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
“要不打滴滴過去吧!”杜清和沒有商量的口吻說道。
陳正搖了搖頭,知道也只能這樣了。他也怕交警查車,萬一真的查出酒駕,就真的因小失大了。扣車小事,吊銷駕證就麻煩了。現在重考駕照,陳正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考得過。現
在的駕照多難考?全程都是電子監考的,稍稍做錯一個動作,就沒了一次機會。甚至稍有遲疑,都會因此扣分而失去考過的機會。有人形容,現在的駕照考試,堪比考研。
很多“學霸”以為天底下沒有自己學不會的東西,直到他們遇到了駕校教練,他們才懷疑自己是不是傻子。因為手腳不協調,被教練鄙視得他們這些學霸都沒有一點自尊心了。
哪怕是讓老(lao)司機去考駕照,十個下來估計要掛個八九個,因為太多不良駕駛習慣了。
陳正是知道這一點的,也明白現在駕照有多難考。想了想,也不是什麽原則性問題,就順從了。
“等一下我給你引見一位玉雕大師,叫胡庚全。他是我們粵省,有數的玉雕大師。雖然現在大師這個詞跟磚家一樣啊,有點掉價了,但人家的水平是真的高。他的徒弟在我們潘州,
也是算是潘州數一數二的玉雕師傅了。我跟胡老的徒弟很熟,也托他雕刻了好幾件玉器。胡老現在不怎麽出山了,這次聽說有玻璃種帝王綠翡翠,才忍不住想要看看的。”
杜清和明白,一些大師年老不以筋骨為能,技術就不夠以前精湛了。畢竟玉雕是細微處見功夫的,稍稍手一抖,玉器就全盤崩潰了。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玉雕大師,超過了六十歲,甚至五十歲就退隱了。而一些三四十歲的玉雕師傅,才剛剛名聲顯露,就是因為“拳怕少壯”的問題,老玉雕師傅開始手抖了,經驗再
豐富也沒轍。
“胡老這人退隱很久了,雖然剛剛才過了六十五歲壽辰,但封刀已經超過了十年。能值得他再動刀的料子不多,而且估計這也是他最後一件作品了。這些年來,胡老一年隻雕刻一件
作品,雕工確實不是一般小年輕能比的。”
在陳正眼中,三十多歲的玉雕師傅,都還是“小年輕”。
事實上,杜清和也是能雕刻的,只要找個人設計一二就行了。他的手,絕對不會抖,甚至一板一眼不會出任何差錯。但玉雕師傅是經驗和想象力的結合,一般的人沒學過,根本無法
按照料子設計得出擺件來,這就是杜清和的劣勢了。
事實上,雕刻技術還是其次,最值得稱道的,是那設計的功夫。
比如很出名的“翡翠白菜”,“翡翠西瓜”,跟真的一樣,這就是功力的體現了。
說著說著,車子很快到了一處住宅小區,也看不出是多豪華,就是鬧中取靜,頗有意境罷了。
“胡老喜歡熱鬧,其實他也有個小別墅,可老是喜歡在工作室這邊住。”
陳正笑道,然後按下電梯按鍵。電梯最終停在了十五層,這是一般的工字樓,陳正找尋了一番,才確定下房間號碼。門鈴按了兩下後,門很快就開了,一個戴著老花鏡的普通老頭出
現在杜清和的眼中。
“胡老,好久不見啊,最近身體怎樣?”
陳正笑吟吟地說道。
胡老爽快地笑道:“哈哈,小陳有心了,我身體還行。對了,我記得我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相談甚歡啊。”
“可不是,玉器這一塊,還是您給我帶進門的。”陳正笑道。
“別在門口聊,進來進來。”
杜清和隨著陳正進了房間,拿眼一瞧,謔,果真是工作室,擺著不少半成品,還有一些餐具吃了沒收拾的。
胡老倒是豁達,一點都不在意:“工作起來忙,都沒收拾。雇的鍾點工,要下午才來的。你們坐一下,我看看有沒有茶葉,給你們斟一杯茶。”說著就要起身,被陳正一把按住了。
“胡老,我們還是看看料子吧。”
陳正示意杜清和拿出帝王綠玻璃種翡翠來,讓胡老過一過眼。
事實上,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杜清和看著胡老那精密儀器的偌大工作台,就知道此老是個專家了。也沒有猶豫,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塊翡翠。看似從口袋裡掏出來的,實際上
是從“袖裡乾坤”直接拿出來的。可在座的兩人不明所以,都被杜清和的粗大神經驚呆了。
要知道,這可是起碼值個幾千萬的翡翠啊!
杜清和略懂規矩,把翡翠放在了桌子上,胡老笑道:“翡翠是小友的吧?我看看……”嘴上客氣,實際上,胡老的眼睛都沒挪開過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待得拿到手裡,胡老更是呼吸
急促, 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老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翡翠,苦笑道:“兩位見笑了,我是看到好料子,就情不自禁啊。這些年精力不濟,一年就雕刻一件,主要是身體吃不消了。不過這麽
小塊的翡翠,我覺得是沒什麽問題的。嗯……做一個蕉石擺件是可以的,還能省出三個戒面來。”
杜清和倒是不奇怪,真正的玉雕大師,是能省料子的。
不是說他們吝嗇,而是真正的玉雕大師手中,就沒有多余的玉料,都能變成飾品。哪怕是省下一點點玉料,都能做成玉扣,大一點的做平安扣,或者是無事牌……反正,玉雕大師因
料製宜,不會讓料子白費的。
“那有勞胡老費心費力了。”陳正誠懇地說道,“我一會就奉上酬金……”
胡老擺了擺手,說道:“小陳啊,你是信得過我,才把料子給我的。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好料我向來不收錢。”
“不收錢?”
杜清和有點吃驚了,他知道的,玉雕大師動刀費用可不少,往往是按照刀數計算的。一刀千金,可不少鬧著玩。
胡老卻笑道:“好料子給我雕刻,這是給我漲名聲,還要錢,就說不過去了。再說了,我是缺錢的人嗎?好料子,求也求不到的。人家看得起我,才把好料子托付給我,怎麽還能收
錢呢?”
陳正笑道:“是啊,能入胡老的眼,那料子非得最頂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