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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第八百二十六章 骨中抽髓
寇季在前方鏖戰,他在後方欺負寇季兒女的話,合適嗎?

 明顯不合適。

 趙禎瞪了寇天賜一眼。

 寇天賜這小子已經學會了借力打力了,欠收拾。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以及兒子的狗腿子受欺負,卻不能替他們出頭,趙禎心裡不高興。

 趙禎不高興了,寇天賜等人也就不好受了。

 趙禎板著臉道“朕也不問你們誰對誰錯了,總之都有錯。寇卉和曹評打架,有錯,你們幾個在旁邊看著卻不勸架,也有錯。”

 說到此處,趙禎問道“《天聖字典》都有吧?”

 寇天賜等人緩緩點頭。

 趙禎緩緩笑道“每人抄一遍……”

 一瞬間,寇天賜等人瞪大了眼珠子,看趙禎就像是看魔鬼一般。

 《天聖字典》收錄了一萬多字,加上注釋的話足足有百萬字。

 抄一遍,會死人的。

 趙禎見到寇天賜等人如同看魔鬼一般的看著自己,滿意的笑了,“寇天賜……抄兩遍……”

 寇天賜聽到此話,急忙道“父皇,兒臣……”

 不等寇天賜把話說完,趙禎就似笑非笑的盯著寇天賜,道“天賜兒,你也長大了,你應該明白聖諭兩個字代表著什麽。”

 寇天賜一臉苦澀,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

 趙禎滿意的擺擺手道“都去抄寫吧。”

 寇天賜等人垂頭喪氣的往自己的案幾前走去。

 趙禎對陳琳道“回頭告訴教授他們的先生,讓先生們減少他們的課業。”

 陳琳答應了一聲。

 趙禎欺負完了一群小家夥,心情舒暢了不少。

 大笑著離開了蒙學所在的院子。

 趙禎一走,寇天賜等人瞬間圍上了趙潤。

 趙潤看著案幾前圍滿了人,包括他的兩個妹妹,他苦著臉,低聲道“我……我回頭讓我宮裡的人幫你們抄。”

 寇卉十分霸氣的拍著桌子道“這還差不多……”

 曹評忍不住道“你們別這麽欺負他……”

 寇卉瞪起眼,瞪著曹評道“又想挨揍?!”

 曹評瞥了一眼苦著臉的趙潤,咬牙道“打就打,誰怕誰。”

 寇卉揮舞起了小拳頭。

 曹評則忌憚的看向了寇天賜和楊懷玉,“有種你們別幫忙……”

 楊懷玉握了握拳頭,不屑的道“你就會欺負人家女孩兒,有膽子跟我打一場。”

 曹評果斷搖頭,“打不過……”

 寇天賜沒有搭理曹評,而是拍著趙潤的肩頭提醒道“讓你宮裡的人給寇卉、寶慶、壽慶抄的時候,用左手寫。

 給懷玉他們寫的時候潦草一些。

 給我寫的時候,要用飛白。

 提醒他們機靈一點,不然回頭父皇看出了破綻,再次罰抄的話,他們又得遭殃。”

 趙潤苦著臉重重的點頭。

 寇天賜繼續道“我爹常說,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你用他們,一定要賞賜他們一些東西,他們才會更賣力的幫你。”

 趙潤苦哈哈的道“可是……可是我沒出閣,沒有私庫,月例也在母后手裡,拿什麽賞賜他們?”

 寇天賜拍了拍趙潤的肩頭,“我回頭給你帶。”

 趙潤這才點了點頭。

 寇天賜幾個人在商量著應對趙禎給出的難題的時候,趙禎和陳琳在去資事堂的路上。

 陳琳跟隨在趙禎身後,哭笑不得的道“抄一本……《天聖字典》……對他們而言是不是太重了?”

 趙禎瞥了陳琳一眼,“重嗎?朕怎麽不覺得?”

