走在各個位面,而她的孩子卻不能跟他們一起離開,獨自把他留在位面裡,錦歡也舍不得。所以錦歡也就只能打消這個念頭了。
不過,最後小葡萄又說了一句,一切自有緣法,或許有一天她足夠強大時,就可以擁有一個孩子了,不過這些距離現在的她還太遙遠。
錦歡也不氣餒反正她現在有漫長的生命,總有一天,她能到達那個高度,到時候她再考慮要不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生命!
錦歡在空間休息了三天,醒來後就再次迫不及待的進入任務世界了,她現在越來越期待與愛人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時空相遇。
等我……
“放開!放開!你們是警官了不起呀?我們又沒犯事兒,憑什麽搜我們的身!”
一個清朗的少年的聲音在這個突然被軍隊攔截的綠皮火車中傳來。
“憑什麽?就憑老子這身軍裝!就憑老子手裡的槍!”
中氣十足的囂張的聲音一出,周圍車廂裡的人都安靜縮在自己的床鋪,抱緊自己的行囊,不敢出聲。
“老子要搜,你們幾個泥腿子,還能攔得住老子!識相的讓開,沒有老子要的東西,你特麽慌個屁!”
“這是我們私人物品,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麽說搜就搜!”
這次出聲的是一個稍顯中性的女聲,聽上去情緒很是激動,顯然跟之前的少年是一路的。
“少廢話!你個小娘皮,等老子辦完事兒,第一個就辦了你!”。
這個混亂的年代,槍杆子就是王法,別說搶佔少女,就是殺人放火也沒人敢說什麽。
“放手!放手!別碰我!你這個王八蛋,敢動姑奶奶一下,我滅你全家!”
車廂裡回蕩著女子的掙扎聲和激烈的罵聲。車上都是些生意人或是逃難的旅人,追求溫飽的時代,人心冷漠到麻木。
列車停滯在寂靜漆黑的夜幕中,這是一片郊區,不遠處就是燈火似繁星的奉天城。
“三娘!你們這群畜生,快放開三娘!”
又是那個少年的聲音,此時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少爺,您別管我!我沒事兒的。”
那被稱為三娘的女子掙扎的間隙還不忘安撫著少年。
“我……”
“齊修!”
少年還要說些什麽,卻被一個蒼老的聲音厲聲打斷。那老者似乎頗有威信,一時之間掙扎聲、叫罵聲都沒有了,整節車廂更是鴉雀無聲。
“哈哈哈哈……齊家主原來也在呀!周某還以為齊家主是打定主意要當縮頭烏龜了呢!”
那打頭的軍官見一兩鬢斑白卻氣勢如虹的老人從車廂裡面出來,大聲嗤笑道。
“周副官,老朽雖然年邁,可我齊家人也不是任人欺侮的!”
老先生氣如洪鍾,一句話身後的四五個人就立刻亮出了家夥,暗中觀察這邊的旅客都不由心驚,這些人竟然都是帶著槍的,難怪這般有底氣!
只是自古民不與官鬥,更何況這夥兒人算上那個女人和一旁眼眶發紅的小少年也不過八個人,他們面對的可是一隊拿著裝備精良的官兵啊!
這場較量不等開始,結局就已經明了……
“哈哈哈哈哈~齊老爺子,您這是幹嘛!我們楊特派員聽聞您地下功夫了得,這不,特派周某人列隊請您到府上一敘呢!”
這位姓周的副官,看似粗魯卻也會說幾句官話,拿腔作勢的模樣,叫一眾齊家人面露不屑。那周副官也不介意,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裝模作樣倒顯出幾分誠意,只是齊家人都有數,這興師動眾,等待他們的不是龍潭就是虎穴,若是此時抗爭倒還或許有一線生機……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毫無反應的齊老爺子身上,暗自握緊了槍支兵器,似乎只等他一聲令下,幾人就要拚殺出去。周副官也在等著齊老爺子的反應,他若乖乖聽話,也省得他費一番力氣,若是他不識抬舉,就不要怪他……
然而就在眾人目光緊盯著這位齊家主時,老人卻是慢慢闔上了眼睛,閉目而立,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娘的!好你個老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讓你嘗嘗厲害!來人!帶走!”
倒是彎腰請人的周副官,等得腰都酸了,這老頭子竟然給他閉上眼睛了!到底是個兵痞子,就算成為了副官,學著人家拽幾句文,也還是擺脫不掉那粗魯的本性。
那一隊士兵聽到指揮,瞬間就把槍上膛,謔啦啦的拉栓聲讓人汗毛聳立,一眾偷偷看熱鬧的瞬間窩進自己的車鋪裡,生怕無辜被牽連。
齊家的一眾夥計也都紛紛上前,走到老家主身側用槍指著對面的士兵,還有兩人來到那顯然受了驚嚇的小少年身旁,做出保護的姿態。槍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氣氛凝滯的緊張時刻,突然車廂裡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眾人視線紛紛投射過去,只見有一隊身著深綠色軍裝的士兵踏著整齊地步伐,小跑著到熱鬧的中心,瞬間就將爭執雙方包圍起來。
與這隊人馬不同,周副官帶來的兵都是身穿土黃色的士兵服,裝備也明顯不如新來的隊伍齊全。
新來的隊伍將兩方人馬統統圍了起來,一是讓人看不清形勢,也不知這隊人是衝著誰來。就連當事人都一臉懵圈。
除了那個依舊保持著閉目而立的老爺子,余下的齊家人不似先前那般緊張,卻也明顯不敢放松,似乎也在揣測來人是敵是友。
倒是周副官等人,見到突然到來的士兵,明顯的慌亂起來。
“周副官!這……這,怎麽會驚動了那位?”
一旁的士兵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懼,顫著聲低聲的問道。
周副官也是明顯的慌了神,伸手就狠狠的在那小兵的頭上一個爆栗。
“你問我,我特娘的問誰去!”
周副官明顯的底氣不足,那小兵揉揉腦袋,默默退後,也不敢再多話。
兩人的交流聲音刻意壓低,卻也沒有逃出齊家眾人的耳朵,幾人對視一眼,心下暗自有了思量,默默松了口氣。
就當眾人摸不清頭腦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噠噠”皮靴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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