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她哭的那麽傷心,一方面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想挑明兩人的關系,讓她正視自己的感情。
“歡歡,我、我喜歡你……做我媳婦兒好不好?”
齊祁看著面前目瞪口呆的小丫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於是鼓足了勇氣,捧著她水嫩的臉頰,直視著她,明亮的眼眸,緩緩開口道。
說完就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審判一般,錦歡都懷疑,要是她多猶豫一會兒,這家夥會不會把自己憋死。
錦歡看著眼前神情無比認真的傻瓜,這個人,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又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但是無所謂,就算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她也認了,能一直活在一場美夢裡,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尤其是對於她這種連活著都是偷來的孤魂!
這不是男人第一次對自己表白,可只要是他,每一次都能讓自己無比的動容!
錦歡看著還在等待答案的男人,他成熟的臉龐上並沒有一絲焦急,仿佛極度平靜的等待宣判一般,但錦歡能感覺到男人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已經失去了控制,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唔……”
錦歡刻意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卻讓齊祁再次緊張起來。錦歡雖然被勒得很難受,但心裡卻是十分甜蜜,惡劣的想要看著男人為自己著急的模樣,於是慢慢的開口道,
“你們這些盜墓賊,上來就讓人家女生做你們媳婦兒的嗎?鮮花呢?戒指呢?求婚呢?你看人家洋人多浪漫,我幹嘛要找一個呆木頭過一輩子呀!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說著擺了擺白嫩的小手,就要從齊祁的懷裡退出去。男人下意識的心下一緊,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作出反應,一下子把即將脫離自己掌控的女孩兒撈了回來。
“不行!我、我可以學,你說的那些,我可以學!別、別……求你……”
男人將女孩兒死死的扣在懷裡,不讓她逃離,嘴上說著請求的話,行動卻是無比霸道。
“喂!喂!混蛋,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你個壞家夥,快松開呀……”
女孩兒掙脫不開,只能言語威脅道,
“再不放開我,你就出局了!我就再也不理你……”
還不得錦歡威脅完,男人就一下子松手,得到自由的錦歡趕緊拍拍胸口喘了口氣,好險啊,差點兒成為史上第一個求婚時候被憋死的“幸福”女人。
此刻的齊祁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乖乖的低著頭站在錦歡面前,卻仍不忘低聲為自己爭取道,
“你說的,我放開了,就不會不理我,也不會讓我出局……”
男人小聲的申訴著自己的權益,女子兼法官卻是涼薄一笑,道,
“看你表現!”
緊接著又解釋道,“你現在在考察期,要是讓我有任何的不滿意了,我可是隨時可以換掉你哦~”
女孩兒調皮的朝著男人眨眨眼,嬌俏的模樣陪著她幸災樂禍的話,在齊祁的眼中簡直是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惡魔!
可他能怎麽辦?只能委屈巴巴的點頭同意這個解釋權全部在她一人的協定。只能企圖用裝可憐的方法讓女孩兒不要考察太久。
但顯然這招兒已經被錦歡識破了,這個男人不管哪一世,性格都那麽腹黑,她才不會再上他的當!哼!
齊祁一番插科打諢之後,錦歡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確實像齊祁擔心的那樣,若是她不顧一切的衝進去,恐怕是極有可能要遭遇危險。
恢復冷靜的錦歡一邊與齊祁二人慢慢往裡面探去,一邊緩緩地將自己到這墓裡的真實目的也說了清楚。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沉默,錦歡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兩人的關系已經挑明,自然也該坦誠布公的談到這些。
而齊祁則是震撼之余,滿滿的心疼,他不敢想象一個幾歲的孩子是怎樣在那樣的追殺、逃亡中生存下來的。
而她還那樣優秀,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成為了一方少帥,多年之後更是再次回到這個吞噬了她父母的地方,即便充滿危機,卻依舊想要尋回父母的屍身。
齊祁發現,他每了解這個女孩兒一分,就要被她的堅毅勇敢震撼、打動,曾經宛若磐石的壁壘心防,也因為她而一再的退讓。
可他不善言辭,這個時候除了默默地陪著她,幫她尋找父母的屍骨,他甚至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不過他想,她或許也不需要吧……或許曾經那個剛剛失去父母、失去錦衣玉食的安穩生活的小女孩兒曾經需要過,但現在的她卻是早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這一切了吧。
事實證明,一切的苦難,再回首時都是生活給我們的磨煉,時間是最好的止痛藥,卻不是遺忘劑,它幫助我們,直到我們可以坦然面對那些痛苦,才算完成了蛻變。
“你覺不覺得,這走向有些不對?”
