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年輕人觀念是這樣的,老板和員工只是雇傭關系,不存在誰求誰。反正老板的尿性大家都知道,花重金留下必要的人才後,剩下可替代性的員工,該換就換。你覺得你是100%能力的員工,公司離開你就不運轉了?開玩笑,老板覺得能力40%的員工也行,不就是工作慢一點而已嘛,可人家工資要求少啊?
所以說,對公司存在感情可以,但別太深,會不值當的。
老板也有老板的苦處,因為這種關系下,他不想給多點錢,只能自己去拚了。
可誰沒有苦處呢?
員工體諒了老板,萬一在老板騰達以後,照舊這麽對待員工呢?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很多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
張青知道這一點,他太清楚底層員工想什麽了。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看不到晉升的希望,從而日複一日的耗費青春。但是,只要你的工資還過得去,他們其實也沒那麽多二心的。但問題是,張青的企業是大企業啊,杜清和才幾個人,就敢這麽玩?心也太大了吧?
看著杜清和離去的背影,張青也是鬧不懂了,這年輕人在想些什麽東西。
這也是因為張青不了解,杜清和已經找到一個合適的職業經理人了,李維是真的厲害,管理這麽多人都綽綽有余。
臨近過年的時候,張青終於和陳淑芬回到了金陵市。
至於他們的女兒和女婿,早就回來了。
而郭老兩口子,依舊是留在潘州。對於老年人來說,特別是普通的老年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是很不樂意的。他們熟悉的,還是自己的家,哪怕只是一個小山村。
金陵市,張青才回來不到兩天,就有客上門了。
“蕭大師,來來來,坐!”
張青很意外,蕭大師應該是在京都才對啊?
別人不清楚,張青太清楚了,蕭大師已經八十多歲高齡了,雖然保養得跟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差不多,可身體機能擺在那。即便是有數的老中醫,可那是在京都出名的,怎麽會跑到金陵市來了?
蕭大師原名蕭承,師從四大名醫之一的龍友,深得真傳。
中醫的價值,是在臨床經驗上。應該說,不管什麽醫生,臨床經驗都是無價之寶。
所以,即便蕭承已經退休好久了,可還是在崗位上發光發熱,被返聘回醫院。可去年因為摔了一下,醫院就不能再返聘他了,太危險了,都八十多歲了,應該頤養天年才是。蕭承養病期間,悉心指導徒弟,徒孫,倒也培養了好幾個中醫師。
現在蕭承除了教授徒弟、徒孫醫術,就沒有什麽工作了。聽聞陳淑芬的病情大有好轉,他是給陳淑芬看過病的,知道陳淑芬的病情只能控制。可聽電話裡的情況,似乎是已經控制住了,這怎能讓蕭承不激動?
“拍了片子嗎?”
蕭承雖然是中醫,但是從來不因循守舊,他可以診脈,但是也能看各種儀器的報告。
張青把在潘州人民醫院拍的片子找出來,遞給了蕭承。
陳淑芬笑道:“蕭大師,你可是太重視我了,我覺得身體已經沒什麽的了,比以前舒服了很多。拍片子的醫生也說了,雖然還有點冠心病的跡象,可已經減輕到可以忽略的地步了。只要日常保持心態,別做劇烈運動,別太過情緒化,一切都沒問題。”
蕭承把片子看了好久,在腦海中又對比了一下之前陳淑芬的症狀,然後苦笑道:“這是那個年輕人開的方子?”
張青連忙把保存好的方子遞過去:“他就隨手開了一劑藥,也沒號脈什麽的……”
蕭承接過方子一看,第一反應是:“這不是亂彈琴嘛……額,真的是喝了這藥?”
張青苦笑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劑量也不大,就自作主張讓淑芬喝了一劑,沒想到效果這麽好。我問要不要繼續煎第二遍藥,他說不用了。”
蕭承知道,張青也是有中醫根基的,他們也進行過很深入的探討,可這張藥方在蕭承看起來,就是自相矛盾的,怎麽可能對症呢?但是結果在眼前,蕭承也不得不承認了。“我再號一下脈……”
不由分說的,蕭承拿出自己的藥箱。
在現在,已經很少人有這種複古的藥箱了,蕭承這個還是繼承他師父的。藥箱裡面,有一塊小枕頭,是專門用來號脈的。陳淑芬也覺得,看看醫生沒什麽。畢竟蕭承不遠千裡到的金陵市,怎麽都是人情啊!
蕭承用切脈手法,仔細診斷陳淑芬的病。
在沒有x光機的年代,診脈就是中醫的x光機。左手寸脈候心,關脈候肝,尺脈候腎;右手寸脈侯肺,關脈候脾胃,尺脈候命門。所以,有經驗的中醫一把脈,就知道你的身體大致哪部分出問題了。
蕭承把脈良久,陳淑芬的兩隻手都號完了,蕭承才怔怔地思考了好久。
“怎麽樣,蕭大師?”
張青看到蕭承這樣,覺得有點害怕了,說話的聲音都顫抖的。
“不應該啊……?”蕭承苦笑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麽?”
雖然蕭承的話前後不搭,但是張青聽明白了:“那小子,也是修道之人。”
“嗯?”
蕭承突然目光銳利了起來:“十道九醫,他的醫術傳承是?”
“看模樣是家傳。”這也是張青被刻意誤導的結果。
“看來, 是中醫到了粵省,分支了。”蕭承也知道,中醫和中醫,其實也是有差別的。中醫博大精深,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精通了的,都是活到老學到老,要不蕭承也不會千裡迢迢到金陵市一探究竟了。
張青認同蕭承這個說法,他也想過,可能這是一張驗方,只不過不為人知罷了。
中醫和傳統武術一樣,很多師父教導的時候,都會留一手。畢竟都不是親生的,只是徒弟。要是親生兒子,那就傾囊相授了。
久而久之,中醫也有很多驗方是失傳了的。唯獨經典醫書上面的方子,是流傳下來的。當然了,方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治病思路。每一個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樣,酌情添減草藥,這是每一個中醫都需要會的。
可問題是,治病思路不對,那怎麽用藥都是不對的。而蕭承從這張藥方上,根本看不出開方之人的治病思路,就好像大雜燴,一窩端的感覺。要不然,蕭承也不會說是亂彈琴了。
“我一定要見一見開方的人!”蕭承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