 陳琳苦笑了一聲。

 趙禎笑著道“朕就是要消磨他們那股鬧事的勁頭,也讓他們記著朕。”

 說到此處,趙禎歎了一口氣道“眼下已經快到一月底了,遼國那邊的雪快化了。遼皇耶律隆緒快要領兵南下了。

 朕也該帶著兵馬去會一會他了。

 此一去,還不知道要鏖戰多久。

 朕不給那些小家夥們找點麻煩,朕怕他們忘了朕。”

 陳琳遲疑道“話雖如此,可《天聖字典》足足有百萬字,他們把所有的時間拿來抄書的話,可就沒時間讀書了,到時候耽誤了課業,難免有些得不償失。”

 趙禎瞥著陳琳,淡淡的道“你以為他們真的會自己抄?以他們的身份,抄書還需要自己動手?”

 陳琳眉頭一挑,“他們還敢違背聖意?”

 趙禎不在乎的道“違背了又如何,朕還能砍了他們?朕就是砍自己,也舍不得砍他們。”

 陳琳苦笑了一聲,道“官家還是那麽仁慈。”

 趙禎搖了搖頭道“朕一點兒也不仁慈。朕舍不得砍他們,但是幫他們做事的人,朕卻舍得砍。你回頭派人盯著點伺候潤兒的宮人。

 發現了他們幫潤兒抄寫《天聖字典》以後,就將其收繳。

 同一個宮人,被逮住超過三次,就杖斃。”

 “官家……這……”

 陳琳有些遲疑。

 趙禎淡淡的道“朕像是潤兒那麽大的時候,已經開始觀政了。朕像是天賜兒那麽大的時候,已經成婚了。朕的經歷,他們不需要重複一遍。

 但是身處皇家,所需要肩負的責任,他們該知道了。

 身處皇家,所作的每一個決定,會引發的後果,他們也該知道了。”

 陳琳愕然的瞪起眼,道“官家何苦拔苗助長呢?”

 趙禎淡然一笑,“朕此前說過,為守我大宋社稷,甘願以性命相搏,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朕此去真定府,固然不會涉足戰場,更不會插手戰事。

 但遼人要南侵,要跨過真定府,就先邁過朕的屍骨。”

 陳琳嚇的差點沒跪倒在地上,“官……官家……”

 趙禎豁出去了,嘴裡說的話也就變得再無禁忌,“朕的皇祖父昔日在高梁河一逃,丟盡了皇室的顏面,斷了我大宋的脊梁。

 如今四哥撐起了民間的脊梁,撐起了大宋的脊梁,可是皇室的脊梁,還是彎的。

 朕此去真定府,就是要撐起皇室的脊梁。

 此戰若勝,我皇室的脊梁便能立起來。

 若敗,朕便用朕的屍骸,為皇室撐起脊梁。”

 “官家?!”

 陳琳已經跪在地上了,臉上盡是恐慌。

 趙禎見此,歎了一口氣,“朕也就隨便一說,你害怕什麽。四哥布置了那麽多,朕布置了那麽多,怎麽可能敗?

 朕只是做好最壞的打算,然後才能殊死一搏。”

 陳琳咬著牙道“官家真要是有性命之憂,請用奴婢的屍骸擋刀。”

 趙禎笑罵道“去!朕丟不起那個人!”

 陳琳一臉凝重的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趙禎笑著道“朕知道該怎麽應對百官們奏請複立奴隸法的事情了。你讓人放風聲出去,告訴那些豪門大戶,朕不可能複立奴隸法。

 奴隸法被廢止了百年,就說明奴隸法已經不適合存在於我大宋。

 此戰我大宋若是真的獲得了大批的俘虜,朕可以將他們降為軍管民,分發給他們。

 但他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要麽交出一些良田給朝廷,要麽交出佃戶給朝廷。

 朕不佔他們便宜,他們也別想佔朕便宜。”

 陳琳聽到此話,臉上凝重的神情緩和了一些,問道“不明發邸報嗎?”

