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大部分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不是我主動害人的。就算是傷人那幾次,也是出於報復心理,我不敢害死人的……”這個厲鬼也是個膽小鬼,如果不是綠桂園擾了他,恐怕也不會有這單子事。
杜清和暫且信了厲鬼的話,確實是這樣,如果這個厲鬼沒有顧慮全力出手的話,最起碼這裡的工人都會死上好幾次了。
再一個,是沈欣悅眉宇間的煞氣,明顯是潛伏起來的。這就代表著並非是厲鬼主動害人,而是因為怨氣太足了,導致煞氣溢出。
而恰好沈欣悅的體格容易遭受煞氣入侵,所以才被煞氣纏上了。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杜清和淡淡地說道,“你的存在已久擾亂了天地秩序,還有什麽未了的心事嗎?”
那厲鬼幽幽一歎,說道:“當年我慘遭橫死,被人葬在此處,怨氣未消。但隨著時間流逝,我也想通了。報仇是不可能報仇的了,都過去百余年了吧?什麽仇人都死了。人到頭來,都是化作一捧黃土而已。我現在最想的,就是趕緊投胎轉世。如果你能助我投胎,那我感激不盡!”
“既然如此,你且收斂自身的力量,我念經度你。”杜清和很平靜地說道。
“好!”
然而,就在厲鬼應承了之後,異變陡生。
那本就濃鬱得快要滴成墨汁的煞氣,突然間瘋狂肆虐了起來。
杜清和早有防備,一個厲鬼,哪裡是有這麽好脾氣的。之所以跟杜清和東拉西扯,只不過是為了降低杜清和防范而已。同時,也為了摸清杜清和的底細,發現杜清和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道士傳人,那他還怕什麽?
至於杜清和為什麽有防備,說來就話長了。最淺顯的道理,還是出在沈欣悅的身上。
可以說,在杜清和抹殺沈欣悅身上的煞氣時,就隱隱感覺到這煞氣是有聯系的。也就是說,那股煞氣是被人操縱的。既然如此,那背後操縱的人,還會是好人嗎?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被屏蔽了六識的工人,此刻都還在兜著圈子呢。如果這厲鬼真的是好人,為什麽收回煞氣這舉手之事他不做呢?最疑問的一點就是,如果不是怨氣極大,這厲鬼怎麽會聚起這麽龐大的煞氣?這樣重的怨氣,相信厲鬼會想通,還不如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杜清和才全神貫注地防備著,就怕這厲鬼突然暴起。
果然不出所料,這厲鬼就是在演戲,而杜清和也在演戲,裝作他本領不濟一樣。
厲鬼上當了,或者說他本來就包藏禍心。
也對,能積累怨氣轉化成這麽龐大的煞氣,擁有了莫大的本事,哪個舍得?只要再害得幾人,這厲鬼就無人能製了,天下大可去得。品嘗到力量的美妙,就好像杜清和一樣,是斷然離不開神通的。以己度人,杜清和就知道這厲鬼在虛以委蛇。
“為什麽你非要選擇最困難的那一條路呢?”
杜清和歎了口氣,他總算知道了,為什麽人對鬼都沒啥好印象了。也是,但凡敢顯露身形的鬼,都是窮凶極惡之輩。就算生前無大惡,死後也是怨氣極深之輩。被鬼纏上的人,哪裡會認為鬼是好的?
沒辦法,好的鬼都去投胎了,唯獨剩下一些老惡鬼,在為禍人間。
當然了,厲鬼的形成也是需要巧合的。如果不是常年沒有血食,如果不是綠桂園做事不講究,那何至於此?
“你這是在作死啊!”
杜清和歎了口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何苦呢?” 說罷,只見杜清和使用“禦風”神通,讓那狂風動都不能動了。
原來,這“禦風”神通不僅能禦風而行,更能駕馭任何狂風。換句話說,雖然不能平地起風,可也能讓狂風霎時停止吹動。那厲鬼也總算有點害怕了:“啊,你是道教傳人!”
“喲,還挺識貨嘛,我說啊,你還是乖乖投降好了,或許我還能度你一下。不然的話,你恐怕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了。”
杜清和雖然嘴上說得輕松,但實際上他並沒有留手。
從“袖裡乾坤”中掏出一把符籙來,當做是飛鏢一樣打了出去。
“啊!”
這些符籙對這厲鬼來說,是真正的催命符,“你怎麽會符籙之道的?不可能,這符籙道早就失傳了!”
確實, 沒有靈氣之後,符籙也就只有其形,而沒有其實了。就算還有傳承,也不過是只有一點點用處罷了,最多只能管一兩個月罷了。這還是用法器,或者利用道場,把氣場生生固定在符籙上的。這樣的符籙,並沒有多大用處。可以說,等符籙上的氣場消散,那符籙就沒用了。
可杜清和這符籙不一樣啊,每一枚上面都灌注了功德,形成了靈力場,簡直是一切妖魔邪祟的克星。要是杜清和願意,花大時間,大精力去畫符,甚至能用出一些神仙才有的神通。這符籙本就是修道之士與上天對話的媒介和渠道,通過這一渠道,可以讓九天神煞為修道之士所用,請神、調兵遣將、呼風喚雨……但凡是求神之事,都能用符籙實現。
這麽說吧,如果法器只是給這厲鬼撓癢癢,讓他覺得膈應的話。那麽,杜清和的符籙,就是真槍實彈了,打在他身上,每一枚符籙都能讓他痛不欲生!
看著自身好不容易積攢來的煞氣在不斷地消散,這個厲鬼也慌了,不斷地催動煞氣,想要和杜清和對抗。
然而,他還是太小覷杜清和了。
“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願意多造冤孽。”
杜清和還是給了這厲鬼最後的機會,這是最後的通牒了。
“我願意投降,請道長饒命啊!”
這厲鬼終歸是服軟了,沒辦法,那符籙緊緊地貼在他的要害之處,把煞氣的源頭都堵死了。
這麽說吧,只要符籙還在,他“辛苦”修來的煞氣,都會慢慢消散的。為了活命,不得不祈求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