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清明

　江豐實家的小子江慶生飛快的跑到家中，大聲喊道，“娘，鱉王回來了！”

　江豐實婆娘看著自家跑得滿頭大汗的兒子笑道，“鱉王我是沒看到，倒是看到一個細鱉跑得慌呢！”www..

　“娘，我是說真的。請牢記就是那個鱉王叔，不是，江邊叔，呃，滿叔，回來了！”江慶生換了好幾種稱呼，才找到最合適的。

　“真的，兔崽子，你要是敢騙老娘的話，看我晚上不做一道竹板炒肉出來。”江豐實婆娘威脅道。

　竹板炒肉對於江慶生也是家常便飯了，不過這一回，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娘，要是我沒騙你的話，你可讓我明天去鎮裡買個遙控飛機?”

　江豐實婆娘正在廚房裡忙著辦菜，江邊沒在家，抬碑的人放在江豐實家招待。抬碑跟乾別的活可不一樣，工錢不能少給，還得管別人的飯。煙也不能少，條件好的，還得給每個人買雙解放鞋。不過現在農村裡也不時興解放鞋了，就買運動鞋。煙也不用什麽好煙，以前都是用兩塊錢一包的，現在至少也得用五塊錢一包的了。舍得的用十塊錢一包，幾十塊的也也有。除了這些，還得管飯。

　江邊走的時候就讓江豐實不要省錢，別虧待了村裡人。江邊現在雖然說不上很富有，出這一點錢還是沒問題的。再說，立碑跟辦喪事一樣，在農村裡也是個很講面子的事情。上一回，鱉王的喪事辦得不夠隆重，江邊便感覺虧欠了養父。現在有了錢，自然要彌補過來。

　“你滿叔真的回來了?”江豐實婆娘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不信，你自己出去看。我看到他從船上下來，我就跑回來了。哎呀，虧大了，剛才跑得急，也沒注意滿叔手裡提著啥東西沒。上一次，他回來，可是連路散糖果哩！”江慶生慌忙又跑了出去。

　“這個混小子，就惦記著吃的。你滿叔還會少了你那一份?”

　上一次，江邊回來，就足足給了江慶生一大包吃的。走的時候，還給了江慶生一個大紅包，足足有幾百塊錢，江慶生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接到這麽大的紅包。

　但是江慶生跑得賊快，一轉眼又跑到了村口，江邊正在那裡給圍過來看熱鬧的小孩子們散糖果，給老少爺們發煙。請牢記

　“江邊，你現在可是發達了。都臭這麽好的煙。很貴吧?”村裡人接了江邊的煙，沒舍得馬上點上，放到鼻子上聞了聞，問道。

　“不貴不貴，這是朋友給的，我不抽煙，也不知道是啥名堂。再貴不就是一包煙麽?”江邊說道。

　江邊的父母原本想跟江邊一道過來，祭拜一下江邊的養父。江邊跟他們說了這邊的習俗。然後一個人趕了回來。

　江邊的父母出去了好多年，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清明節掃祖墳。唐老爺子很希望江邊也能夠留下來。但是知道江邊的情況之後，隻好折了個中，江邊一個人會半山村，江邊的父母則留在川南祭祖。

　張靖瑤給江邊置辦了一大堆的東西，恨不得將山城打包讓江邊帶回半山村去。

　“這煙稀罕，川南那邊的煙。這包裝的我看都沒看見過。”

　江邊跟這些人沒有太多的交情，任憑他們怎麽稀罕，也只是給他們散了幾根，就往家裡走去。

　“滿叔。我爹給你家抬碑上山去了。剛才叫他們幫忙，一個個都故意躲開，你別給他們煙抽了。”江慶生飛快了跑了過來。見那些人還想要江邊的煙，連忙說道。

　村裡人羞愧難耐，各自找了借口，往家裡躲去。

　江豐實跟江老四跟著村子裡轉了幾圈，村裡的勞動力實在太少，但還是有很多在鄰近打點工的勞動力在家裡。現在勞動力缺乏，即使在山門鎮這樣的比較貧困的地方，工價也不低。所以，從這兩年，有些人開始留在家裡，在四周打點工，還可以照顧著家裡的田土。最重要的是不用妻離子散，老人無人照料。

　這些人跟江邊關系不是很好，雖然江豐實跟江老四上門來請，他們也不願意去。江邊指不定哪一天就走了，江邊再有錢，今後也靠不上，所以沒有必要給他做事。雖然有工資，但這抬石碑可是苦差事。

　江邊聞言，臉立即冷了下來，後面即使碰到人，也不一定拿出煙來。江慶生對於誰家去幫忙了，誰家死活不肯去，可是清楚得很。

　“慶生，走，去你家裡去。把東西放下來，我們一起到山裡去。”江邊說道。

　江慶生高興地說道，“那好。等一下，我帶你去。”

