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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第三百七十二章 何為軍?
“很難猜嗎?跟你交好的,又能說得上話的,只有曹家、李家。其他幾家,也不會找你。”

 寇準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寇季尷尬的笑了笑。

 寇準的話倒是在理,但是他總有一種被人小瞧了的感覺。

 寇準說完以後,沉吟了片刻,盯著寇季問道:“他們二人找你,說了些什麽?”

 寇季坦言道:“他們二人說,祖父要是執意要裁撤中原腹地的廂軍的話,他們可以放棄。但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線,若是祖父要動禁軍的話,就觸碰了他們的底線。”

 寇準微微挑了挑眉頭,沉吟道:“若是老夫動了禁軍,他們又當如何?”

 寇季搖頭道:“那他們倒是沒說……他們也不可能把反擊的法子,告訴我啊。”

 寇準緩緩點頭,思量道:“他們的話,也只是代表著曹、李兩家,其他幾家,他們又代表不了……”

 寇準嗤笑了一聲,“若是他們能代表其他幾家的話,老夫或許還可以跟他們談一談。可他們僅代表曹、李兩家的話,那就算了。

 曹、李兩家固然在喝兵血,可哪裡比得上其他幾家。

 那幾家才是大頭。”

 寇準說完這些以後,突然看向寇季,詢問道:“此事你怎麽看?”

 寇季思量了一下,道:“今天我思量了一天,覺得可以答應。”

 寇準愣愣的看著寇季,道:“怎麽講……”

 不等寇季開口,寇準皺起眉頭道:“這麽做,跟你的一些謀算可不否啊。”

 寇季笑道:“我的謀算是我的謀算,跟這並不衝突。就算有衝突,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寇準聞言,若有所思。

 寇季繼續笑道:“祖父若是答應了他們,之後處理曹、李兩家在廂軍中的空額、空餉問題的時候,就不會遇到阻攔。

 其他幾家見此,反抗的力量,恐怕也會變得很小。

 祖父可以順利的精簡掉中原腹地中的那些廂軍,而不會引起太大的動蕩。

 至於禁軍的問題,我們可以徐徐圖之,不必急於一時。”

 寇準哭笑不得的道:“你是想讓老夫先答應他們,然後順利的處理了廂軍以後,再慢慢圖謀禁軍。做出爾反爾的勾當?”

 寇季笑著疑問道:“祖父以為不妥?”

 “哈哈……哈哈哈哈……甚合老夫心意……”

 寇季聞言,會心一笑。

 寇準笑過以後,盯著寇季道:“老夫跟你這是在與虎謀皮,若是答應了他們以後,拿了他們主動交出來的好處,再出爾反爾,他們的反擊一定會變得更激烈。”

 寇季笑道:“那也要看看他們到時候有沒有反擊的機會。”

 寇準會心一笑,“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

 “……”

 祖孫二人像極了一大一小兩隻狐狸。

 一夜無話。

 翌日。

 起床以後。

 寇準便入了皇宮,召見了曹瑋。

 寇季則代替寇府,開始四處拜訪親朋好友。

 初三的時候。

 又帶著向嫣回了一趟向府,順便看了一下向敏中的身體狀況。

 向敏中大概是不行了,每天大部分時間在沉睡,有時候跟著說著說著話,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見到了寇季、向嫣的時候,除了一個勁的催他們快點生孩子以外,其他的話根本不多講。

 向家五子中,有人已經開始暗中爭奪家產,他也視若無睹。

 寇季也懶得搭理向家的破事。

 只是陪著向敏中聊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向府。

 初四的時候。

 寇季代表著趙禎,趕著一大批的豬羊,押解著好幾車的酒水,出了汴京城,去犒勞虎字軍。

 虎字軍恪守軍令,除夕夜也不忘趕路,前往汴京城,幫趙禎大大的漲了一次臉。

 狄青在宮裡勇戰遼國勇士,又一次幫趙禎漲了一波臉。

 如今,虎字軍已經成了汴京城內百姓們熱議的話題。

 也成了汴京城內許多人想要一探究竟的一支蒙著神秘面紗的軍隊。

 一些好著書立說的人,在寇季走親訪友的時候,撞上了寇季,紛紛向他討一個人請,想去虎字軍一探究竟。

 卻被寇季拒絕。

 虎字軍幫趙禎大大的漲了兩次臉,趙禎自然需要犒勞他們一番。

 只是趙禎不便於出宮,所以就由寇季代勞。

 虎字軍被安置在了城外一處空閑的營地內。

 寇季到了以後,早已得到了通知的狄青、朱由二人,率領著一眾正將、部將在轅門口等候。

 見到了寇季以後,齊齊迎上前施禮。

 “卑職等人,參見寇統製!”

