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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第三百一十六章 始於太祖,昌於太宗
寇季邁著輕快的步子,出了皇宮。

 而他任職工部主事的消息,也如同一陣風一樣的傳了出去。

 寇季還沒有回府,劉亨、曹佾二人就已經到了府門口等候。

 寇季的身影出現在了寇府所在的巷子口的時候,劉亨、曹佾二人就急切的迎了上來。

 劉亨一到寇季身前,就急不可耐的開口道:“四哥,聽說你要去工部?”

 曹佾站在一邊,也是一臉疑問盯著寇季。

 寇季讓轎夫先行一步回府,他陪著劉亨二人邊走邊道:“不是要去,而是我已經成為了工部主事。”

 “哎呀!”

 劉亨怪叫了一聲,道:“四哥,工部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工部主事聽著好聽,可手裡的權力還沒有我這個從六品的官大呢。

 寇公難道就沒提醒你?”

 寇季愣了愣笑道:“去工部,是我自己的請求,沒人坑我。”

 劉亨、曹佾二人聞言,皆一臉愕然。

 “你瘋了?”

 劉亨難以置信的盯著寇季問。

 寇季低聲笑道:“我沒瘋……我去工部,自有自己的想法。”

 “工部就一個清水衙門,要啥沒啥,你就算有天大的想法,在工部也施展不開。”

 劉亨喪氣的道。

 曹佾認真的點頭道:“劉亨說的對,你去哪兒都行,就是不應該去工部。

 我伯父回到府上以後,長籲短歎的說,你的仕途完了。

 我找我伯父套過話。

 他告訴我,你哪怕申請外放,也比去工部要強。

 他還說,寇公有意讓你去工部磨練資歷,乃是一步險棋。

 因為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曹佾這話說的委婉,但是寇季卻聽懂了裡面的深意。

 曹瑋的意思很簡單,寇季去了工部,若是寇準有什麽意外,那他很有可能就待在工部內,一輩子也出不來。

 寇季領著二人進了府,饒過了影壁後,低聲笑道:“你們放心吧。我自有算計,絕不會在工部閑賦下去。

 倒是你們二人得加把勁了。

 我已經升任到了正四品,你們兩個還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劉亨翻了個白眼道:“你那正四品的官,還沒有我們兩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手裡的權力大。”

 曹佾哭笑不得的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升官如同吃飯喝水啊?

 你入仕至今,也就兩年多吧。

 別人一個任期還沒滿。

 你已經從一介白身,升任到了四品大員

 已經走完了別人一輩子也走不完的路。

 若不是我二人跟你相交甚密,知道你對朝廷的功勞不小,八成會認為,你是靠著太師的提攜爬上去的。”

 “嗯?!”

 寇季瞥了二人一眼。

 劉亨、曹佾乾巴巴一笑。

 劉亨追著寇季問道:“聽四哥你剛才的意思,似乎去工部另有謀劃?”

 寇季聞言,還沒開口,曹佾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瞪著眼睛問寇季,“你……你不會是想去跟少府監、將作監搶權吧?”

 寇季疑問道:“有何不可?”

 曹佾緊張的道:“萬萬不可,你去跟少府監和將作監搶權,純粹是找死。”

 雖然寇季已經從李迪、王曾二人嘴裡知道了少府監、將作監水很深,但是見曹佾如此緊張,他還是想聽一聽曹佾能說出什麽不一樣的話。

 於是乎,他一臉疑問的道:“少府監、將作監,有那麽可怕?”

 曹佾苦著臉道:“那不是可怕,那是動不得。一動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寇季沉吟道:“會惹上誰?”

 曹佾瞥了瞥廳堂前的寇府仆人,沒有言語。

 寇季會意,領著二人到了寇府內的一處偏院。

 坐定以後,讓府上的仆人備上了一些酒菜,再吩咐人守在了門口。

 曹佾才緩緩開口,“一旦你動了少府監、將作監,就等於跟汴京城裡八成的武勳,四成的文臣,宗室上下,所有人為敵。”

 劉亨聽到這話,一臉駭然。

 寇季皺眉道:“有你說的這麽恐怖?”

 曹佾苦笑著點點頭,“或許比我說的還恐怖……”

 頓了頓,曹佾提醒道:“你只需要想想,朝廷每年的稅負收繳入國庫以後,有近五千萬貫的錢財,要經過這兩監之手,你就知道他們有多恐怖了。”

 寇季剛要張口,曹佾又緊接著道:“單單是少府監,每年要鑄造出的銅錢,就多達三千萬貫。

 這些錢是怎麽來的?