　江慶生一邊說道，口裡卻塞滿了糖果。

　江慶生像過節一般，江邊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袋袋包裝精美的糖果，有些是江慶生長這麽大看都沒看到的。江慶生手裡大包小包，讓村裡的小孩子們眼饞得要死。江邊對他們可不像對待江慶生這麽慷慨。

　“傻小子，你吃這麽急幹啥?這些糖果都是你的。”江邊說道。

　“滿叔，你買的糖果總是最好吃的。”江慶生給了江邊一句讚美。

　“江邊，你可回來了。你不回來，這村裡有些人可是有些坐不住了。連你那房子都有人眼饞了。這幾天總是有人過來打聽你的消息呢。都說你認了親生父母，就不認養父了。我就說他們放狗屁。兄弟仁義忠厚，肯定乾不出那樣的事情來。”江豐實婆娘迎到門口。

　江邊笑道，“我沒在家，可是多虧五哥五嫂，還有四哥四嫂照顧。”

　“說什麽話，大家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間不幫襯，而看著別人欺負上門不可?”江豐實的婆娘說道。

　“五嫂，你先忙著，我到山上去看一下。”江邊說道，將行李放下，隻背了一個小包。

　“那路不好走，你剛回來，要不到家裡坐坐?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江豐實婆娘說道。

　“娘，你盡說假話，他們才上山多久?而且抬那麽重的東西。那條路可不好走。只怕他們這個時候還在半路上歇腳呢。”江慶生說道。

　江豐實婆娘白了兒子一眼，卻並不惱，看著自己兒子這麽聰明，心裡反倒樂著哩。

　“慶生，走，跟滿叔到山裡去。”江邊說道。

　江慶生一路蹦蹦跳跳，卻也走得不慢，江邊緊隨江慶生身後。

　這一路，路邊胡亂地撒滿了柴草，都是剛被砍下來的。

　江慶生確實沒有說假話，兩個人沒多久，便追上了抬碑的一行人。

　他們果然如同江慶生所說的那樣正在路上歇腳。

　“這他娘的真是沉，也東西也太瓷實了。老五，現在該你上了。你個混球，置備石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怎麽弄上來麽?”坐在一邊抽著煙的一個壯實男子說道。

　“怎麽沒想過，但是這墳山裡比這石碑重的又不是沒有。給別人辦事，總得辦瓷實點吧。”江豐實從口袋了掏出一包包裝更為精美的一包煙出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好煙，不過是一包10塊錢的。

　江豐實算計得很精明，整包發的煙都是五塊的，另外買了幾包十塊的，休息的時候，散發給這些抬碑石的。

　“好你個江老五，你娘的竟然也學會了搞特權了。我們一人一包五塊的，你他娘的竟然抽十塊的。”有人拿煙揶揄江豐實。

　“你娘的，我背著你抽過一根麽?”江豐實急了。

　“哎，你們看，上山來的那個是不是江邊?”有人突然發現山下有人走了上來。

　“你眼睛沒吃油吧?江邊這個時候不知道在那裡瀟灑呢?過年的時候，帶回來的那個婆娘多水靈?劉慧君為他離了婚，這下怕是被他害慘了。”大夥並不相信。

　“你娘的自己看，那個小屁孩不是老五家的兔崽子麽?前面那個不是江邊是誰?”

　江邊與江慶生走得很快，慢慢地接近這群人休息的地方。

　“咦?真的是江邊。”

　“感謝大家攏力。先抽根煙。”江邊說是抽根煙，卻是給每個人發了一包煙。

　“大家使勁抽，等回去的時候，每人拿一條回去。我這一次帶了不少回來了。”江邊說道。

　“這煙不便宜吧?我以前去川南一個老表家裡，抽的就是這牌子的煙，那煙包裝沒這麽好。聽說得幾百塊錢一條，這煙肯定更貴。”半山村也有看過世面的。

　江豐實連忙說道，“江邊這是不是太花錢了一點?這要是全部算下來，就光是這樣煙錢，就得好幾千塊了。”

　江邊說道， “五哥，你放心，這煙我也沒花錢。大家分點，沒啥。”

　江豐實這才放下心來，“那還差不多。”

　江邊這麽舍得，幫忙的人也來了精神。

　“走走走，趁早，把石碑抬到位置，老五婆娘應該已經準備了午飯了。我們把東西送到，回去好好喝幾杯。”

　“對對，哥幾個，這點活算啥?以前在城裡搞搬運，一台幾千斤的機器，愣是讓我們十多個農民工弄了上去。這才不到一噸。算個啥子喲！”

　江老四一直在前面清理道路，這個時候清理完畢，走了回來。

　“四哥，辛苦你們了。”江邊說道，拿了一包煙扔了過去。

　江老四雙手將煙接到手中，看了看，“嗯，好煙！”

　江邊又扔了一包過去，給跟江老四一起清路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