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將這些傷員全部丟給中亞人嗎?坐在指揮部內的奧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按照奧斯的個人的一相情願,別說放棄傷員,就是陣亡官兵的屍體他都想帶回去,他還記得開戰之初自己喊出的不丟棄一個戰友的口號!這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抽了半包香煙之後,奧斯終於下了決心,半個小時後他要講話!
在重新整編隊伍的時候奧斯驚訝的發現他所指揮的隊伍竟然只有二十余名軍官了?其中職務最高的不過是上尉營副,同古戰況之慘烈可見一般。
倒吸了一口冷的奧斯迅速將所有的軍官全部連升二級,並且迅速的提拔了一批有經驗的老兵充當班、排。
“只有六個連!”奧斯微微的歎了口氣,他知道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晚飯後,中亞人打著火把和電筒在繼續收屍,奧斯則把大部分傷員集合到了地下室內,由於場地狹窄人員眾多,就連走廊通道裡都站滿了人。
奧斯環顧眾多傷員後,扯了扯衣領,由於人員眾多的關系,原本涼快的地下室變得悶熱起來。
話奧斯已經反覆醞釀了無數遍了,當真正面對那一雙雙渴望的目光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準備好?
真的要拋棄這些所謂的累贅?奧斯發覺自己之前的借口是多麽的無恥!
站在一旁的徐圖安從奧斯的表情看出了參謀長陷入了兩難境地,於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下面我宣布一下突圍的序列和安排!”
徐圖安的話一出口,所有傷兵立即緊張了起來,整個地下室頓時鴉雀無聲,與大多數的聯盟軍隊一樣,第二百師的士兵們同樣最怕的就是負傷,歷來傷兵都是最先被遺棄的對象。
雖然每次上峰都給予了傷兵可以‘機動行事’的權力,但是中亞人對付中國傷兵的一貫政策就是當作刺殺的練習材料,而且第二百師在同古把小鬼子頂得這麽慘,守軍的傷兵落在中亞人手中保證生不如死。
忽然,一個左臂左眼受傷的中校站了出來大聲道:“兄弟我是第六百團的副參謀長崔志鈞,想請問一下奧參謀長是誰下令突圍的?如果突圍這些受傷的弟兄們怎麽辦?”
崔志鈞顯然不把徐圖安這個跟班放在眼裡,他稱呼奧斯為參謀長而不是城防副司令就是提醒奧斯你管不著老子。
奧斯雖然對於崔志鈞十分火大,但是崔志鈞正好擊中了他的痛處,就是傷員該怎麽辦?
在場的軍官們都選擇了沉默,閉口不言,頓時整個地下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奧斯的選擇其實並不多,一是帶著傷員突圍,結果很可能是大家一起死,二是拋棄傷員突圍,成功率相對會高一些,但是這兩個選擇對於奧斯來說都是極其痛苦的,因為他需要時間,而且是足夠突圍部隊走出中亞軍追擊范圍的時間。
崔志鈞見奧斯默默無語,撇了下嘴大聲道:“奧參謀長的計劃不說我們在場的兄弟心裡也有數了,想我第二百師自成立起,東征西討與小鬼子連場浴血搏殺,軍官就換了四茬!第二百師的弟兄們什麽時候怕過死?當過孬種舉過白旗?現在師長走了,吳團長、鄭團長也走了,部隊也殘破了,但是這些天奧參謀長率部指揮戰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兄弟我自信能力不如奧參謀長,率領這幫弟兄堅守陣地卻沒什麽問題!只求奧參謀長一件事!”
奧斯面無表情的望著崔志鈞輕輕的點了點頭,
崔志鈞繼續道:“請奧參謀長率部突圍,只要有一個人衝出去,第二百師就還在!也好讓這幾年犧牲的數萬亡魂有個家!最好還能給兄弟們立上一塊碑,逢年過節有個能燒上幾張黃紙的地方。” 崔志鈞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地下室內,奧斯的心顫抖了!他知道不是聯盟軍隊不重視傷兵,而是沒有條件!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的士兵是部隊戰鬥力的核心構成,傷愈歸來的士兵往往是最為精銳的,只要稍加培訓,他們中的精英就能夠組成簡單意義上的特種分隊。
在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中奧斯似乎看到了一種精神,一種為了民族頑強不屈的精神,將近2000余名的傷兵,只要有醫療條件,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人是能夠回到戰鬥序列中的,而且這些人大多數本身就是第二百師的基層軍官和士官,放棄這麽大一筆寶貴的財富?
奧斯忽然猛的意識到,此刻第二百師的處境正好給了他一次難得的機遇,如果手上擁有一支百戰之旅,那麽改變歷史進程就不會成為一句空話。
最終渴望權力的奧斯做了第三種選擇,冠冕堂皇的為了抗擊大業著手為自己將來組建班底而準備。
想到這裡,奧斯擺了擺手示意肅靜,環顧左右後,大聲道:“兄弟我在接任城防副司令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我不能讓你們流血之後在流淚!突圍以後,負傷至殘的我負責安置,傷愈的我希望你們還能回來,和我奧斯一起打仗!中亞人欠下的每一筆血債都要讓他們用血來償還。”
奧斯的慷慨激昂的講話意外的冷了場,所有的傷兵都用迷惑的目光望著這個帶領他們戰鬥多日的城防副司令,他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夠帶領他們從被中亞軍圍得和鐵桶一般的同古城突圍出去。
奧斯明白了其中含義後,當即決定召集軍官在地下室內,當著傷員的面研究突圍計劃。
所謂的研究不過是奧斯的‘一言堂’,計劃也非常簡單,就是利用4月6日的暴雨,組織敢死隊奇襲中亞軍同古城內的指揮系統,使用埋在後院的二輛坦克配合突圍部隊,趁亂從五十五、五十六兩個師團的結合縫渡江突圍。
誰來指揮突擊部隊的問題上奧斯和崔志鈞發生了嚴重的分歧。
在崔志鈞看來,雖然這些天奧斯指揮得有模有樣,但是率領敢死隊這樣玩命的活他奧斯還是太嫩,非得他這樣經驗豐富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