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tmd叫什麽事情！！”愣了半天，李深狠狠的把煙頭扔到地板上，氣的一陣亂踩。

　　老母雞變鴨！

　　換到誰頭上都無法接受，何況是向來以各種算計而出名的李深。

　　歡愉音樂之所以能在幾大公司的競爭中分到一塊蛋糕，固然是和王梵雲在創作的天賦以及擔任製作人上的兢兢業業分不開。

　　但，市場的水很深，真不是你有本事就能賺錢的。

　　這時候就要靠李深長袖善舞的本事了，不管黑道白道，台面上的桌子底下的，他都有辦法搞定。

　　當然其中的奧妙不足為外人道，但事情都辦的光鮮亮麗，起碼表面上別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所以，當天他信誓旦旦的說，能在短時間內讓鄭在爽自己來公司報道的時候，不光是王梵雲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是三個手指頭捏田螺的事情。

　　可現在……

　　“算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這條路不通，我明天在親自去一次吧”王梵雲在安慰他。

　　“不，你等等，我再想想別的辦法！你的日程太緊張了，沒必要花在他身上！”

　　“老李，這你可想差了，雖然我事情多，但把時間花到他身上是絕對值得的，這個鄭在爽的能量不小啊，這麽能折騰，挖到公司裡來才是正道！眼下競爭越來越激烈，我們的人才儲備尤其是幕後人才儲備和大公司比有明顯差距……”

　　“我想想，辦法終歸有的。”

　　“還是我親自去吧……三顧茅廬，也顯示我們的誠意。”

　　“好吧，這次真丟人！”

　　“嘿嘿……”

　　正在這時，王梵雲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頓時臉色變了。

　　“怎麽回事?誰的電話?看你的臉色，別是外面的風流債上門了吧！”

　　“我倒寧可是，這時鄭在爽打來的……”

　　“什麽！”李深的面色也變了，這種時候鄭在爽來電話，那不問可知，多半是洞悉他們之前的安排，這時興師問罪，順帶打臉來了！

　　李深之前的安排，雖然挺巧妙，但只要有心，也能琢磨不出不少蛛絲馬跡出來……

　　“算了，我接吧，隨機應變，要說我們之前也確實做得不夠敞亮，這不是待人之道啊……尤其是對這種人才，我給他賠禮道歉吧……”

　　“老王，這個，這個，是我不好……”

　　“行了，你我之間說這些幹什麽，安靜，我要接電話了……”

　　“喂，喂，鄭老板啊，我是王梵雲，哎，恭喜恭喜，你這是出名了啊”王梵雲滿臉苦笑“哎，什麽！???好好，我馬上派車來接你，不，不，那樣太慢，你直接來就是，哪怕坐直升飛機，我都給你報銷……哎，政府真是的，怎麽不在日比山修個機場……”

　　天地良心，日比山距離魔都不過30公裡而已……

　　“怎麽說?”李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怎麽說，他剛才問我，之前的入職邀請是不是還有效，如果有效的話，他馬山過來辦手續……”王梵雲臉色古怪。

　　“啊?這叫什麽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啊，這位葫蘆裡到低賣的什麽藥?”

　　兩個江湖大佬相顧無言，隻好悶頭抽煙，片刻後，王梵雲道，“我讓人事部門準備好合同，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別是這小子故意說入職，然後跑過來打我們臉把?”

　　“有可能，但我覺得他好像挺懶散的，

應該對這種事情沒啥興趣才是……“　　“不好說，最近年輕人都流行看網絡小說，這裡面最流行的套路就是小人物去打別人的臉……”

　　辦公室內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不到兩個小時，鄭在爽就腆著肚子雙手背在背後出現了。

　　這幅派頭讓量熱心頭一緊，通常這意味著趾高氣揚。

　　但

　　之後的過程卻很順利，雙方稍微商量了幾句就準備簽署入職合同。

　　值得一提的是歡愉方面並沒有因為鄭在爽自投羅網而漫天要價。

　　相反，合同非常人性化，有專門的辦公室，工資大把，福利優秀還給配了助理，而且並不要求坐班對他要求僅僅是，“盡可能”拿出“優秀”作品來。

　　應該說這種協議和之前在豪土康的那份比起來，可以說是把鄭在爽當爺爺給供起來。

　　鄭在爽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

　　合同很快就準備完畢，在簽字前，王梵雲提議大家先乾一杯。

　　“所以，小鄭我們馬上就是同事了，能說說為啥，考慮來我們這兒入職麽?”