兩人沉默無言走了一段時間後,錦歡突然皺起了眉頭問道。
“嗯,這是往深處走的。”
“難道,他們不是想要出去嗎?霍家人即便是火燒眉毛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錦歡夾著眉頭,思路仿佛陷入了死循環,讓她有些頭疼。
“別皺眉。”
齊祁看著女子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惱模樣,忍不住輕撫著她的眉心,道,
“總歸,去前面看看就知道了,你何必這個時候折磨自己。”
“還是你看得透啊!齊大哲學家~”
齊祁不懂她口中的哲學家是什麽意思,但總算是看到她笑了,也就放心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
“嗯,小心些……”
錦歡覺得這家夥最近的話似乎多了起來,不過每次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說著關心人的話,都覺得既溫暖又好笑。
甬道越向裡面越發的狹窄,周圍的石壁也凹凸不平的,一不小心就要被它們劃傷,兩人只能側著身子勉強通過。
有齊祁在前面開路,一路上他用工具又敲掉了那些可能會劃傷錦歡的石塊,兩人倒也算順利。
漸漸地,甬道又開始變矮了,就像是開鑿盜洞的人已經無力支撐下去一般,只能偷工減料勉強供人通行。
錦歡慢慢的跟在齊祁的後面,心思不斷的轉著,她依舊猜不出當初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又為什麽要挖掘這條不知通向哪裡的盜洞!
但是莫名的,她從這愈發狹小的甬道裡嗅到了一股子絕望的氣息,又或許是逼窄的空間讓她有些壓抑。
就在錦歡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的齊祁突然的停了下來,悶著頭跟著的錦歡觸不及防的直接撞到男人的背上,撞的她鼻頭髮酸,忍不住伸手邊揉便問道,
“怎麽了?”
“我們到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卻讓錦歡心中咯噔一下。
盡管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難以面對這一刻,她會看到什麽呢?那個素未謀面的這具身體的父母的屍首?
然後她應該要去查看一下他們的死因,算是給原主的交代吧!最後,她應該幫助他們入土為安,只是這裡的甬道狹窄,只怕不好運出去,要不就直接火化了,帶著骨灰出去……
錦歡的腦子裡紛紛亂亂的想法一股腦的冒出來,她沉浸在其中,卻是下意識的不肯立刻去越過身前的男人,察看前方的情景。
就在她思緒翻飛的時候,前面的男人又動了,只見他繼續朝前爬去,然後一下子消失在錦歡眼前。
錦歡下意識的一驚,立刻舉起手上的火折子朝前面照去。
只見前面幾步的地方有一個黝黑的洞口,借著一點兒投進去的火光,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比較寬闊的空間,齊祁應該就是突然跳到下面去, 才會不見的。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錦歡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當即也不再猶豫不決,直接從那洞口躍了下去。
錦歡已經做好落地的姿勢,卻觸不及防的被人一下子接住,摟進懷裡。熟悉的氣息讓錦歡一瞬間卸去了防備的姿態,任由他輕輕地把自己放到地上。
男人高大的背影擋在自己的面前,黑暗中錦歡可以看到他直視著自己的黑漆漆的眼眸。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你做好準備。”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錦歡心中已經有了預感,這會兒也不知道是驚慌居多,還是接近真相時的激動居多。
可惜,她還來不及仔細品味,身前的男人就迅速的側開了身子,不大的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小洞穴一下子完整的展露在錦歡的眼前。
微弱的火光很清楚的將整個洞穴內的景象傳遞到錦歡的眼中,錦歡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卻發現男人早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重新摟住了自己,保護的姿態,讓錦歡一瞬間的慌亂緩和了許多。
只見,這個刻意開鑿出來的洞穴的地面中央,並排安置著兩具屍首,其中一具已經腐爛的看不出樣子了,只是看著露出來的骨骼和身形,可以肯定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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