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知道,馬歇爾是在替自己尋找比較好過的借口罷了,美國基地人不必要為英國基地的人和聯盟人擔負失敗的責任而自責內疚。
馬歇爾非常透徹的指出了史迪威的所謂虛榮之心所在,並提醒他不必為他人的責任和失敗進行自責。
史迪威乘坐的西蒙號運輸飛機在加爾各答上空盤旋了一周後才在兩個中隊的美機的護航下離開加爾各答上空。
加爾各答機場那些被英軍憲兵攔阻住的僑民們揮舞著手中的護照在絕望地叫喊著,飛機起飛的一刹那,一些人奮力的突破了憲兵的攔阻失去理智的去追趕飛機,一些婦女則抱著孩子蹲在地上痛哭,他們或者她們都是帶著這樣活著那樣的夢想來到印度的,沒想到生活竟然變得更加糟糕了。
無疑在戰爭中受到傷害最深和最先遭到拋棄的就是這些僑民,雖然英軍的統帥蒙巴頓勳爵一再表示加爾各答不是科希馬,不是英帕爾,但是已經沒有人在相信他們了,英國基地的人已經不在相信他們引以為豪的英軍了。
在加爾各答城內,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離去的飛機,蒙巴頓站在位於加爾各答市中心司令部的四樓陽台上環顧全城,從發自內心的講,他十分羨慕史迪威這個滿臉是皺紋的老混蛋的好運氣,美國基地人的特殊法例更是讓他羨慕不已,可以冠冕堂皇並且體面的離開這個“死地”簡直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
正在檢查防務的鄭洞國也有點失神地望著遠去消失在天際的飛機,兩天前史迪威還信誓旦旦的向自己索要直接指揮權,現在英帕爾失守日寇重兵來犯,史迪威卻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鄭洞國很難理解美國基地人的所謂高級將領特殊法例應用的原則,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合理合法臨戰逃逸的保護傘?這種奇怪的法例怎麽可能出現在軍隊中?
站在一旁的廖耀湘抖了抖一臉的橫肉,扯了扯衣領大聲道:“怕什麽?是你怕了還是我怕了?咱們現在有槍又炮,守著加爾各答這座大軍火庫我們怕什麽?”
孫立人看了一眼不大愛說話的新30師師長胡素道:“英軍士氣低落不堪,印度人不可靠,我軍四個師的指揮權絕對不能歸屬英國基地的人指揮,否則蒙巴頓很可能將我軍肢解成團分別使用,我建議我軍自行防禦體系,死守待援。”
鄭洞國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新第50師師長潘裕昆,對於潘裕昆此人他不大了解未與之有過共事經歷,隻知其是黃埔軍校四期步兵科畢業,孫立人提出如此石破天驚的建議,首先就得他們五人歸心,現在看廖耀湘和胡素道問題不大。
潘裕昆皺了皺眉頭詢問道:“抗擊日寇我等軍人自當義不容辭,我只是很想知道孫師長的固守待援,援軍從何而來?”
提到援軍孫立人不由得苦笑一下道:“我希望我們那位宋副司令長官沒有忘記他當年的永不拋棄、絕不放棄的誓言就好!”
鄭洞國環顧四人朗聲道:“宋副司令長官之前給我單獨發過一份電報,他說一旦印度戰局陷入崩潰境地,我部需自行做主,可不必接受盟軍指揮,全力固守加爾各答,等待遠征軍主力會師。”
廖耀湘等人手按地圖好一會才透了一口氣,中亞軍大軍逼近,此刻還在密支那城下的聯盟遠征軍要如何迂回?即使冒險進行迂回成功,僅僅兩個軍能夠吃下山下奉文的攻印軍團?顯然沒有人會相信,因為吃不下山下奉文進攻印度的主力部隊,那將意味著救援加爾各答就是一句空話。
鄭洞國等人的選擇不多,突圍時不可能的,只有憑借加爾各答大量的武器和物資死守方有一線生機,大家都明白,中亞人也是衝著這些武器和物資來的。
奧斯此刻比鄭洞國還要難受,羅斯福在滿足齊扎克公爵的要求的同時,隨後發來了一封措辭極為嚴厲的電報,電報中稱如果聯盟遠征軍不能立即確實有效的展現發揮作用,那麽美國基地將會考慮消減援華的武器和物資的數量,因為這些武器和物資無法在美國基地需要的時候發揮其應有的效用,這是與美國基地之前提供這些武器和物資時的願望相背離的,是美國基地人民以及美國基地政府無法理解和無法接受的。
這封由聯盟轉發而來的羅斯福總統的電報對於奧斯來說就是“最後通牒”, 經過多天來的偵查和印度方面的情報積累,奧斯發覺中亞軍第55師團並未如同中亞軍宣稱的那樣深入中亞軍腹地,反而前幾日的美軍空中偵察發現有一支中亞軍聯隊規模的部隊在曼德勒附近迂回機動。
“山下奉文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奧斯也由衷的在心中將山下奉文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了一遍。
山下奉文的絕戶計奧斯看得很明白,這個狂妄但是不失理智精明的中亞軍將領就是把準了聯盟遠征軍缺少密支那攻堅的時間,他一面催促主力部隊進攻加爾各答,一方面在曼德勒為聯盟遠征軍擺下了一塊塗滿毒藥的蛋糕。
對於加爾各答奧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那裡有秘密運抵的三百多輛30噸以上的美式坦克和四百多輛M8灰狗輪式裝甲車,數百門各種口徑的火炮,而且還儲備著大量的油料和武器彈藥以及各種戰略物資,由於英帕爾的突然失守,這些三年來運抵加爾各答總價值二十一億美元的物資英國基地的人隻運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奧斯記得整個抗戰期間美國基地援華的物資不過八億多美元,而且還被英國基地的人無恥的克扣了近二億。
英軍和聯盟遠征軍駐印軍都缺乏必要的人員,聯盟遠征軍駐印軍的四個師原本每個師都有兩個裝甲偵察營和以個坦克營,但是英方一直找借口拖欠武器裝備。
突然,奧斯的頭腦裡面靈光一動,遠在昆明的陳納德忽然毫無征兆的接連打了幾冷戰,陳納德環顧左右剛響送口氣,桌子上的電話鈴忽然響了,陳納德微微愣了一下才將電話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