 就是朝廷收回來的舊錢融化了以後鑄造的。

 對於鑄造,你也不陌生,應該知道,鑄造會有所損耗。

 每年少府監呈報上去的損耗,就多達百萬貫。

 但是以舊鑄新,真的有這麽大損耗?

 明顯沒有。

 那麽這些多呈報的損耗哪裡去了?

 被宗室上下給瓜分了。

 除了鑄錢,少府監還有其他職能,比如鍛造門戟等。

 但它們大多都是禮器,損耗特別少。

 往往一套禮器,可以用數十年。

 但是朝廷仍然年年在鑄造禮器。

 但朝廷的禮器卻不見多。

 這其中的貓膩,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明白。”

 寇季沉吟道:“你是說,這些錢都被宗室給瓜分了?”

 曹佾攤開手道:“不然呢?兩代以內的宗室嫡系還有朝廷厚賜。

 可兩代以外的那些庶子,誰管他們死活?

 他們又不能出仕為官,不能撈錢。

 就只能借著少府監的錢財過活。”

 寇季意外道:“他們已經沒了權勢,如何從少府監撈錢?”

 曹佾含糊的道:“自然有人為其張目。

 雖說他們不是嫡子嫡孫,但身上一樣流淌著趙氏血脈。

 趙氏宗親,自然不會看著他們餓死。

 但他們也不會拿出自己的錢財去供養這些人。

 所以只能讓他們從朝廷身上吸血。”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想評判此事。

 劉亨在一旁聽著直吸冷氣。

 江山是誰家的?

 趙家的。

 趙家的人都在背地裡挖趙家的牆角,怎麽能不令人吃驚?

 劉家終究不是什麽傳承多年的大家族,所以根本不明白大家族族人的處事方式。

 在傳承了多年的大家族的族人中,旁系旁支,趴在嫡系嫡支身上吸血、佔便宜,是一種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同樣是一個祖宗,你過的好,我過的差,我拿你一些東西,就是應該的。

 全然不在乎,他這麽做,會不會對嫡系嫡支造成什麽威脅。

 所以這種事情,不止趙氏皇族有,其他豪門大戶也有。

 只是有些嫡系寬容,有些嫡系狠辣而已。

 寬容的嫡系,會在旁系旁支拿了東西以後,教訓一兩句,又或者乾脆裝作沒看見。

 比如趙氏皇族。

 狠辣的嫡系,會在旁系旁支拿了東西以後,拉著他們出來賣命,又或者砍掉他們,將他們逐出宗族。

 就像是一棵樹,長歪了,有些主人會出手修剪它,有些主人則對它們不管不問。

 趙氏皇族掌管者,大概屬於後者。

 寇季默默的將此事記在了心裡,因為他感覺,他遲早要跟趙氏宗親們對上。

 這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能成為他收拾趙氏宗親的突破口。

 寇季盯著曹佾道:“那將作監呢?”

 提到將作監,曹佾有些不自然,他吞吞吐吐的道:“將作監就有些複雜……”

 寇季看到他這個反應,就知道,將作監的諸多撈取好處的勢力中,必然有曹家存在。

 他盯著曹佾道:“你放心大膽的說,我和劉亨都會為你保密。”

 曹佾尷尬的道:“其實也不算什麽秘密,就是說出來有些羞恥。”

 曹佾頓了頓道:“將作監掌管的遠比少府監要多。

 少府監脫胎於內府,以前由宦官掌管,脫離了內府以後,由文思院掌管。

 基本上沒有脫離趙氏的手。

 但是將作監就不同了。

 將作監鑄造器械、軍械的事由,皆由汴京城內幾大家子掌控著。

 其中就包括我們曹家。

 每年朝廷在軍械鍛造上會投入數百萬貫,乃至於上千萬貫。

 其中有一半就被吞沒了。”

 寇季聞言,嘴角直抽抽。

 曹佾見此乾笑道:“你去過保州,見過保州保塞軍的軍械。

 他們拿著的大多都是太祖年間,又或者太宗年間鍛造的兵刃。

 不止是他們,全大宋的廂軍,大多都是如此。

 除了上四軍以外,其他各路禁軍的軍備,其實也都是幾年前的。

 但是各地每年都會呈報一些需要鍛造的軍備上來……所以……”

 寇季歎氣道:“你們真是黑了心了,喝兵血也就算了,還要兵的命。”

 曹佾苦笑道:“這在汴京城裡其實不算秘密。

 而且,這也不是我將門非要貪的。”

 寇季沒好氣的道:“還有人逼你們貪汙不成?”

