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魯恩斯望著奧斯的金彈攻勢的得逞,一副非常難以接受的表情道:“宋將軍,你不認為你的行為有些出格過分了嗎?”
奧斯對著斯普魯恩斯微微一笑道:“我很欣賞你們美國基地人的一句格言,那就是萬物皆可買賣,除了上帝!”
斯普魯恩斯顯然接受不了奧斯這種得了便宜賣乖式的幽默,對於他來說,保證還在船上的登陸部隊的安全才是首要任務,但是面對處於強勢的奧斯,斯普魯恩斯又無法公然與之對抗,因為斯普魯恩斯十分清楚,他與奧斯看似同在一艘登陸艦上,都同為盟軍高級將領,但是兩人的身份卻猶如兩顆各自運轉的恆星一般,各自擁有不同的軌道,只能相鄰永遠不會相交匯,所以無論是他對奧斯的控訴也好,還是奧斯對他的控訴也罷,都是毫無意義的,那樣只能增加彼此的摩擦而已。
在八架編隊的野馬P-51戰鬥機的掩護下,三架水牛笨拙的開始加速升空,可以說三架水牛此刻寄托了奧斯的全部希望。
當飛機逐漸變為黑點消失在天際,奧斯面對聯盟遠征軍對塞班島登陸戰至今的戰役部署進行了回味,很顯然,這是一場奧斯認為糟糕的不能在糟糕的戰鬥了,由於歷史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塞班島上的中亞軍由的四萬人激增至十一萬余人,最大的變數就是中亞軍視為國運之所在的聯合艦隊尚且還有一戰之力,這也為塞班島之戰平添了諸多變化。
奧斯清楚戰爭的本質,對於眼前的一切他根本無力去改變,海軍是美國基地的,空軍是美國基地的,第一批登陸的四個師中的三個師依然是美國基地的,自己有什麽發言權?即便說了又會得到什麽人的重視?其戰爭本身就是最為變幻莫測的,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敵我的形態意識一切皆在不斷變化之中,敵我雙方都會根據對方的部署進行即時的調整,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形態。
在塞班島葛魯海灘的灘頭,中亞軍的炮火在對灘頭以及延伸海域進行不間斷的區域炮擊,已經沒了煙卷,嘴唇乾渴得往外滲血的梁超只能拿著一個空煙盒聞味過癮,中亞軍的炮擊已經不是那麽猛烈了,有二次進攻甚至連炮火準備都沒有,梁超意識到了小中亞的物資似乎並不像他們吹噓得那麽充足。
那些擺放在海灘上已經有了異味的烈士遺體被中亞軍的炮火炸得七零八落,僅此一點就把梁超氣了夠嗆,他發現如果被他活著打下了塞班島,他一定把這些狗娘養的中亞炮兵剁零碎了塞進炮膛裡面發射出去,否則難解他心頭的怒氣。
中亞軍攻擊方向又一次想起了坦克發動機的聲音,此刻梁超所掌握的唯一一輛M4謝爾曼坦克的76毫米42倍身管的反坦克炮卻意外的中彈損壞了,登陸時攜帶的火箭彈和反坦克炮所用的穿甲彈已經消耗殆盡,而被海浪卷上沙灘的彈藥和武器匯總恰恰缺少的就是反坦克火力。
中亞軍的九五式中型戰車其實在火力、行駛速度等等綜合評價,不過與美軍所製造的M3/M5系列多功能多用途坦克大體相等,裝甲薄得實在可憐,在一定距離上,0.50英寸高射機槍和二十毫米機關炮都能將其自有效摧毀。
但是在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情況下,懷抱炸藥包或集束爆破筒的聯盟士兵要往往嘗試幾次才能將突入陣地的中亞軍戰車炸毀,中亞軍戰車與步兵之間的配合越來越緊密協調了,中亞軍步兵也意識到了,如果失去戰車的支援,他們只能是聯盟人的靶子,葛魯灘頭的戰鬥變得越來越殘酷了。
中亞軍從一開始的小隊、中隊戰術突擊,側翼迂回,炮火協同彈幕徐進,交替壓製衝鋒,戰車突擊步兵跟隨一直打到了什麽戰術都沒有了,聯盟守軍亦是相同,哪裡被突破就在哪裡補上去,作戰參謀、輕傷員、醫護兵都拿起了武器聯盟士兵用血肉和生命構築起了一道中亞軍無法逾越的鋼鐵防線。
每一名聯盟士兵都知道,自從中午外圍的二道防線失守後,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在退就是大海了。
小煨英良望著那些在硝煙中不斷倒下的身影,他拿著望遠鏡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已經可以說看到勝利的希望了,但是聯盟人的抵抗卻越來越強了,被炸毀的戰車,倒斃的士兵比比皆是,距離全殲聯盟登陸部隊僅僅一線之遙了,但是這一線卻有如天塹一般攔在了中亞軍的面前。
“聯盟人到底都是什麽做的?”小煨英良憤怒的將望遠鏡摔在了地上,整個前指觀察所內鴉雀無聲,人們似乎連打聲喘氣都不敢了。
經過了三天的血戰,中亞軍將領們從最開帶有侮辱性稱呼的“支那”,逐漸的潛移默化的變成了“聯盟”,這一點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面對第六次總攻擊的失敗,井桁敬治環顧眾人肅聲道:“司令官閣下,這個仗不能在這麽打下去了,我們是在以彼之所短擊敵之所長啊!”
“哦?井桁君何意?”小煨英良冷冷地看了一眼井桁敬治,大有責怪他馬後炮的意思,井桁敬治此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急忙道:“聯盟遠征軍奧斯所部,其揚名立萬之戰幾乎都是以鋼鐵防禦著稱,同古、昆明,在緬甸的納巴,他們的一個山地步兵師竟然阻擋了我十萬大軍整整72個小時,導致我緬甸守備部隊主力被殲滅,聯盟人性格中的極大忍受力決定了他們在防禦的時候要比進攻的時候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