　　“哎，我還得加一條！”

　　“請說！”李深非常豪邁的說道，但卻暗地裡埋怨的看了王梵雲一眼。

　　這種時候王梵雲的藝術家性格就是禍害！

　　趕緊的，讓這小子簽字畫押，天大的事情，等之後再談！

　　這tmd是談判的基本法啊！

　　哎！

　　他心裡歎了口氣，同時祈禱鄭在爽千萬別獅子大開口，或者腦洞大開……

　　“呃，呃，這個可能是我自我感覺太好了，但我還是想說，我入職的事情，你們能不能保密?”

　　“保密?”

　　這下不但李深就是王梵雲的臉色也變了！

　　“你在日比山惹事了?如果違法的話，我勸你投案自首，要相信國家相信政府建國幾十年來我們國家在法制建設上一日千裡已經是法治國家，注意是法治，治理的治而不是制度的製，二者境界相差很大的，我們政府向來主張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政府好好說，求個寬大處理，你放心，這個合同依然有效，我們可以現在就簽，你‘進去’期間，一切工資照發，我在監獄系統也有幾個朋友，我會讓他們關照你的。”

　　王梵雲滿臉關切。

　　“……謝謝政府，我一定老實……“鄭在爽被他的誠懇所打動”不對！！！王總監你想哪兒去了，我差點被你帶溝裡，我是良民啊！我！！！”

　　“哪是?”

　　“先說，你們是不是答應吧，當然，我也不讓你們白乾活，《一人我飲酒醉》、《刀山火海》的版權，如果你們要不要?”他覺得歡愉音樂這種級別的公司，應該看不上這種走下裡巴人路線的作品。

　　但為了回報他們給出的那份優厚合同，同時也為了讓他們幫著保密，也就隨口說出來了！

　　“要，要，當然要，上回的《月光》是二十萬，這兩首打包，五十萬！”王梵雲連忙道。

　　“啊?”這可他出乎他意料了，《月光》賣二十萬其實算是業內超高的價錢，這個世界和他原來的世界又一個不同之處在於，似乎隔壁某國並沒有搞出“偶像經濟”這個么蛾子來。

　　娛樂業雖然也浮誇，但若要成為真正的偶像偶像並不是靠打打籃球或者扭扭跨就能實現的，起碼得有高於常人的唱功和出挑的作品，這點和他前世比起來，不知道算先進還是落後。

　　因為大家都耐心做音樂，所以價格倒也公道合理，新人一首歌能給個2w就不錯了，這也是鄭在爽之後才知道的，但對此他倒是挺心安理得:

　　一份價錢一份貨，起碼這旋律就值得十五萬，畢竟這是可以穿唱幾十年的優秀作品啊。

　　原本這首歌是六十年代末島國音樂人引用了德彪西的《亞麻色頭髮少女》的部分旋律創作二來，三十多年後被島谷瞳和王心凌翻唱， 優秀之處可見一斑……值錢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這兩首喊麥的價錢卻開的更高，畢竟這玩意幾乎沒有太強的旋律和音樂性可言，只要跟著鼓點喊就是了。

　　這讓鄭在爽有些惶恐了！

　　雖然知道對方看重自己，可看重成這樣，讓他真的有點擔心了。

　　“嗯，這個價錢，我認為非常公道合理”王梵雲似乎看到了他的焦慮，輕松的笑道“我，怎麽說也算是圈子排的上號的，詞曲作者外加製作人，這點眼光還是有的，相信我相信歡愉吧，我們做生意非常講究的……”

　　“好吧，那我先謝謝你們的好意”鄭在爽擦擦額頭的汗“那關於我入職信息的保密呢?其實也不用太久一兩個月就差不多了……”

　　“到低怎麽回事?”

　　“哎，別提了，互聯網社會太可怕，我喊麥的視頻，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我在日比山工業園區幾乎寸步難行，到了那兒都有認認識我，不光是外地來要求拜師的，讓我走穴的，還有忽悠我賣版權的，幾乎把我門鈴按壞，就是走大街上，也會有打工仔莫名其妙塞給我一瓶啤酒，說‘哥，你真是唱到我們心裡去了，敬你！’說完自己就幹了！”

　　鄭在爽的表情扭捏起來，“這些打工仔都是很淳樸的好人，我也不能推辭，一個上午，我估計灌下去兩大箱啤酒，還不是科羅娜這種330毫升的小瓶，都是青島，燕京這路640毫升的……我……，對了，我先用一下你們廁所啊”說完夾著腿奪門而去……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