 寇季擺手道:“不必多禮……本官今日前來,是代替官家犒勞諸位,並沒有披甲,爾等也不須稱呼本官為統製。”

 狄青等人一臉愕然的看向寇季。

 不明白寇季說這句話的意思。

 就聽見寇季繼續說道:“本官今日就為虎字軍定下一條新規矩,除了官家外,非披甲者,非犒賞三軍時間,不得入營,擅下的軍令,軍中上上下下也無需遵從。”

 狄青聽著,一頭霧水。

 跟隨在狄青身後的朱由等人臉色卻微微一變。

 跟隨在寇季身後那些同行的宦官,臉色也有些變化。

 狄青雖然入伍兩載,也經歷過戰事,但是軍中的一些潛藏的規矩,他還沒有吃透,不太能理解寇季這句話的意思。

 可其他人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寇季這句話的意思。

 寇季立下的這個規矩,算是斷了一些宦官、監軍之流,橫加指責軍務的職權。

 那些被派遣到軍中擔任監軍的宦官,又或者文臣,若是想要橫加指責軍務,就必須披甲。

 可朝廷又有規矩,軍中甲士,必須遵從將令。

 所以說,即使以後朝中派遣了監軍入營,也無法對軍中的軍務,橫加指責。

 不披甲,不能入營。

 披甲入營,又得受將令節製。

 監軍之流,在虎字軍中,將會變成一個擺設。

 寇季立下了這個規矩,倒不是為了提高自己在虎字軍中的威信,想方設法的把虎字軍據為己有。

 而是為了避免那些監軍之流的人,以後上了戰場以後胡亂乾預戰事。

 若是李迪、王曾、寇準等人乾預戰事,寇季或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些太宗在位的時候出來的進士,多多少少學過一些武藝、看過一些兵書,也去戰場上走過幾遭,多少懂一些。

 可先帝在位期間,以及之後出來的進士,多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有些人甚至連兵書都沒看過。

 趙括好歹能紙上談兵,他們若是紙上談兵的話,恐怕都說不明白,更別提插手軍務。

 所以寇季必須絕了這些人插手虎字軍軍務的職權。

 避免自己辛辛苦苦弄出來的虎字軍,因為這些人的愚蠢而葬送。

 至於定下這個規矩以後,會不會被彈劾,會不會被指責,寇季一點兒也不擔心。

 陳琳安插在虎字軍中的那些人,可不是擺設。

 虎字軍中的正將有四人,其中有兩人就是陳琳搜羅來的。

 更別提其他職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軍官。

 為了往虎字軍安插這些對朝廷、對官家忠心耿耿的軍官,陳琳可沒少謀劃。

 他們不僅身家清白,對官家、朝廷忠心耿耿,身手、兵法謀略也不弱。

 只要寇季不刻意的剔出他們,他們的本事足以在他們現在的位置上穩穩的坐著。

 寇季定下了這麽一道規矩以後,在狄青等人恭迎下,進入到了虎字軍的營地。

 依照寇季的暗中吩咐,虎字軍在入營以後,就卸了甲。

 盔甲皆藏在了軍營裡的庫房裡,由一些對寇季忠心耿耿的虎字軍將士把守。

 所以入了軍營以後,入眼的是一群跟寇季年齡相仿,又或者比寇季還年幼的軍卒們,身穿著素衣,在操練。

 操練他們的,正是虎字軍總教頭彭越。

 彭越在到了保州以後,經不住虎字軍的誘惑,以及陳老頭等人軟磨硬泡,最終還是入了虎字軍。

 “殺……”

 “殺……”

 “……”

 軍卒們一個個紅著臉,持著刀,在彭越的引領下,揮刀砍殺。

 他們口中喝出的氣,凝成了白霧,在他們鼻前飄蕩,漸漸消散。

 一道白霧消散以後,另一道白霧接踵而至。

 顯然。

 他們很賣力。

 彭越教授給他們的刀法並不複雜,僅有簡短的幾式,卻很實用。

 軍卒們使起來,氣勢如虹。

 雖未披甲,但是那喊殺聲卻很懾人。

 “不錯……”

 寇季盯著正在操練的虎字軍,滿意的點點頭。

 寇季並沒有仗著後世學到的那些練兵的東西,橫加指責。

 彭越,靜塞軍出身。

 他訓練的,必然是騎兵。

 而寇季在後世,並沒有接觸過馬軍。

 他所知道的那些練兵的東西,自然不適合套用在馬軍身上。

 什麽隊列一類的東西,你指望他們胯下的馬匹能夠聽懂?