 趙禎反問道“為何要明發邸報?萬一朕改了主意,那豈不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先讓他們傳著,有那些俘虜吊著他們的胃口,朕離京以後,他們也不至於亂來。

 至於到時候如何分配那些俘虜,朕和四哥商量過後再做定奪。”

 見陳琳仍舊跪在地上,趙禎沒好氣的道“行了,別跪著了。朕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真要是有性命之憂,朕允許你先死。”

 陳琳聞言,鄭重的對趙禎一禮,“多謝官家厚賜。”

 趙禎聞言,有些無趣的道“讓你先死,你還高興的不行。這要是換成了四哥,肯定跟朕翻臉。”

 陳琳正色道“寇樞密絕對不敢,有道是君要臣死……”

 陳琳話說了一半,就被趙禎打斷了,“行了,這話也就騙騙百姓而已。之前懲治皇親國戚的時候,朕都沒讓他們死,他們就跟朕翻臉了。

 自己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陳琳突然被懟的說不出話。

 他突然間覺得,趙禎成熟了以後,有點不好伺候了。

 趙禎領著陳琳回到了資事堂,有宦官匆匆進了資事堂,遞給了陳琳一封密奏。

 陳琳拿到了密奏,瞳孔一縮,沒敢多言。

 密奏上的紋路是潛藏在遼國的密探獨有的。

 陳琳快速的將密奏送到了趙禎面前,趙禎拿到了密奏以後,拆開了密奏,仔細閱讀了一番後,臉色一沉,“遼皇耶律隆緒,攜六十萬遼國精兵南下,幾乎抽空了遼國所有的精兵。

 他真的要跟朕戰一個魚死網破。”

 趙禎放下密奏,沉聲道“召呂夷簡、王曾、張知白覲見。”

 陳琳快速的答應了一聲,派人去傳令。

 沒過多久以後,呂夷簡三人匆匆出現在了資事堂。

 三人施禮過後,呂夷簡急忙問道“遼人南下了?”

 趙禎緩緩點頭,“遼皇耶律隆緒準備了六十萬精兵,要跟朕戰一個魚死網破。”

 “六十萬?!”

 呂夷簡三人聽到這個數字,瞳孔也是一縮。

 遼國的六十萬精兵,可不是黑汗王朝那所謂的百萬兵馬能比的。

 黑汗王朝的黑汗王玉素甫,再征百萬兵馬,湊兩百萬兵馬,估計才能跟遼國六十萬精兵一戰。

 由此可見,遼國兵馬戰鬥力之強。

 雖說配備了火器的大宋禁軍,比遼國兵馬更強。

 可遼國兵馬的數量,卻比大宋東北境禁軍的數量多。

 足足多出了三倍。

 呂夷簡三人此前預估,遼皇耶律隆緒很有可能會率領五十萬精兵南下,多少會為耶律宗真留下一些家底。

 可沒想到遼皇耶律隆緒居然如此瘋狂,居然抽空了遼國境內所有的精兵。

 “比我們的預料的數量足足多出的十萬,我們該如何應對?”

 王曾沉聲發問。

 趙禎沉聲道“朕原本打算隻帶上天武軍,不過現在看來,還要帶上一萬捧日軍。”

 呂夷簡忍不住問道“一萬捧日軍能擋遼國十萬精兵?”

 趙禎低聲道“擋是能擋住,只是擋不了多久。”

 張知白遲疑道“那該調何處兵馬?坐鎮北境的鎮北軍,還是坐鎮大理的新軍?”

 王曾皺著眉頭搖頭道“鎮北軍不能調動,楊文廣率領鎮北軍坐鎮北境,就是為了防止遼國的西南路西北路十二班軍。

 新軍坐鎮大理,一面防著青塘,一面防著大理百姓,也不能調動。”

 呂夷簡沉聲道“已經沒有精兵可以調遣了。”

 張知白忍不住問道“現在征兵還來得及嗎?”

