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多過去了,偉晨一直就以一個場務,打雜的身份存在於這次行動的邊緣,可是能和靜秋一起經歷這些,一起做這些有意義的事情,並且能零距離了解靜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生活的環境,偉晨覺得非常欣慰,這是許多在思念中沉淪的人們,傾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機會。
清晨醒來,偉晨坐在陽台上沐浴著一天裡最純淨的陽光,只有經歷了死亡的人們,只有經歷過死亡而無視世俗的人們,才會真正懂得什麽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華為手機經典鈴聲”
“喂,哪位”
“我是歐陽瀟瀟,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歐陽瀟瀟?……哦,歐陽警官啊,有什麽事嗎”
“今天晚上七點,靜妙家親賢北街店,不見不散。”
“我……,那……”
電話掛了?,這女人,太霸氣了。
靜妙家是太原一家非常有名氣又極具晉韻風格的餐廳,店外磚雕古樸典雅,門窗鏤空精致,高聳的牌樓中央掛一橫匾,赫然寫著五個鎏金大字“靜妙家別院”,牌樓兩側兩棵漆紅大柱上精雕一副對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達三江。”歐陽晚上六點就趕到靜妙家,選擇了一間具有票號文化風格的包間,屋內太師椅厚重深沉,八仙桌端莊大氣,一尊足有一千兩的白銀元寶端坐正位,左側兵器架擺出刀、槍、棍、棒,斧、鉞、鉤、叉。這那是吃飯啊,簡直就是江湖爭霸,武林鴻門啊。
大約六點半的時候,偉晨駕到,他覺得自己一定早到了。
“小姐你好,歐陽瀟瀟定的包間”
“客官稍等。”
“客官山高路遠,樓上雅間888歇息。”
跟隨小二上樓左轉走到最裡一間,推門進去,偉晨眼前一暈,歐陽瀟瀟端坐偉晨對面,黑色短款皮外套,精修剪發,蛾眉皓齒,膚白朱唇。一副臭臉盯著偉晨。
“是不是男人了,遲到。”
“約好是七點,現在六點四十,怎麽就遲到了。”
“你一男人,爭辯有意思嗎。吃什麽。”
“隨便,都行。”
“最討厭順便的男人了”
歐陽瀟瀟三下五除二的點了七八個菜,還點了兩瓶三十年陳釀的封壇老酒。
“吃的了嗎,喝得了嗎?”
“必須吃完”
偉晨真是醉了,這那是女人啊,簡直是山中女大王。
“今天帶女朋友了嗎”
“沒帶,她不在今天,一般是晚上回來。”
歐陽瀟瀟明顯有一些失望,一個人拿起酒杯,來了個一口悶。
“我今天其實是想見你老婆的,想問她一些問題。”
“哦,沒事的,我可以轉告的,我那天在夢裡還見到了你的父親,他們可能認識。”
“啊,是嗎,我還想拜托你老婆找找我父親,我想知道她的境況。”
歐陽瀟瀟那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臉,在聽到父親的消息後,立馬變得小女生起來。她應該把她的父親當成了天,天塌了,她也就把自己包裹起來,裝扮成剛才那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一切只是在夢裡。”
“沒事沒事,快點了,你可欠我人情債喔。”
“我夢裡看見你父親在天界也是公務員,現在調到天堂紀委了。中元節那天他們還下界來,你父親帶領她們搞了個行動,你父親還說天界為了表彰他的功績,獎勵給他一個好女婿,現在已經在你生活中了,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毫無保留。” 歐陽瀟瀟認真的聽著,還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很明顯她相信偉晨的夢。
“沒有了嗎,就這了?”
“真的就這了。”
“好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很感謝你,改天我想見見你老婆,我想和她做朋友,你老婆叫什麽來著。”
“靜秋,安靜的靜,秋天的秋”
“靜秋,知道了,喝酒,今天高興,兩瓶必須喝完,不醉不歸。”
“我酒品不好,酒量也不行。”
“你是不是爺們兒了,和女生喝酒還這麽裝,你們男人不是說白酒不到位,男人沒機會嗎,今天我就讓你到位,看看你是不是個男人。”
不一會兒,兩瓶封壇乾完了,歐陽已經有點多了,偉晨更是都坐不穩了。能感覺得到,歐陽是在發泄,發泄這麽多年失去父親後,內心的恐懼,情感的缺失。當聽到父親消息的時候,哪怕在常人看來是那麽的不切合實際的消息,她都願意相信,因為這個消息是她需要的。
“小二,給姐再來四瓶啤酒。”
偉晨沒有製止,估計一方面他已經醉的沒有判斷力了,另一方面他自己應該也是很想喝的,很想喝醉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其實他倆有一個共同的心結,都在固執的負重前行,都在把自己裝的多麽的堅強,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成為他們絕地反擊的動力,任何一件事情也都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夜以很深,餐廳門口,偉晨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歐陽扶進後排做好,自己坐在副駕駛。
隨著夜色的朦朧,他們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呢。靜秋現在又在幹什麽呢,為什麽今夜她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