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杜清和是敏感還是什麽,反正他就覺得楊恆亮嘴上的話沒錯,可態度始終是不冷不淡的。或許是出於禮貌上的客氣,但杜清和就坐蠟了,簡直渾身不自在,嘴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看到杜清和這樣子,楊瑩也有點皺眉,忍不住提醒道:“爸,媽,清和給你們帶了一點東西。”
杜清和立馬醒悟過來了,拿出了靈茶和蜂蜜。
誰想到,他剛剛拿出這兩樣東西,那個潘梅“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確實,這兩樣東西有點上不了台面。
靈茶用的是撕開包裝的茶葉罐裝著的,蜂蜜也是用毫無包裝痕跡的玻璃罐裝起來的,看著就像山寨貨。
杜清和這時候反而鎮定下來了,說實在的,這是一個心障,跳過去後,前面再無東西能左右杜清和的心境了。
白凝鈺是一個蘭心蕙質的女子,得益於她的潛移默化,才培養出楊瑩這樣的女兒。白凝鈺很快察覺到了潘梅的不懷好意,但她並沒有立即說什麽,反而好奇地問道:“小杜,你這個是什麽?”
杜清和淡然地笑道:“一點茶葉和蜂蜜,很難得。”
潘梅輕蔑地笑了笑,不屑地說道:“茶葉和蜂蜜,能有多難得?”
“知道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嗎?20克拍出了20.8萬元天價。還有安徽六百裡太平猴魁,一百克太平猴魁拍出了二十萬元。還有很多炒作起來的頂級茶葉,都能賣出天價。但這個茶葉,你有錢都買不到。”杜清和淡淡地說道。
潘梅一愣:“這麽貴?”
“因為是我自己炒製的。”杜清和面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有一股鋒芒畢露的意思,“我要是買一些頂級茶葉也行,而且毫不費力,但我覺得親手炒製的茶葉,更有意義。如果是別人,出再多錢,也無法讓我親手炒製茶葉。”
潘梅被杜清和的氣勢所壓製了,一時間訥訥說不出話來。楊隆亮比她更有城府一點,笑了笑說道:“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就是這樣了。那這個蜂蜜,不會也是你養的蜜蜂吧?”這個楊隆亮才是真的壞,雖然前面一句在捧杜清和,但是後面一句卻是拿話來困住杜清和。
杜清和淡淡地看了楊隆亮一眼,才淡笑著說道:“養蜂是不可能了,但這個蜜蜂是高(gao)州的土蜂所產的冬天百花蜜,最是滋補不過。”
楊隆亮被杜清和這麽一瞥,感覺有點心驚肉跳的,也繼續沉默了下去。
這時候,楊瑩說道:“媽,確實很滋補的,你看我的皮膚,光滑吧?我沒用什麽化妝品哦!就連我眼角上的細微皺紋,都沒有了。還有,我跟你說我店裡的那個員工小玲,喝了這蜂蜜水之後,痘痘都消了!還有奶奶,你們看奶奶的精神狀態,還有皮膚,是不是都不一樣了?”
眾人再仔細一看,確實如此。
老太太現在的狀態,哪裡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要是不親眼看到,根本不敢相信這老太太居然能行走如風,還能跳一兩個小時的廣場舞。最神奇的是,老太太臉上的老人斑不見了。
潘梅心頭火熱:“那個……小杜啊,蜂蜜還有嗎?我也想要一點。”
杜清和敷衍地說道:“下次我再帶過來吧。”
潘梅也聽出來了,這是人家不爽自己的語氣。不過她也沉下臉來了,實際上潘梅早就不爽楊恆亮一家很久了。為什麽?太簡單了,這個當哥哥的這麽有錢,除了一套房子之外,幾乎沒有幫過弟弟一把。楊隆亮現在除了是一個公司的中層管理之外,幾乎什麽都不是了。就連買車,都要貸款買的,現在都還有點沒還清。
你說,這樣的情況,潘梅怎麽可能滿意?
然而潘梅完全對一些事實進行選擇性失憶,比如她兒子讀大學,是誰給了一筆錢?比如老太太有病的時候,是誰給的住院費?甚至每個月,楊恆亮都會給一筆錢,讓潘梅買好吃的給老太太。雖然這筆錢不是直接給潘梅的,而是打入老太太的銀行卡裡,但是這也是錢啊!
白凝鈺笑道:“行了,大家也別太拘束。小杜,你給大家泡點茶葉吧……”
杜清和點了點頭:“誒,好!”說罷起身走向了茶幾,他已經來這裡好多次了,雖然都是給老太太針灸、煮藥什麽的,但是對這房子已經很熟悉了。
“媽,我去幫他一把。”
楊瑩很賢淑地轉身去了廚房,給杜清和幫忙燒開水、洗茶具。
順帶著,楊瑩低聲說道:“清和,你別介意,我嬸嬸就是這樣的人,陰陽怪氣的。”
杜清和搖了搖頭:“我不介意,倒是覺得你不容易而已。”
“等會我來衝泡茶葉吧,你這個是綠茶嗎?”楊瑩輕聲問道。
“對啊,應該是。但我不知道該用多少度的水,也不知道怎麽衝泡才更好。”杜清和說的是實話,在他看來,這靈茶沒有那麽嬌貴,就算是隨便衝泡,都是頂級茶葉的味道。而且十余泡後,才漸漸淡味。
楊瑩點了點頭,兩人在廚房裡說說笑笑,算是穩住了杜清和心境,不再緊張了,也展現出了自己的自信氣質。是啊,杜清和乃是一“奇人”, 這有什麽好怕的?
開水用的是農夫山泉,要是用自來水,那口感會差一點的。開水燒開之後,茶具也清洗了,楊瑩拿了靈茶到茶幾旁邊。
這會,楊隆亮和潘梅起身了,說道:“你們喝茶吧,時間快到了,我們要去上班了。”
說完,他們匆匆出了門,在樓梯口還不屑地說道:“自己炒製的茶葉喔,不知道會不會喝死人?”
“就是,讓他們喝吧,最好都食物中毒!”
人性啊,惡毒至此,也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杜清和的耳朵尖,聽到了他們的話,臉色一度有點沉。
“怎麽了清和?是不是我衝泡得不對?”楊瑩有點奇怪,杜清和這神情可不多見!
杜清和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麽,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叔叔嬸嬸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