 曹佾哭笑不得的點點頭。

 寇季給了曹佾一個你在逗我的眼神。

 曹佾見寇季不信,無奈的解釋道:“此事還得從當面太祖杯酒釋兵權說起。”

 寇季、劉亨聞言,做出了一副側耳聆聽的架勢。

 曹佾說道:“當年太祖杯酒釋兵權,我們幾大家就感覺到了危險。

 畢竟,為了江山穩固,殺死開國功臣的事情屢見不鮮。

 手裡沒了兵權,心裡自然慌。

 就在大家都慌神的時候,太祖許給了我們幾大家好多錢財。

 幾大家的人一看,太祖這是在拿錢安撫大家。

 為了怕太祖手裡的刀隨時落下來,幾大家的人就是能開始撈錢。

 想方設法的撈錢。

 讓太祖看到,我們幾大家的人都談戀富貴,無心權柄,更無心作亂。

 事實證明,我們幾大家的人貪的越歡,太祖就對我們越放心。

 不僅護著我們幾大家的人貪錢,偶爾還背地裡推波助瀾的給我們送錢。”

 曹佾看著寇季,滿臉苦澀的道:“我祖父告訴我,石家父子,白天在汴京城裡欺男霸女,巧取豪奪,一車車的錢往府上拉。

 晚上的時候,父子二人守著錢車,失聲痛哭。

 汴京城的人都說,石家的人貪得無厭,石家的人為了錢財壞事做盡。

 可沒幾個人知道,石家父子,其實根本不愛錢。

 他們府上的錢,早在他們進去汴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多的花不完了。

 而以他們父子的功勳,朝廷每年賜下的賞賜、俸祿,也足夠養活一大家子了。

 錢對他們而言,其實沒多少作用。

 他們之所以那麽做,是為了保命。”

 寇季聽到這裡,歎息了一聲沒有多言。

 曹佾口中所述的其中一部分,史書上有記載。

 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以後,往日裡一個個安份的開國大將,一個個都變成的貪得無厭之輩。

 其中貪汙的最凶殘的就是石守信父子。

 後面的事情,不需要曹佾多解釋,寇季也清楚。

 宋太祖趙匡胤開了個頭,武勳們就刹不住了。

 宋太宗趙光義登基以後,為了盡快的穩定朝綱,為了粉飾他的一些小秘密。

 不僅沒有阻止武勳們貪汙,反而在背後當推手,繼續推波助瀾。

 先帝趙恆登基以後,武勳們貪汙已經變成了習慣。

 趙恆是多麽熱愛和平的一個人?

 他不僅不願意跟遼、夏開戰,也不願意跟武勳們對著乾。

 他不想找任何人麻煩,也不想讓任何人找他麻煩。

 只要能用錢財解決的問題,他都喜歡用錢財解決。

 反正他有錢。

 他隻想一個人認認真真的修仙。

 所以,武勳們貪汙他也沒管。

 一直脫到現在,朝廷想不讓武勳貪汙都難。

 寇季不想評判這件事,他盯著曹佾,問道:“那文官又是怎麽摻和進去的?”

 曹佾沉吟道:“聽說跟已故的宰相趙普有關。

 太祖在位的時候,趙普擔任宰相,貪汙受賄被太祖親眼撞見。

 太祖罷黜了他宰相的身份。

 太宗繼位以後,恢復了趙普的宰相之位。

 為了借趙普之力,穩定朝局,他默許了趙普貪汙。

 趙普的手自然不可避免的想伸進將作監。

 只是當時將作監被我將門掌控,趙普一時半會兒插不上手。

 由於朝廷在科舉的時候,新科一甲進士,會被授為將作監丞。

 趙普就是借著這一點,收了兩個一甲進士門生,打破了我將門在將作監一家獨大的局面,把手伸進了將作監。

 此後宰相、參知政事的繼任者,或多或少,都會對將作監伸出手。

 久而久之,將作監裡面的各家勢力,就變得錯綜複雜。”

 “我算是聽明白了……貪汙之風始於太祖,昌於太宗……”

 劉亨呲著牙花子,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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