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是,如果是陌生人救了你一命,你會終身感激他;可若是熟人救了你性命,你反而不會有多少感情之情。人性的古怪,莫過於這樣了。
杜清和也很無奈,他總不能強求別人對他感恩戴德吧?這不太現實,也強求不來。杜清和估摸著,這和崇拜、嫉妒之間的關系有異曲同工之妙。人與人之間,離得遠的崇拜,靠得近的嫉妒;夠不著的崇拜,夠得著的嫉妒;有利益衝突的嫉妒,沒利益衝突的崇拜。
大概是張鑫一家對杜清和太熟悉,熟悉到都不敢相信杜清和能有這本事,所以感激之情比陌生人都要淡。
不過都無所謂了,杜清和覺得多他們一家的功德不多,少他們一家的功德不少,但求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雖然功德難以積攢,可隨著杜清和的小餐廳名聲愈來愈響亮,功德積累的速度也不算慢了。
“奇怪,為什麽最近功德有時候會暴漲這麽多?”
杜清和也納悶,有時候深夜的時候,都會有功德洶湧而來,鬧得他打坐都靜不下心來。
好不容易消停了,都早上六點多了。
雖說杜清和的打坐等同睡覺,可終歸是休息得不好,顯得有點無精打采的。
買了菜,杜清和趕到餐廳一看,黃娟已經在打掃衛生,準備開店迎客了。
“黃姐,你不用每天都這麽早的。你的小朋友還小,要多留點時間陪陪他才行。”杜清和認真地說道,他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從招了黃娟之後,感覺這餐廳她才是老板一樣,忙裡忙外的。而杜清和整一個甩手掌櫃,隻負責做飯就行了。
黃娟笑道:“沒事,我兒子有他爸送去幼兒園,我早點來收拾收拾,也能早點開始營業。”
杜清和苦笑道:“早點又怎麽樣,反正菜就這麽點,賣完了就下班了。”
黃娟覺得奇怪,小心翼翼地問道:“老板,你為什麽不賣多一點,這樣也能賺多點錢啊?實在不行,再請一個廚師唄?”
杜清和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別人不清楚,他還不知道嗎?
哪怕別人把他做菜的手法弄得一絲不差,也無法有這樣的效果。畢竟摻雜了靈氣的菜肴,與普通菜肴是有天淵之別的。味道更加鮮美就不用說了,而少量靈氣,還能梳理身體,讓身體恢復機能。這樣的效果,尋常飯菜能比得上?
而這樣做菜,是有消耗的。杜清和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他寧願少賣一點,也要保證質量。
黃娟也知道自己人言輕微,也不好再提這事了。幫著杜清和把重達幾十斤的肉蔬提到廚房,開始幫忙擇菜洗菜。
“小杜,我又來了!”
杜清和探頭一看,是郭老。
“喲,您老今天不去鍛煉嗎?這麽早就過來,我連米都還沒淘。”
郭老一臉氣呼呼的模樣,說道:“不去不去了,那群人我合不來!”
“哦。”杜清和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以郭老的身份,還有什麽事情搞不掂的,哪裡需要他去操心。
然而郭老鬱悶了:“小杜,你就不問問為什麽嗎?”
“人合不來有兩種原因,一種是你排斥別人,另一種是別人排斥你。”杜清和一邊乾活,一邊和他閑扯著。
郭老笑罵道:“這不是一碼事嗎!”
“反正結果都是你不合群對吧?”杜清和沒心沒肺地說道,“那你就得檢討檢討一下自己了,
這幾天來,你已經是第二次不合群了。” 郭老一臉傲嬌地說道:“我怎麽可能與一群愚昧之人為伍?”
“哦,你老最睿智是吧?可我聽說,這多智不壽啊?”杜清和偷笑道,揶揄起郭老來。
郭老果然有點羞惱的意思了:“你小子是沒安好心,咒我早死對吧?”
“哪能啊,這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你這禍害還能禍害挺久的。”杜清和調侃道,“昨天的事,差點就被你禍害了。”
郭老沒好氣地說道:“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給你一條最穩妥的路你不走,非得逞能。要是真的惹怒了市督查局,日後他們天天來查你的餐廳,你就知道錯了。”
“來就來唄,我這人最不怕事了。”杜清和反倒是摩拳擦掌,要知道這潘州市督查局作惡可算不少了,性質惡劣得如同城管一樣。市面上那麽多偽劣假冒他們不查,那麽多廣告涉嫌虛假宣傳、誇大宣傳他們不理,一旦他們認準了一個老板,就非得整垮他不可。雞蛋裡面挑骨頭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這就是典型的“閻王好見, 小鬼難纏”!
不過別人怕,杜清和可不會怕他們。
這些市督查局的也不是沒有軟肋,平日裡私底下收受些禮物,這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假公濟私不說,還非得整垮你。要是真的撕破臉面了,杜清和可不怕他們。隨隨便便弄些證據,都能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國法如爐!到時候,不知道是他們先垮,還是杜清和先被行政處罰。
看著年輕氣盛的杜清和,郭老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是嘴硬而已,這做人就不能圓滑一些?”
“對不起,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杜清和認真地說道,“為什麽非得向不法之事低頭呢?”
郭老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民不與官鬥啊!哪怕是清水衙門裡,彎彎繞繞也很多,更別說市督查局了。剛過易折,你小子該不會是想正面對抗吧?”
“剛一波也沒啥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杜清和笑道,“就怕他們戴不穩頭頂上的烏紗帽,不敢和我硬剛罷了。”
郭老氣樂了:“他們為啥不敢?你一個星鬥小民,真以為你爸是李剛啊?”
“你爸才是李剛呢。”杜清和回敬了一句。
郭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小子真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是非善惡面前選擇退讓,因為他們怕麻煩,怕損害自己的利益,同時也滋長了對方的氣焰。但對不起,我這人並不怕麻煩,也沒啥利益可以受損。在是非善惡面前,我是不會退讓的。”杜清和認真地說道,“真要弄起來,鹿死誰手還真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