 王曾沉吟道“來是來得及,但新兵上了戰場,恐怕發揮不出多少戰鬥力。”

 呂夷簡三人眉頭皺成了一團。

 趙禎卻已經有了打算,“交趾使節可還在京城?”

 呂夷簡三人一愣,齊齊看向了趙禎。

 趙禎道“去告訴交趾使節,朕答應他們內附,也答應了他們到我大宋境內,招我大宋貧寒百姓入交趾做工。

 但為了表明誠意,此次我大宋和遼國開戰,交趾必須出五萬精兵,沿海北上,牽製遼國一部分兵力。

 他們打哪兒,朕不管,朕只需要他們幫朕牽製住遼國一部分兵力足以。”

 呂夷簡沉聲道“官家,交趾乃是外番,不能輕信。更不能將兵事寄托在交趾身上。”

 王曾和張知白讚同的點點頭。

 趙禎坦言道“三位愛卿恐怕不了解新的交趾王,也不了解交趾的現狀。此前朕的四哥謀劃交趾,讓交趾打了數年亂戰,如今交趾境內的男丁,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交趾王急需引進男丁,壯大交趾。

 交趾三面,一面臨海,另外兩面皆被我大宋所控。

 能為交趾男丁的,只有我大宋。

 交趾王為了引進男丁,不惜內附我大宋,甚至開出條件,願意跟我大宋共治交趾。”

 “共治?!”

 呂夷簡三人一臉愕然。

 趙禎點頭道“交趾王允許我大宋派遣官員進入到交趾境內開府建衙。”

 呂夷簡三人一臉難以置信的道“他……他願意成為我大宋的藩鎮?!”

 趙禎提醒道“準確的說,是藩王。”

 呂夷簡三人思量了一會兒。

 呂夷簡凝重的道“交趾王提出此事,恐怕另有盤算,官家不能輕信。”

 趙禎點頭道“朕自然不會輕信。但是朕通過此事可以看出,交趾現在急需男丁,交趾王為了從我大宋引進男丁,願意付出一切。

 他為了我大宋的男丁,可以跟我大宋共治交趾。

 那他為了我大宋的男丁,就能真心實意的出兵幫我大宋。

 我大宋又不需要他們血戰,只需要他們派人到遼國沿海的地方去騷擾遼人,他肯定不會拒絕。”

 呂夷簡三人對視了一眼,覺得趙禎說的有道理。

 只是派遣一支兵馬去騷擾,又不是死戰,交趾王確實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若是大宋遇到了不用出死力,還能獲得巨大好處的事情,滿朝文武恐怕都不會拒絕。

 呂夷簡三人略微思量了一番以後,呂夷簡沉聲道“交趾人可用,但不需要過度仰仗。”

 趙禎緩緩點頭,道“朕知道其中的輕重。”

 王曾沉吟道“交趾王為了從我大宋引進男丁,居然肯付出如此代價,那就說明交趾王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人。

 臣就怕再養出一個西夏來。”

 王曾此話一處,呂夷簡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張知白一臉沉吟,似乎在思量什麽。

 趙禎沒有說話。

 張知白思量了許久以後,開口道“此事到不用太過擔心。西夏之所以能夠坐大,存粹是因為夾在我大宋和遼國之間左右逢源之故。

 交趾卻沒辦法左右逢源。

 此外,交趾王要從我大宋遷移百姓過去,而且還要的是男丁。

 那就說明交趾境內現在大部分都是女流。

 我大宋一向都是男丁掌家,到了交趾以後,必然也會掌家。

 他們在掌家以後,也就掌控了交趾民間的言論。

 他們皆是從我大宋遷移過去的,交趾又有內附我大宋之名。

 所以遇到了問題,他們一定會心向我大宋。

 等他們滲透進了交趾的方方面面,交趾王想要反出我大宋,就得問一問他們的意思。

 此外,我們在遷移百姓的時候,也可以多遷移一些讀書人過去,在交趾境內興教化。

 只要我們吩咐那些讀書人,在興教化的時候,多說一些對我大宋有利的,多教授交趾百姓忠君愛國之道。

 交趾王縱然有心在坐大以後跟我大宋作對,恐怕也很難。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我大宋如今借交趾之力,渡過了眼前的難關,隨後四野之內,便再無人能擋我大宋兵鋒。

 到時候交趾王真要反出我大宋,我大宋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兵力,教他做人。

 交趾地方就那麽大點,交趾王就算費盡心思將交趾弄的兵強馬壯,比黑汗又如何?比遼國又如何?

