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奇異的力量在身體中運行的時候,江邊仿佛進入一種極其神秘的狀況,然後他仿佛睡著一般,忘記了自我。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站在江邊的屋子裡的話,便可以看到,江邊的身體仿佛放射著熒光,四周不斷有著微不可察的光點不斷湧向江邊的身體。
又過了許久,江邊身上開始起了變化,皮膚上開始沉積一些黑黝黝的東西,一股淡淡的臭味在房間裡飄蕩,江邊似乎在睡夢中聞到了這股味道,皺起了眉頭。
當半山村的公雞最先宣告新一天的開始之後沒多久,太陽從東邊的鷺鷥山慢慢升起,柔和的陽光開始照耀著大地,半山村開始熱鬧了起來。
“寶崽,快點起來,今天我們一起趕集去,媽給你買身新衣裳。”劉慧君早早地將自己7歲的兒子叫醒。
劉慧君結婚也結得挺早,這是她的小兒子,叫江寶全,大女兒江曉曉已經十歲了。一大早,劉慧君便做好了早飯,劉慧君家是村子裡吃早飯最早的一家,由於兩個小孩都已經上學,所以,劉慧君已經習慣了在早上七點吃早餐的習慣。別的農家一般是到了九點,幹了一早上農活之後,才回家吃早餐。
劉慧君正忙活著,便聽到外面江春生的婆娘薑花花在那裡罵咧咧個不停。
“天殺的,偷了我的菜,吃了不得好死!短命鬼!......”薑花花義憤填膺,罵得極其慘烈。
劉慧君打開門,遙遙地問了一聲,“花花嫂子,你家又丟東西了麽?”
“那倒沒有,不過應該會丟,昨晚我聞到了菜香了呢!先罵了放到這裡。”薑花花清了清喉嚨說道。
“吃了我家的菜,不得好死。全家死淨死絕!……”薑花花不僅沒有停止罵人,反而越來越起勁。
“這花花嫂子也真是的,人家菜香就一定偷了你家裡的菜?”劉慧君撲哧一笑。不過她也清楚,實際上這薑花花每次指桑罵槐罵的都是江邊,欺負人家就是一個人。
“誰說不是,活該他們家被江邊那小子整蠱呢!”鄰家的婦女也聞聲走了出來。做得過分了,總是會有人看不過眼的。
鱉王死了之後,畢竟這江邊是撿來的,他的堂兄弟們不再像往日那樣幫江邊了,薑花花也慢慢地越來越過分。
江邊一個大男人自然也不好跟一個婆娘家較真,一開始還應幾回,到後面乾脆假裝沒聽見,反正自己沒菜的時候,也有下手的目標。這都提前付款了,下次不找她家找誰家?於是原本還種點小菜的江邊,乾脆直接在菜地裡種了幾棵果樹,放在那裡也不管它們長得怎麽樣。
薑花花罵咧咧的走了,聲音卻在半山村子裡回蕩著。
江邊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打坐在床上,這麽一晚上,腳上也沒有任何酸麻的感覺。
“嗯?”江邊聞到房子裡一股極為難聞的奇臭味,四處嗅了嗅,才發現這股臭味居然來自於自己的身上,用手往身上一摸,居然揉出一坨漆黑的物質,氣味極其難聞。
“昨天晚上不是洗過澡麽?哪裡有這麽多的臭東西?”江邊很是奇怪。
雖然江邊很懶,房子裡衛生條件自然也算不上好,不過不管是冬天夏季,江邊每天都會洗一個冷水澡。由於經常鍛煉,江邊極少生病。
細細搓了好幾回,身上才沒有了那股極其難聞的氣味。身體卻無比的清爽,江邊仿佛覺得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改變,仔細體會時,又覺得什麽都還是原樣。破舊的房屋依然破舊,
散發出一個微微陳腐的味道,晨風吹進來絲絲泥土的芳香,裡面還夾雜著一些花草的氣息。 但是江邊總覺得一切與往日有所不同,若是平日,江邊肯定不能夠將一切體察得這麽細致,那晨曦中飛舞的昆蟲發出了低聲的吟唱,遠處山林裡山雀愉悅的歡唱。甚至,牆角邊的螞蟻窩裡,江邊也似乎聽見了它們的細語。若是平日,自己能夠聽得見麽?
