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道什麽都不錯,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村道上泥塵太大,又沒人打掃,李子堯覺得自己都快被過往車輛揚起的塵土掩埋住了。
“杜哥,還得走多遠啊?”
杜清和慢悠悠地走著,欣賞著周邊的景色。
四水鎮的土地也很平整,很多地方都種上了第二茬水稻。水汪汪的稻田裡,碧綠的水稻齊整整的矗立著,十分養眼。而且還有不少水牛,在一旁吃草。李子堯都快哭了,他是純粹的城裡人,哪裡見過這麽多的牛屎?走路都要躲著牛屎,又要用手捂著口鼻,揮散揚塵,真的苦不堪言。
“大概還有三公裡左右吧。”
杜清和很輕松,他有“神行”神通,根本不怕長途跋涉。如果不是李子堯在身邊,他兩三分鍾就趕到普寧村了。
李子堯聽了“三公裡”這幾個字,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杜哥,打個商量,我們能坐車嗎?這三公裡,能把腿走斷了啊。還有啊,路上那麽多牛屎,我鞋子都差點碰到了……”
“不好嗎,這牛屎可是你的兄弟啊!”杜清和一臉認真地說道。
“???”
李子堯臉上現出了黑人問號表情。
“你想啊,欣悅妹子是一朵鮮花……”杜清和暗自偷笑。
李子堯都快嚷出來了:“你的意思是我是牛屎啊?”
“別太大聲,別太大聲,人家都知道了怎麽辦?”杜清和連忙勸阻道,“你看,那些牛屎都堆在地上,要是撿回去,還能生火。要是漚肥,還能肥田。你呢?除了會走,基本沒啥用了……”
李子堯真的生氣了,想扭頭就走。
杜清和一伸手就拉住了:“不想減肥了?走這麽點路就受不住,你還怎麽減肥?”
李子堯想了想,最後還是咬了咬牙:“你叫我回來的啊?”
“那你走吧,我一個人更輕松點。”杜清和松手了,這是實話,要不是李子堯在,他早就到普寧村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找到了村長,談妥了承包土地的事情。
李子堯又換上了嬉皮笑臉:“杜哥,這不是開玩笑嘛。”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杜清和歎了一聲,“你都開不起玩笑的,還是老老實實學點東西吧。說不定以後啊,你回到北方,都要自己承包土地種農作物的。”
李子堯其實也抱了這個心思,他已經看清楚了,這年頭靠工資,基本上是溫飽無憂,但是想大富大貴,除了買彩票中大獎吧,不然基本不可能。至於買房,年輕人靠自己基本不可能。一個個基本上都是月光族,哪裡攢得夠首付?
談了戀愛之後,李子堯已經現實了很多,想清楚了很多問題。要想有穩定的愛情,就一定要有穩定的事業。如果三餐不穩,誰能有心思彈琴說愛啊!
“杜哥,那我跟你能學到什麽?”李子堯腆著臉上去問道。
“學到的東西可多了,起碼你知道怎麽運營一個農業生態園,怎麽管理農作物,怎麽管理員工……”杜清和說了一大堆。
李子堯問到了最基本的問題:“那一開始的啟動資金從哪裡找呢?”
“這個你問我,我問誰啊?”杜清和翻了個白眼。
李子堯:“……”
兩人說著說著,加快了腳步走了大半個小時,才總算到了村口。看著那個高高聳起的牌坊,杜清和一陣搖頭。李子堯則摸著已經酸痛的腳,差點沒蹲坐在地上。“杜哥,你搖什麽頭啊?”
“你看這牌坊,要是不懂呢,就別建了,丟人現眼啊!”杜清和歎了口氣,“弄個老式牌坊,上面的村名還從左到右書寫,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確實,現在很多地方附庸風雅,想要弄些仿古的建築。但是硬傷是,現在的書寫習慣和古代是不一樣的,古代從右到左,現在是從左到右。很多地方空有仿古建築,一個牌匾卻能透露出了當地的文化水平,從左到右書寫的字,讓人格外出戲。
李子堯不在乎牌坊的事,也不顧髒,一屁股坐到了牌坊的石墩上,搖頭說道:“杜哥,我走不動了,你愛怎怎地吧……”
也是,他牛高馬大的,腳承受的重量比其他人更大,何況他現在變胖了?再加上,平日裡沒怎麽鍛煉過,最多就是夜跑啥的,但是跑步和走路,幾乎是兩個概念。不經常走路的,走超過三公裡,就會感覺雙腿酸痛,腳板發疼了。更何況,杜清和其實誆了他,走的路程根本不止三公裡,起碼有四公裡了。
杜清和聳了聳肩,說道:“沒事,你愛待在這就待在這吧。”
說罷,杜清和徑直走了,李子堯這才想起來,他要是想離開這裡回到潘州, 恐怕也要走上幾公裡才有公交車坐。想到這,李子堯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杜哥,杜哥,我開玩笑的。”
杜清和沒理他,迎著一個人走了上去:“村長!”
一個年約五十的老人扭頭看了看他,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小杜啊,跟爸媽回來的?”
“沒,自己回來的。村長,好久不見,你的身子骨好像還不錯啊!”杜清和笑道。
老人笑了笑:“你這小猴子,小時候沒少折騰我的莊稼、果樹,現在怎麽這麽客氣了?這位是……?”
杜清和介紹道:“油校的學生,我的朋友,李子堯,北方人。這位是普寧村的村長,姓車,他家有兩個兒子,有一棟小別墅,還有兩輛小車。他那兩個兒媳婦啊,一個比一個漂亮,嘖嘖……”
車村長推了一把杜清和,徉怒道:“你說普通話當我就聽不懂了啊?”杜清和剛剛說的前半句是粵語,後半句是普通話,車村長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推了一把。
杜清和連忙道歉道:“村長,你看我這人,不會說話。李子堯,我跟你說,人家村長這錢可不是貪汙得來的,而是他的兒子們有出息,自己買的。一輛是保時捷曼卡,一輛是奧迪A6,都是好車啊。說他不貪汙,村裡人好像也沒幾個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