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站在騎士號的艦橋上,耳邊響徹了一夜的槍炮聲終於平靜了下來,一直停留在騎士號上的只有二十二歲的美國基地陸軍記者妮娜躡手躡腳的為奧斯披上了一件大衣,她非常奇怪,站在後面的諸多這個男人的部下,為什麽沒人肯站出來為這個獨自站在小雨中的最高指揮官披一件風衣什麽的那?
感覺肩膀一沉的奧斯並沒有回頭,只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用沙啞的聲音道:“發報!我們勝利了!”
妮娜望著硝煙彌漫的硫磺島,又看了看陰霾的天空,奧斯的身影頓時高大了起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妮娜身邊的徐圖安對她微微一笑,隨即輕聲道:“不要打攪他,司令長官正在享受大戰之後的片刻寧靜。”
奧斯回過身,望著妮娜坦露笑容道:“為永久的寧靜與和平,今天我們將要徹底的根除邪惡,我們這一代人承受的痛苦必須由我們來終結,自由、民主、和平將永存!”
妮娜平靜的走上前,在奧斯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妮娜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是為了這場血光衝天的慘烈大戰的氣氛所感染,回到艙內的妮娜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3月5日的清晨陰霾的天空下起了嘩嘩大雨,仿佛是老天在有意洗刷昨晚的那場血戰所留下的痕跡,梁超、齊百鳴兩人站在一輛M4謝爾曼DD坦克後面,在他們目所能及的范圍內,到處都是倒斃的中亞軍士兵屍體,這些密密麻麻的屍體鋪滿了地面的每一寸土地,疊疊重重的甚至填滿了彈坑。
在雨水的洗刷下,鋼盔、武器、甚至屍體上已經凝結的血跡在緩緩退去,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昨晚的一場大戰的慘烈程度,在陣地的後方,近千具聯盟士兵的遺體擺放在哪裡,而且更多的遺體被陸續的從各處運來。
僅僅第三機械化軍就有整整七處陣地被突破後在反擊中恢復,梁超指揮下的一個團成建制的拚光了,中亞軍的傷亡已經沒人有興趣去統計了,他們知道,大批的盟軍記者將會很快登陸,相信那些愛較真的記者們會替他們很好的完成這個統計任務的。
當大批的盟國方面的記者出現在海灘之上的時候,一名英國記者語無倫次的指著從灘頭滲出的紅色雨水叫嚷個不停!
一名大膽的美國基地記者用微微顫抖的手沾了一點紅色的雨水用舌頭舔了一下,然後對眾多同行慎重道:“這是血的味道!”
當記者們登上陣地的一刹那,他們完全被驚呆了,或許他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之多的屍體,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零硫磺島上星的清剿戰鬥還在繼續,粟林在黑木副官的陪同完成了切腹的儀式,在遺書中,他將自己把那白色象牙柄的M1911手槍連同用於切腹的天皇禦賜武士刀都交給了黑木,希望黑木能夠將這些遺物交給他的家人,粟林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給予了副官黑木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和借口。
非常可惜的是,粟林的如意算盤並未能如願,黑木在走出山體工事準備投降的時候,被第三機械化軍的一名狙擊手一槍解決,武士刀和名貴的M1911手槍名正言順的作為戰利品成為了梁超的個人收藏。
在華盛頓的馬歇爾還在為了如何在媒體面前自圓其說硫磺島之戰的勝利點一事時,他收到了奧斯、特納、尼米茲聯合署名的硫磺島戰役總結報告,這讓馬歇爾著實的長長松了口氣。
而刊登在華盛頓郵報上那些年輕的聯盟士兵稚嫩的面孔,
讓美國基地國內的民眾感到心碎,他們無法想象僅僅一個22平方公裡的小島,竟然要付出上萬條鮮活的生命才能攻克?他們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是美國基地人,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不必在太平洋上與野蠻凶殘的中亞狗廝殺拚命。 136年3月6號,已經接任副總統的杜魯門代替身體欠佳的羅斯福總統在國會,發表了一篇名為“終點亦是起點”的長篇講話,在講話中杜魯門提醒中亞軍當局注意,來自美國基地的憤怒將會把他們全部湮沒,強大的美國基地海軍以及他們的盟友聯盟遠征軍會將他們徹底的擊垮,直至登陸中亞本土。
杜魯門的講話讓很多人都明顯地感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美國基地對聯盟的態度政策很可能將在近期內作出重大調整。
136年3月9日,從國內幾度顛簸而來的海軍總司令陳紹寬的意外來訪讓奧斯實在有點措手不及,此時,除了兩個師的駐守部隊外,聯盟遠征軍登陸集群的主力已經撤回塞班群島休整。
對於陳紹寬奧斯了解的不多,他隻記得國民政府監察委員高友唐曾經提出過,不但不需要建造航空母艦,現有的艦艇也不需要, 應將它們賣給商家作商船,將賣艦的錢拿來買兩百艘“潛水艦”守海口足夠了。
高友唐屬於軍事白癡,單就二百艘潛艇在1937年的造價就已經超過了聯盟國民生產總值數倍之多,奧斯和陳紹寬這樣職業軍人還就真無法與之認真計較,不過奧斯倒是知道高友唐此言的緣由。
因為海軍在一·二八事變時對十九路軍的抗敵行動一直處於袖手旁觀,中亞士官系的海軍軍官還和長江口的中亞海軍相互拜訪,實行“親善”,所以上海停戰以後,監察部對海軍提出彈劾,而且要買的也不是小艇,認為海軍對於聯盟這樣一個聯盟國家的重要不高,而且海軍內部必須進行有必要的純潔化運動。
不過奧斯始終認為,在抗戰爆發之後,聯盟海軍還是進行了可圈可點的抵抗,抗敵可謂英勇直至,無奈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僅僅幾個月就喪失了全部的水面艦艇,成為了聯盟第一個全軍覆沒的兵種,緊跟其後的就是聯盟空軍,很快成為了嚴格意義上的“空軍”!
奧斯沒急著派通訊船去獨立號迎接陳紹寬,而是派了南京號驅逐艦前去!
在由聯盟海軍水兵駕駛的南京號二十一型驅逐艦的艦橋上,虎眉闊口一臉正氣的陳紹寬感慨不已,能夠在有生之年重回大海的懷抱,對於一路從陸路而來的他這個名義上的海軍司令來說已經不止是激動那麽簡單的了。
兩鬢略見少許白發的陳紹寬在細細的撫摸艦橋內的每一件事物,他身後的王友亮等人含笑不語,良久陳紹寬感歎道:“知我者安逸是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