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誓旦旦話說出口了,可一秒後杜清和又慫了:“要不這樣,你就說我是你認識的一個醫生?”
楊琇瑩樂了,這人實在太好玩了。前一秒還自信滿滿的,後一秒就立馬慫了。
其實楊琇瑩也懂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很希望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答案。就好像高考後查成績那樣子,一樣的忐忑不安。
“行吧,不過你得有真本事啊!要是糊弄事,我就……”楊琇瑩示威一樣,揚了揚小粉拳。
杜清和握住了她的拳頭,說道:“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
其實杜清和的忐忑,是來自事情的不確定性。要知道,“醫藥”神通再神奇都好,畢竟都只是治病而已,沒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也就是說,如果是身體機能走到了盡頭的,杜清和也無能為力了。
上樓,楊琇瑩掏出鑰匙來。
“回來得還算剛剛好,要是九點多啊,我奶奶就休息了。她年紀大了,要早點休息的。”
楊琇瑩開門的動靜,驚動了屋裡的人。
“是小瑩瑩回來了嗎?”
聽到這個蒼老的聲音,還有活潑的話語,杜清和一時間沒忍住。
見狀,楊琇瑩嗔怪地用力拍打了他幾下:“誒,人家有個小名怎麽了?”
“沒,沒什麽。”杜清和其實心中是很開心的。原本在他的想象世界裡,楊琇瑩就是屬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就好像莊子《逍遙遊》裡面的姑射神人一樣:“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一樣。
但是,接觸多了,杜清和才知道,其實楊琇瑩是一個特真實的女孩。
她和其他女孩一樣,愛美且很在意自己的容顏,常常幻想著有美好的愛情,內心很善良,每次看到路邊有人乞討,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她都會掏錢。她也有厭惡的人,但厭惡只是嘴上說說,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有自己喜歡的明星,有喜歡的地方,還有自己的夢想……反正吧,接觸多了,才會覺得楊琇瑩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孩,而不是真的像女神一樣,高高在上的。
現在更是如此了,楊琇瑩居然也有這麽一個“老土”的小名,倒是讓杜清和感覺挺親切的。
“你還笑!”
楊琇瑩是真的有點惱了。
杜清和連忙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真的很像啊,我小時候也有個小名。”
“是嗎?你說說看,叫什麽?”楊琇瑩一邊問,一邊進屋了。
“小瑩瑩,你和誰說話呢?是帶朋友到家裡來做客了嗎?”楊琇瑩的奶奶那蒼老的聲音又傳來了。
“快說!”楊琇瑩拿著拳頭比劃了一下,假裝威脅道。
杜清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叫阿星,對,就是跟周星星同學一個小名。”
“啊?真的假的?”
楊琇瑩怎麽覺得有點不相信呢?
“真的,以前我上小學的時候,叫杜星河,據說是我出生那天正好是半夜,天上的星星很漂亮,星河燦爛的。所以我爸就決定了,叫杜星河。”杜清和歎了口氣說道。
楊琇瑩覺得奇怪,進門的腳步都停頓了一下:“那後來為什麽改了呢?”
“因為我爺爺啊!”杜清和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爺爺說了,我命比較奇特,不能和星星沾邊。所以改名叫做‘清和’,或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他是從《楚辭》上面找的名字吧。反正啊,兩個名字都差不多,讀音很相近的。再加上我是上幼兒園才改的,所以阿星的小名,我家裡都知道。但後來都怕我出意外,就改口不叫了而已。”
楊琇瑩明白了,這就是粵省人迷信的力量。
當然了,也可以說是一種風俗。比如做什麽大事都好,一定要先“睇日子”,也就是請擇日先生擇個黃道吉日。大到結婚,公司開業什麽的,小到市民自己出行,都要看看黃歷,到底什麽事不宜,然後心中就會下意識地避開一些看似“倒霉”的事了。要是真的碰到什麽倒霉事,一定會暗中責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歷”。
除了擇日之外,粵省人還篤信算命。特別是起名字的時候,講究的人家,都要請算命先生合過生辰八字,對過五行陰陽才能取名的。當然了,現在粵省人也有很不信這個的。確實也有道理,按照杜清和的角度來看啊,這算命其實不太可取。除非是像杜清和這樣有靈力抵抗的人,不然的話,算一次命福薄一層。要是經常去算命,就算命中有福,都會被算走的。
再說了,你算命算出來了,你就能有改天逆命的能力了?
別看玩笑了,要真的能這樣,世界上的財富就不會隻集中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裡。但是,粵省人迷信起來, 你還真的沒辦法。比如杜清和,就必須得改名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覺得你以前的名字挺好聽的,要不我以後就叫你小名算了!”楊琇瑩狡黠地說道。
“別啊,我爺爺說了,要是叫一次,我就要倒霉一次,你該不會想看我倒霉吧?”杜清和連忙說道。
楊琇瑩把頭一揚:“行啊,那你也不準笑話我的小名!”
“我那不是笑話,是真心覺得可愛……”
……
說話間,已經進入客廳了。
杜清和瞧得分明,一個老奶奶坐在沙發上,慈祥地看著他們。
這老太太約摸七十多八十歲了,正如楊琇瑩說的那樣,除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之外,但身體確實不太好。都不用啟用神通,杜清和也看出來了,這為老太太的病,似乎真的有點重。
“奶奶,這位是我的朋友,學醫的,我請他過來,給你瞧瞧病。”
楊琇瑩介紹道,“他……叫杜清和。”
“奶奶好!”
杜清和乖巧地問了個好,“琇瑩說你的病纏綿好長時間了,我就想著我是不是能給您減輕點痛苦。”
“好孩子,來,不忙,坐吧。”老太太笑道,“我這病啊,都幾十年了,也就這樣,不差這麽一會功夫。誒,小夥子啊,你是在和琇瑩處對象嗎?”
“這……”杜清和尷尬了,這怎麽說啊,一下就穿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