一夜醒來,巨大的變化讓不喜歡思考問題的江邊略微有些苦惱。江邊痛苦的抓了抓腦袋,使勁地想究竟哪些地方與往日有所不同,回想究竟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樣的事。
仔細一查看,卻無法想起昨天晚上睡著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記憶裡卻多了一段不是很理解的古樸的歌訣。隻有小學學歷的江邊自然難以理解那樣深奧的內容。另外,還有一個非常怪異的運行圖,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研究過武俠小說的江邊還是能夠知道,那似乎是一副修煉的行功圖。
江邊的意識隨著行功圖的方向移動的時候,猛然感覺到身體中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開始在身體裡運行起來,竟然正是按照行功圖的方向運行。
“難道是內功秘笈?什麽時候我竟然得到了內功秘笈呢?”江邊大惑不解。就在江邊意念轉移的時候,那一股疑似“內力”的東西馬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雖然昨天晚上吃得很飽,但是一大早起來,肚子裡早已經是空空如也,咕咕直叫了起來。
“今天得去街上將昨天釣到的老鱉給賣了,買點米回來,不然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餓死,還真丟不起那個人。”江邊心中想,那內功的事情早已經被他丟到九霄雲外。
半山村上一趟街卻並不容易,每天隻有兩班船,上午一班,下午一班,上午一班是早上八點半鍾出發,若是坐滿了,會有所提前,而如果人少,又會稍稍晚一點。
江邊匆匆洗了把臉,在水罐裡瓦了一碗水,咕嘟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在牆角邊摘了一根黃瓜嘎嘣嘎嘣的吃了起來,隨手提著裝老鱉的魚簍,將門一帶,走了出去。
江邊的家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招賊,房門就是不關也不會有人打主意。
“江邊,你個鱉娃子也去趕集?”劉慧君眼睛很亮,一眼便看到慢悠悠走過來的江邊。
“是啊,有意見麽?就許你們婆娘家上街,不許我們爺們上街?”江邊笑道。
“你也是爺們呢?我怎就看不出來呢?”劉慧君說道。
“看怎看得出來,試試你就知道了!”江邊怪笑了一下。
旁邊一個半山村的漢子也笑道,“是啊,劉幹部試試啊!看一看小鱉王是不是真爺們哩!要我看,八成不是。”
“你怎不叫你婆娘試呢?你婆娘不就在麽?”人群中一個婦女笑道。
“我婆娘長地寒磣呢!我怕對不起這小兄弟。這麽俊的娃,怎麽也得劉幹部這樣的俏婆娘才能試呢!”那男子也不惱,笑著說道。
一見一大群老爺們老婆娘接上了嘴,江邊連忙退到一邊。和這些人去說嘴,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咦!江邊,你也去鎮裡趕集去?”
一個動人的聲音在江邊的耳邊響起,江邊回頭一看,卻是李月季。
“呵呵,李老師。不是星期六放假麽?怎麽不在家裡玩兩天?”江邊吸了吸鼻子,李月季身上傳過來的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令他著迷。
看到江邊剛才那個稍微有些輕薄的動作,李月季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溫聲說道,“畢業班馬上就要升學考試了,周末的時候,要給學生做一些輔導呢!昨天回家拿點東西。我們這裡交通也太不方便了,回來一趟真不容易。還好上午我請了假。你去鎮上買東西麽?”
江邊點點頭,“嗯,買點東西。”
江邊不喜歡李月季這種高高在上的神氣,也有些抱怨自己,為什麽之前不能爭氣點,多賺點錢,在李月季面前能夠抬起頭來。
其實李月季並沒有看不起江邊的感覺,但是那種優越感卻是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來。或許在江邊的印象中便是這樣。
李月季的白色連衣裙在鷺鷥江的微風吹拂下,不斷的飄拂。陽光照在李月季的面額上,閃閃放著光芒。讓李月季看起來像一個飄飄欲仙的仙女。
江邊離李月季不足一米,但是江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竟然如同天塹一般。
這一刻,江邊真想重新為人。
“回去,我就要努力掙錢,我江邊不比村子裡的人蠢,雖然沒有什麽技術,但是我還不能學麽?我有的是力氣,就是出去打打小工,一年也能夠掙下不少錢,至少不會像在半山村,這麽靠釣鱉魚糊口要強。老子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將來就是要娶李月季這樣的婆娘!”江邊的心中思潮如同鷺鷥江裡翻滾的波浪不停的翻滾。
李月季顯然沒有看出來江邊此時的心裡是多麽的不平靜,當然她不會去在意江邊的內心。江邊從半山中學被開除的那一天起,就與她不再是一類人。而當李月季成為一個光榮的老師開始,兩個人之間便似乎有了一個天塹。
“這個家夥真是帥,可惜是個農村漢子。”李月季看了看劍眉舒展的江邊,心中不由得歎息。
過了一個多小時,船終於將半山村的人送到了山門鎮裡。
船才一停下,所有人匆匆從船上湧向碼頭,走進熙熙攘攘的鬧市,江邊很快便失去了人群中李月季的蹤影。
幾台三輪摩托車在碼頭邊大聲的攬著生意,“上車三塊,上車三塊。”不過長村子裡人沒有幾個舍得花上幾塊錢節約並不是很寶貴的時間。隻有李月季這樣的半個城裡人才會照顧一下三輪車的生意。
摩托車很快發出一聲轟鳴,然後飛馳而去。
江邊吸著濃鬱的汽油煙味,向著農貿市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