 我大宋如今面對黑汗和遼國兩國聯軍,尚且遊刃有余。

 難道騰出手以後,還有擔心一個小小的交趾?”

 呂夷簡和王曾聞言一愣,仔細思量了一下以後,覺得張知白說的十分有道理。

 交趾地方不大,就是再發展,也比不上遼國和黑汗。

 大宋如今兩面受敵尚且不怕。

 等到以後一家獨大的時候,還用怕交趾?!

 是交趾怕他們才對。

 到時候有民間的教化做基礎,大宋天兵一道,交趾恐怕就真真正正的變成了大宋之地。

 在交趾王惦記大宋男丁的時候,借用一下交趾之力,順勢在把自己人按插進去,為以後拿下交趾奠定基礎,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呂夷簡和王曾分析過以後,齊齊拱手道“臣讚成從交趾借兵。”

 說到此處,王曾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官家不能太依賴交趾兵,還得再備後手才行。”

 趙禎笑著道“遼兵雖然比你我君臣預估的多了十萬,但朕又不會跟他正面抗衡,所以三位愛卿也不必擔心。

 朕此去真定府,也是以防為主,而不是以功為主。

 從交趾借兵,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說到此處,見呂夷簡三人仍舊皺著眉頭,趙禎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朕原本不打算告訴三位愛卿的,如今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朕就告訴三位愛卿。

 其實遼皇耶律隆緒抽空了遼國境內所有的兵力南下,對我大宋而言,有益無害。”

 呂夷簡三人一臉愕然。

 趙禎幽幽的道“朕其實布置了一道後手,只是一直沒告訴別人。朕可以告訴三位愛卿,但是三位愛卿記得保密。

 若是泄露出去,三位,還有三位家人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按理說,一般碰到了類似的問題,呂夷簡三人就算有心想聽,也不會選擇聽下去。

 但如今事關國運之戰,呂夷簡三人還是選擇聽了。

 趙禎盯著呂夷簡三人道“劉亨帶著五萬兵馬,已經到了大欽島。朕和遼皇耶律隆緒在真定府外開戰的時候,就是他自秦皇島踏入遼國之時。

 此前朕給他的旨意是,讓他帶著兵馬去上京城晃蕩一圈,嚇唬一下遼皇耶律隆緒。

 如今遼皇耶律隆緒將遼國境內的精兵抽調空了。

 朕想著,劉亨怎麽著也得打進上京城裡去看看。

 若是能僥幸抓到耶律宗真。

 你們說說,遼皇耶律隆緒拚死跟我大宋一戰,還有意義嗎?”

 呂夷簡三人聽到此話, 一臉目瞪口呆。

 趙禎見到呂夷簡三人目瞪口呆,哈哈大笑了起來。

 呂夷簡三人在趙禎大笑聲中回過神。

 呂夷簡感慨道“好一招釜底抽薪!”

 王曾撫摸著胡須感歎道“什麽釜底抽薪?!這叫骨中抽髓。真要是能活捉了耶律宗真,以遼皇耶律隆緒的身子骨,恐怕得暴斃在兩軍陣前。”

 張知白苦笑著道“官家既然有如此布置,又何必找交趾借兵呢?”

 趙禎淡然道“總得給遼皇耶律隆緒一個我大宋疲於應敵的感覺吧?再說了,多備一些兵力也沒有壞處。”

 “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

 “我們能算計遼人,遼人也能算計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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