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萬裡無雲,太陽無情烘烤著大地。高歌的傷勢不能支撐他一直在外面行動,於是他和白素就在一間辦公室裡暫作休息。
即使拉上了遮光卷簾,屋裡還是悶熱異常,好在二人身體都強化過,對這種程度的不適還能忍耐得了。
白素拿著一袋麵包在默默咀嚼,高歌則用匕首劃開一盒鯡魚罐頭,一股子難聞的臭味頓時飄散出來。
聞到這味兒,白素捂著鼻子退到了門口,皺眉道:“這什麽味道,太惡心了吧,你是在吃屎嗎?”
高歌無辜的舉起了手裡的罐頭:“就是普通的鯡魚罐頭而已,其實味道還可以,跟臭豆腐差不多意思。”
“除非那個臭豆腐也是用屎做的!”
無奈之下,為了不浪費食物,高歌隻好帶著他的鯡魚罐頭到了隔壁去吃。他搞不懂,每天在喪屍秘境裡都聞慣了屍體的腐臭味,還怕什麽鯡魚罐頭的味道。
就當他慢慢吃完罐頭,白素用肩膀推門進來,一臉嫌棄又得意的說:“在你吃屎的時候,我幫我們找到了一樣好東西。”
說罷,她抱著一個鍍鋅的圓桶走了進來。
……
一整個下午,鯡魚罐頭的氣味都在樓裡縈繞,白素苦著一張臉,打開了所有窗戶試圖讓空氣清新起來,但廠區裡的屍臭順著熱風飄進來,味道變得更古怪而且惡心。
“我得說,”白素咂摸著嘴,抱著胸站在窗口:“聞了幾天這種味道後,我覺得連自己都像是一條醃製過的鯡魚,真想衝一個澡,涼水澡。”
高歌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
白素撇了他一眼:“怎麽?”
“沒什麽。”
“你那欠揍表情是怎麽回事?是在幸災樂禍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高興我們能像朋友一樣聊天,”高歌輕聲道:“可以互相開開玩笑什麽的,這感覺很好,最近我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搞得我有點累了。”
“我們就是朋友吧,”白素有點詫異於高歌的話,她瞪大了一雙美目,有些遲疑的說:“看看我們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就算是朋友都很難一起度過那些難關,要我說,咱們的關系可不只是一般的朋友。”
高歌微微一愣:“你是說,戰友之類的。”
白素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嗯。”
太陽漸漸墜向地平線,周圍的光線也隨之暗淡下來。高歌對白素說,他下樓去檢查一下情況,要是遇到先鋒出現,就按事先的計劃來。
白等了一個下午,白素顯然不相信先鋒會突然冒出來,但還是隨口答應了一聲。
相比於白素,高歌自然是成竹在胸,揭秘者給他的訊息是,先鋒每天都會在這時候來到廠區附近,今天也自然會來。
高歌站在廠區門口,望了一眼卡車車窗上掛著的喪屍頭顱,然後把視線轉向街對面昏暗的樓宇。
過了近一個小時,原本死寂的城市裡忽然有了一些細微的聲音,雜草裡的蟲鳴,歸巢的倦鳥,似乎這裡再次重獲生機一般。
但當一個佝僂瘦削的身影靠近,一嘴爛牙中發出“呃呃”的吼叫聲,蹣跚著向高歌靠近,這裡才又回到了那個喪屍圍城的世界裡。
高歌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喪屍靠近到身邊,他的手腕才忽然一抖,矛尖直插進喪屍的下巴,然後破壞了其乾癟的大腦。
高歌收回長矛,看著喪屍軟倒在面前,注意力卻全在感應著周圍的變化。
忽然,他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顫動,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出現在了街對面,在那雙眼睛背後,有一個壯碩的身影。
高歌知道,那先鋒來了,此刻正在對面觀察著他。或許它還真有什麽記憶也說不定,不然看到活人,為何它不馬上衝過來,難道它是在回憶,在思考當它上次面對自己所遭遇的事情?
它怕自己再次放火?
高歌決定試驗一下,他拿出手電筒,然後將車窗上陳柔的腦袋取了下來,用手電照著陳柔面目全非、滿是血汙的一張臉,在燈光下顯得分外陰森。
街對面的紅色眼睛晃動了一下,忽然傳來了一聲憤怒而淒厲的吼叫聲,地面再次顫動起來,那影子迅速衝了過來。
果然,先鋒關豪因為看到陳柔被割掉腦袋,而陷入了難以遏製的憤怒當中。
高歌按照計劃,馬上退進了廠區之中。那先鋒轟的一聲撞開了卡車, 甚至把本就有問題的鐵門撞飛出去。
那吼叫聲吸引了正在整理裝備的白素,她馬上趴在窗戶上,看到門口那隻先鋒衝進來,她連忙撿起地上的複合弓,然後將一根箭矢在鍍鋅圓桶裡浸了浸,然後用打火機將它點燃。
一根著火的箭矢飛射向先鋒,對火焰極為敏感的先鋒迅速的躲向一旁,那箭矢擦肩而過,帶著火星撞在了地面上。
就當先鋒吼叫聲陷入狂怒之中,地上忽然突兀的撩起一條如長蛇般的火焰,不多時就形成了一個不算巨大的圓形火圈。先鋒剛好在裡面,高歌剛好在外面。
怕火,這是那先鋒唯一的弱點,而他們剛好有幾桶汽油罐,將整個廠區地上都撒上一圈油,然後將先鋒引入陷阱。
先鋒頓時慌亂起來,繞著火圈不斷尋找能出去的口子,但卻找不到,這讓它變得越來越狂躁。
高歌將長矛上捆有布條,浸了汽油後只要往火焰中一點,就變成了一根燃火長槍。高歌舉著這把燒著的長矛,然後踏進了火焰的圈子裡。
那先鋒看到高歌,伸著頭上的犄角,頓時猛衝上來,但高歌一舉起火焰長矛,它就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頭躲開。
白素也拎著一把火焰長刀走了進來,成掎角之勢圍向先鋒。
先鋒只能狼狽的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火牆旁邊。
高歌忽然發難,舉著火矛湊近先鋒,試圖戳向它的臉部,白素則是揮刀斬向它的後腦。
火星濺射中,發出兩聲鈍響,先鋒用雙臂護住了面部,而它的後腦堅硬如鐵,根本不是刀能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