 營地裡除了馬軍,還有步軍、弓軍在操練。

 一支完整的軍隊,並不只有一個單一的兵種。

 各兵種共存,分工明確,組成的戰團,才算是一個完整的軍隊。

 什麽全員步卒,全員馬卒的軍隊,純數扯蛋。

 似靜塞軍、鐵林軍等大宋已知的強大的騎兵軍中,除了固有的騎兵以外,還輔有步卒、弓弩兵、輜重兵、散騎等等。

 靜塞軍糜爛之前,馳騁戰場,打出了那麽多功績,除了他們本身強橫以外,還有一直跟隨著他們的輔兵的功勞。

 不然,以靜塞軍的機動力,如何在唐河一戰中,擊潰了遼軍,還能追出去數十裡?

 靜塞軍是重甲騎,往往在戰場上廝殺一陣子後,馬匹、軍卒,就累的渾身大汗。

 需要休息,補充水分,換馬等等作業。

 若是沒人幫忙,早就被敵人拖垮,累死了。

 所以,一支完整的軍隊,絕對不是由一個單一的兵種組成的。

 “讓他們休息,準備開夥……”

 寇季巡視了一圈虎字軍的將士們以後,對身後的狄青吩咐。

 為了增強狄青對虎字軍的約束力、掌控力,寇季並沒有仗著身份,直接下令。

 狄青抱拳答應了一聲,立馬派人去傳令。

 很快。

 虎字軍的將士們就停止了操練。

 將士們將手裡的武器擦拭乾淨以後,纏上了代表著自己身份的布條以後,相繼將武器存入到了自己營帳之中。

 然後三五成群的出了帳篷,圍著寇季,以及寇季身後帶來的那些羊豬牲畜,竊竊私語。

 一些看出了寇季身份的,或者覺得寇季眼熟的人,盯著寇季瞧了許久以後,趕忙拉著身邊的人,給寇季施禮。

 寇季對保州軍民有活命之恩,他們中間幾乎所有人都是從保州軍民中挑選出來的。

 甚至每個人都進過祠堂,給寇季的神像,還有趙禎的神像上過香。

 所以見到了寇季以後,不需要人吩咐,他們會果斷施禮。

 “見過恩公……”

 狄青要開口,寇季卻攔下了他,笑呵呵的對他們喊道:“軍營裡沒有恩公,只有將官和軍卒……”

 將士們呵呵一笑,卻沒有再開口。

 他們覺得稱呼寇季一聲恩公,顯得親近。

 稱呼寇季統製的話,太生分。

 寇季也沒有強硬的要求他們稱呼自己統製,繼續對著他們喊道:“一個個別瞧著了……回殺豬宰羊的,去夥房報到。今日我奉官家之命,來犒勞你們,酒肉管夠。

 若是因為夥房太忙,吃不上酒肉,可別怪我。”

 將士們一聽這話,哄一聲,怪叫著跑向了夥房。

 寇季瞧著他們跑開的身影,又喊了一聲,“不滿十七的,今晚不許喝酒。各營、各部頭領負責監督。”

 有幾個十六歲的少年, 聽到寇季這話,腳下一頓,臉上有些發苦。

 從他們身旁跑過去的兄長們,擠眉弄眼的道:“不怕……咱們保州的算法,跟汴京城的不同。咱們將虛歲……”

 幾個十六歲的少年們聞言,咧嘴笑了,猛點頭。

 一群將士們,甭管會不會殺豬宰羊,都湧向了夥房。

 不會殺豬宰羊,難道還不會拽著豬羊的腿,給宰殺的人提供便利嗎?

 等寇季帶來的豬羊送到了夥房以後,一聲聲的慘叫聲開始響起。

 營地裡的所有人卻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唯有一人不開心。

 此人便是彭越。

 彭越黑著臉走到了寇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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