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直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字靈可不是什麽惡鬼大妖，一般不會害人的。”

　　這是困擾了路小雨很久的問題，‘靈’只需要吸收天地靈氣就能生存下去，沒有害人的動機，甚至為了讓自己修煉更加順暢，‘靈’還會做一些善事，從而使自己受世人膜拜，以吸收信眾的念力。

　　“我怎麽知道?”反正秘密已經被發現了，周曦也乾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想剛才那般緊張。

　　“不過裴元直對他要收走的人還是有一定的要求.....”

　　略微回憶了一下，周曦還是試著說出了一條線索。

　　“他隻對成績好的學生下手，對吧?”

　　秦陌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一口就說出了答案。

　　“沒錯，這是他給我提的唯一要求，而且他還跟我說，我送進去的學生越多，我的成績就提升得越快，這也是我根本停不下來的原因，要是我早點收手，絕不至於被人給發現。”

　　說到這裡，周曦顯得極為懊惱。

　　“呵呵.....”

　　秦陌對這周曦簡直無語至極，這貨到了現在還沒半點懺悔之意，糾結的盡然是自己沒有早點收手，這奇葩邏輯也是讓人醉了。

　　“為什麽他非要成績好的學生呢?真是一個奇怪的癖好。”

　　路小雨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理出頭緒。

　　“是文氣，這裴元直是在收集文氣。”

　　一直沒有說話的江琳忽然篤定地說道。

　　“太複雜了，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個文氣出來?”

　　對於這個詞匯，秦陌非常陌生，幾乎沒有聽過。

　　“文氣並不是一種修煉資源，它比天地靈氣更加虛無縹緲，內地現在已經不太講究這個，但在港島，所有學子還是對文氣非常在乎的，每到考試之前，大家都要去文廟拜祭，為的就是能夠沾上那麽一點文氣。”

　　“可說到底這文氣到底是什麽?”

　　秦陌有些著急，如果是陰氣、煞氣之類，他還有辦法對付，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文氣出來，這就讓他有些抓瞎了，如果不能了解文氣這東西，秦陌是沒有把握對付裴元直的。

　　“我也說不清楚，關於文氣的記載實在太少，儒門本來就很反感怪力亂神的說辭，所以對文氣這種說辭很是不屑。”

　　江琳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繼續道:“關於文氣，最著名的記載、就是謝靈運的那句‘天下文氣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鬥。’這是書上第一次明確提出‘文氣’這個概念。”

　　“這個我當然知道，才高八鬥這個成語也是這麽來的，可這還是不能說明文氣到底是個什麽東東啊。”

　　“文氣這東西，確實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清楚是個什麽概念，但仔細推測，應該也有一些端倪，比如在聊齋當中就記載了很多讀書人，因為品行端直，就算面對很凶的鬼怪也能安然無恙，甚至很多狐精野怪會愛上這些書生，為什麽呢?”

　　“瞎寫唄，一幫文人騷客在那裡yy，故事裡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聽到江琳越扯越遠，秦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錯！我推測就是因為文氣，當年倉頡造字，天地風起雲湧，鬼哭神嚎，可見文字的力量有多大，連鬼神都為之色變，文氣一說並非空穴來風，雖然後世讀書人不提文氣一說，但卻有很多典籍當中，都提到了‘浩然之氣’的說法，並把這浩然之氣稱為‘天地正氣’，能夠抵禦一切邪崇。”

　　“這我也聽說過，

文天祥的‘正氣歌’說得很明白。”　　秦陌漸漸聽出一點味道來，但接著又眉頭緊皺，問道:“如果說這裴元直是修煉文氣，那怎麽會做出這麽邪門的事情出來，他不怕被這種天地正氣給反噬嗎?”

　　江琳苦笑搖頭:“你看過無間道麽?”

　　“看過，很經典的片子，怎麽又扯到電影上去了?”

　　“電影裡的警察系統當中混入了黑幫的臥底，是什麽樣子?”

　　“你是說?......”

　　“對！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可以用浩然正氣作惡的存在有多麽可怕。”

　　秦陌心底一陣發寒，事情到這裡基本算是理順了，如果整個推理沒有什麽大的差錯，那麽事情的真相已經浮出了水面。

　　但這結果卻是秦陌最不想要的。

　　如果是鬼，哪怕再凶，秦陌也知道克制的辦法，但字靈這東西卻很麻煩。

　　要說秦陌是代表的正義一方，是來對付傷天害理的另類。

　　但這家夥比他還要‘正’，那還怎麽打?

　　這就好比一個拿著聖旨跑去抄家的欽差，卻沒想到人家直接拿出一根‘龍頭拐’，告訴你他這玩意上打昏君，下打饞臣，你還不趕快溜?

　　“糟了秦陌，我感覺那個世界正在消失！”

　　正當秦陌頭痛不已的時候，路小雨忽然驚叫了一聲。

　　“什麽那個世界?別打岔， 我正煩著呢。”

　　“上次你和你朋友不是被困在那個霧氣世界裡嗎，我帶你們出來的時候耍了一個心眼，在裡邊留了一個坐標，方便我以後潛入進去調查，但就在剛才，我對那個坐標的感應消失了。”

　　路小雨見秦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急得直跳腳。

　　“嗨，我當是什麽事呢，裴元直那家夥知道我們查到他頭上了，當然會把結界給屏蔽咯，留在這裡等我們打上門去嗎?”說到這裡，秦陌心裡有些發虛，他現在還真不敢打上門去。

　　於是秦陌乾咳一聲，繼續說道:“大不了我吃點虧，再去兌換一張破界符，就可以進去了，不過還要等一陣子，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我還有一些線索沒有想明白。”

　　“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留下的那個坐標是我師父給我的命牌，只要它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可以感應得到，但現在我和它的聯系斷開了，這就說明，那家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或者說，他創造的那個空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知道麽?”

　　靠！

　　秦陌就算再白癡，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裴元直是要跑啊！

　　而且跑得很徹底，直接把自己創造的小世界給抹去了。

　　這樣的話，還怎麽救出那些被困的學生，還有林晗這個大寶貝兒。

　　想到林晗，秦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江琳。

　　這女人果然臉色已經黑得如同鍋底灰一樣。

　　這下怎麽辦?

　　裴元直啊裴元直！

　　你丫怎麽比我還慫！這都還沒開打呢，你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