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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謀》第41章 天似穹廬
  寄語:人性中向來有同仇敵愾這個優點,但如果軟弱的人多了,也會相互傳染,成為一群待宰的羔羊。
  馬蹄聲漸近,紅馬上的男子拉緊了韁繩,身子微側,一隻手按在了劍柄上。
  “駕!駕!”清喝的催馬聲讓馬上男子露出來了微笑,他輕輕一夾馬肚,紅馬緩緩朝路中心走去。
  “你還是來了。”秦空語氣清淡,但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歡喜。
  “師父臨走前讓我保護好你,我自然要隨你左右。”慕容清定定地看著明空說。
  “清弟,此行危險的很,言道長都說可能要把命搭在那裡。你不是古北人,沒必要以身犯險。”雖然慕容清來了他很歡喜,但為了他的安全秦空還是選擇勸退。
  “多個人多個幫手,再說你的武功離我還差得遠呢。”慕容清十分自信的揚了揚頭。
  “清弟,你還是…”秦空還要再勸,慕容清已經揮鞭喝馬衝到了前方。
  “大哥,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啊。”
  “嘿,這小子。”秦空無奈隻好喝馬追了上去,心中卻下定了主意一定不能讓慕容清有所損傷。
  二人日夜兼程,換了五匹馬,終於在三日後的傍晚到達了穹廬山下,此時距離解救邊境百姓之毒只剩十日之期。
  “哎,店家,來碗茶。”秦空和慕容清進了山腳下的茶鋪,暫且休整。朝穹廬山望去,只見白霧茫茫,整座山都藏在了霧中。仔細看去,白霧似在緩緩移動。
  “來,客官,喝口茶歇歇腳。”小二端上了兩碗茶放在桌子上。
  “謝謝。”秦空道謝,端起了茶碗。但見茶湯渾濁並不清亮,碗中似還有茶渣。
  慕容清看了一眼,並未端起茶來,反去馬背上取下水囊,問秦空要不要喝。
  秦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他叫來店家問道:“不知這茶是什麽茶?”
  店家不答,反問道:“客官可是要上那穹廬山去?”
  “正是。”
  “小人在此開茶攤也有二十年間了,凡要上穹廬山去的行人,必得來我這討碗茶喝。”
  “哦?這是為何?”
  “您有所不知,穹廬山上瘴氣極濃極密,若是不相乾的人貿然闖了進去,隻瘴氣就足以讓他九死無生。而小老兒這個茶葉,專門從山上瘴氣密林中生長的茶樹上采下,喝了這個茶就可以不怕山上的瘴氣。”掌櫃的得意洋洋地介紹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茶湯並不明亮,生長在瘴氣中的茶樹哪能見到太陽?”秦空了然,端起茶來一飲而盡,味道到也不如想象的那麽難喝。
  “再給您來一碗?”掌櫃的問。
  “好。”秦空欣然答道。
  茶攤旁揚起了沙塵,一行十幾騎從馬上跳下來進了茶鋪。領頭的中年劍客說道:“店家,上茶。”
  眾人進了茶鋪佔了三張桌子,掌櫃的連忙招呼小二上茶。
  “噗”中年劍客旁坐著的小個子一口將茶噴了出來,“呸!這什麽味啊。”
  中年劍客看著渾濁的茶湯也皺了皺眉,並未端起。
  “店家,還有別的茶嗎?”小個子叫道。
  “大爺,小店只有這一種茶。”掌櫃的連忙上前賠笑。
  “你這什麽破茶攤!”小個子騰的起身抓住了掌櫃的衣領。
  “老三,不要生事。”中年劍客製止了小個子,小個子放開了掌櫃。“上些茶點來。”
  “是是是。”掌櫃的連聲答應,急忙退了下去。
  “鄉下地方就是破,連碗好茶都喝不上!”小個子抱怨道。
  “三弟,暫且忍耐一下,待咱們到穹廬山中尋得真古寶劍,大哥再請你去惠州好好喝一頓。”中年劍客安撫道。
  小個子吃著桌上的茶點,湊到中年人的耳邊說道:“大哥,你說這會不會是假消息?”
  “應該不會,這是太谷密令上所書。再說,各大門派都已經趕來,動作快的已經於昨夜上山了。咱們也要快點了,可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嗯。”小個子點點頭,“大家快點吃,咱們要盡快上山。”
  眾人應著,一行人狼吞虎咽吃完了茶點,中年劍客付了錢便翻身上馬疾往山中馳去。
  掌櫃的出來收拾桌子,對著秦空說道:“嗨,這幾天已經來了十幾撥這樣的人了,說什麽真古寶劍。小老兒天天上山從沒見過,倒是山中的瘴氣這幾日越來越沉了。”
  秦空若有所思,招呼著慕容清多喝了幾碗茶,便付了茶錢離開了茶鋪。
  二人緩緩騎馬向山腳下的通路走去。
  “清弟,太古密令你聽說過嗎?”秦空問道。
  慕容清早先多跟齊朗在江湖中走動,對於江湖上的門派自然是比長在皇宮的秦空知道的多些。
  “太古密令是太古派的最高指令,由掌門發出召集門人弟子。除非是特別緊急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太古派不會發出太古密令。”
  “那真古寶劍是什麽?”
  “真古寶劍是真古派的傳宗寶劍,有開山劈石之效,但是已經失落了一百多年。自真古寶劍失落後,真古派為了掌門之位不斷爭鬥,逐漸分裂為四大門派。太古派最強,其次是高古派,第三是空古派,最末是蒼古派。近年來,蒼古派逐漸式微,其他三排派則蒸蒸日上、人才輩出,隱隱有吞沒蒼古派的趨勢。”
  “據剛剛那人所說,太古密令記載真古寶劍在穹廬山中,各大門派都來此。怎麽會這麽巧?我們來找解藥,各大門派卻來此找劍,這絕不是巧合。”剛剛那人說話聲音甚小,但秦空憑著內力早已聽得一清二楚,他現在十分懷疑是有人故意安排。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七日內找到解藥,如此才來得及送回邊城。”慕容清提醒道。
  二人對視一眼,找解藥的事耽誤不得。管它什麽真古寶劍,就算是龍潭虎穴兩人也闖了!
  兩人來到了山腳下,便看見台階前立著的石碑,上書:穹廬深山,下馬步行。驚擾神獸,死不足惜。
  “原來山中還有神獸,咱們可要更加小心。”秦空和慕容清將馬拴在了旁邊樹上,步行走上台階。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走上台階的時候,後面的石碑輕微閃了一下,石碑上死字下方出現了文字,壹零叁肆變為了壹零叁陸。
  拾級登階,二人來到了山門下,那裡已經聚集了一批人,其中就有之前秦空在茶鋪偶遇的那些人。
  “奶奶的,這穹廬山是你家開的嗎?憑什麽不讓我們進去!”一個扁頭粗眉的男子大喝道。
  “太古派在此辦事,任何人不得進入。”山門下穿著白色武服的一行人擋在門口,看來是太古派的弟子了。
  “你太古派就了不起了,老子偏要進!”男子挺著身朝前闖去。
  “那就得罪了!”白衣弟子拔劍出鞘,指向男子。
  “嘿嘿,讓我見識一下太古劍法是不是徒有虛名!”男子也拔出了隨身大刀。
  男子率先跳起,借著高處下沉舉刀劈向白衣弟子,白衣弟子挑劍上迎。刀劍相接,但只是一瞬白衣已將佩劍抽出,反引劍尖朝男子脖頸刺去。男子慌忙閃避,但下路不實中了白衣一腳,整個人飛了出去。掙扎地爬了兩下,竟爬不起來,白衣那看似輕飄飄的一腳力度卻不小。
  白衣弟子解決了男子後,還劍回鞘,又站到了山門口一動不動。
  “大哥,鐵頭松的功夫咱們是知道的,這麽容易就被解決了。這才只是太古派的一名弟子,守門的起碼有幾十名,這山門恐怕不能輕易通過。”小個子和中年劍客悄悄商量著。
  “來都來了,總不能連門都進不去。這裡至少上百人,咱們一哄而上,還怕打不贏他們!”中年劍客說道。
  “各位。”中年劍客站出來,“咱們大老遠的趕來這穹廬山,想見識見識真古寶劍。怎料這太古派太過霸道,竟連門都不讓咱們進去。”
  “是啊!”“憑什麽啊!”“這也太欺負人了!”附和之聲漸起,人群也騷動了起來。
  幾十名白衣弟子見此情況也暗自戒備,秦空和慕容清混跡在人群中並未說話。
  “既然他們仗勢欺人,那也別怪咱們以眾欺寡,真古寶劍誰不想得到,咱們一齊上!”中年劍客率先拔劍朝白衣弟子刺去,山門眾人紛紛拿出武器和太古派弟子戰在一起,場面十分混亂。
  刀劍之聲不絕於耳,秦空和慕容清打倒了幾個攔路的太古派弟子後,便悄悄繞過眾人進了山門。渾水摸魚的不止他們, 還有十幾個人也隨後進入了山門中。他們拿出地圖,沒有走山中石階,朝階旁密林中走入。
  二人自進了山門便十分警惕,一前一後觀察著四周。他們沿著山中的石階上山,初時還只是薄霧,待到山腰已經霧氣彌漫,能見度不足三丈。
  秦空本來走在慕容清的身後,見霧氣越來越重怕兩人走散,便深呼一口氣上前牽住了慕容清。
  慕容清一驚,詫異地看向秦空:“你…”
  “清弟,我看這霧氣有些詭異,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攜手同行。”秦空說。
  二人攜手走了一陣,霧氣更重,連前方的台階也看不見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狼嚎聲。
  慕容清忽然停住腳步,轉頭問道:“大哥,你真的隻當我是結拜兄弟?”
  “當然了,我們是好兄弟嘛。”秦空不由有些心虛。
  “好兄弟要牽的這麽緊?”慕容清舉起兩人相握的手晃了晃。
  秦空不由發窘“你是我的弟弟嘛,做大哥的當然要好好保護你。”
  “哦,是嗎?”慕容清挑了挑眉,“既然是當作弟弟,那你也就不用在意我娶誰了是嗎?”
  秦空一怔,嘴角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麽話。
  “大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要成親了。”慕容清說。
  “成親,怎麽會?”秦空內心如遭雷擊,下意識地要松開慕容清的手。
  慕容清卻緊握著秦空的手不放開,霧氣也漸漸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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