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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偉大舵手》第一百四十六章圖謀
  田爾耕,任丘人,前兵部尚書田樂之孫,以蔭錦衣衛百戶入職,歷千戶、南鎮撫使,因為奉聖夫人子侯國興深交,遂升指揮僉事,在錦衣衛之內,與指揮僉事掌北鎮撫司的許顯純並稱一時瑜亮。
  只不過許顯純以戰功升,而田爾耕則是溜須拍馬,為人不齒。
  候國興本一無賴兒,母客印月為奉聖夫人後,蔭補為錦衣衛千戶,其後一月數升,由千戶至指揮僉事、指揮同知,不過這都是勳職虛銜,他也是隻拿工資,不乾活那種,朝臣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好了,皇帝居然如此胡鬧,將一重要職位交給一無賴兒,還是威迫老臣退休讓位,駱思恭官聲不錯,很受士大丈們認可,如此目無王法,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六科給事中、十三禦史紛紛上書彈劾,卻全部被司禮監魏忠賢壓下,在米柱出使河東時,候國興晉升為錦衣衛揮使,官居三品。
  侯國興以一無賴兒得蔭補為錦衣衛千戶,己是祖墳冒青煙,領著高薪厚祿,每日吃喝玩樂、打架鬧事,好不快活,為何會突然想為國出力?
  候國興自襲職之後,每日流連於勾欄和青樓,是八大胡同的常客,身邊更是聚了一群走狗,以打架鬧事為樂,成為有名的頑主。
  有一天他們在陝西胡同快活,與另一夥地痞打架爭粉頭,他們是大獲全勝,打得對方潰不成軍,哭爹喊娘,但他們也讓東廠全拿了,報出了老娘的名號才僅以隻身幸免,而他的手下們全被捉去糞廠做工,生不如死。
  以前他覺得在院子裡打架,贏得粉頭們一喝彩之聲,就是風光了不起,這當官才是,你想怎麽威風就怎麽威風,這常在八大胡同裡混的,有幾夥人,他們打架,互有輸贏,贏的人就威風八面,粉頭們爭相討好,成為英雄團隊,但這些爭雄鬥勝的英雄團隊,在東廠風憲官面前,誰人不是鷓鴣一樣,緊緊伏於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放了一個屁,就惹怒了東廠的大爺。
  候國興驚歎曰:“大丈夫當如此。”
  回到家裡,客氏在宮裡回來,她在宮外有別宅,有時回來住,看見侯國興面腫鼻青,勃然而怒:“你除了會玩女人打架,還會幹什麽?以後還和這些豬朋狗友來往,腿都打斷。”
  侯國興就是一個強驢,他怒道:“誰叫你給我謀的差事,就是混吃混喝等死的。”
  客氏道:“怎的?給你謀一個錦衣衛差事,還沒辱了你不成?安排你去朝廷上班如何,你認得字嗎?”
  侯國興道:“我年輕力壯,有的是力氣,願去邊關打仗,就是死在了邊關,也勝於此天天讓你罵。”
  客氏勃然大怒,喝道:“啥!去當兵?老娘這就打死你,省得煩心。”隨手抽過身邊侍女的拂塵,直接打過去。
  侯國興轉身就跑,客氏更怒:“還敢跑?”她追了出去,侯國興忙躲在圓桌後,和老娘繞圈子,他惱羞成怒,大聲道:“你當著下人面前如此辱我,我死給你看。”
  客氏道:“好!這裡有一把刀子,你有種就自殺一下給老娘看。”一個割破手指都要哭的人,如何有勇氣自殺?此子如此頑劣,不打是不行的了。
  侯國興怒道:“是呀!我就該死了,好讓你和那倆死太監再生一個。”
  兒子戮破了心中醜事,客氏十分羞怒,拿一個花瓶就砸過去,侯國興怒而離家出走。
  侯國興在街上策馬狂衝,居然衝撞翻了田爾耕的轎子,田爾耕武官出身,但是養優處尊慣了,也喜歡坐轎子的氣派,轎子被撞翻,他跌了一個狗啃屎,十分恚怒,就沒有人當他這南鎮撫使是一回事嗎?
  他剛從指揮使那裡回來,駱思恭建議將他升為指揮僉事,這本是好事,但駱思恭想讓他兒子駱養性任南鎮撫使,這等於把他架空,一個不掌實缺的指揮僉事,什麽都不是。
  這駱思恭為兒子謀不到北鎮撫使,就謀南鎮撫使,說好的自己人呢?也在必要的時侯被犧牲掉,田爾耕現在是十分羨慕許顯純,這個家夥,以指揮僉事掌北鎮撫司,在關外遼東呼風喚雨,好不快活。
  田爾耕正要下令將撞他的人拿下,都發現是宮外第一紅人客氏之子,他隻好道:“侯公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
  侯國興道:“你認識我?”
  田爾耕道:“本官錦衣衛南鎮撫使田爾耕,怎麽會不識衛所內的千戶官。”
  候國興道:“既然認識,就爽快點,開一個價,我該賠多少錢。”
  田爾耕道:“既然是同袍,說錢就見外了,如公子不見外,我們可以去喝一杯。”他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機會。
  侯國興被一個大官請吃飯,十分高興,本著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心,說道:“甚好!甚好!”
  這樣,侯國興就和田爾耕這陰險狡詐的人認識了。
  侯國興是狗肚藏不得三兩酥油的人,幾杯下肚,就將心中的苦悶委屈如數吐出,他胸有大志,卻報國無門,地位尊貴,卻有兩個太監爹,十分丟人。
  在有心人的傳播之下,魏忠賢、魏朝、客印月之間的風流韻事不但在宮中沸沸揚揚,在京城也是街知巷聞,昨日他與新誠伯的兒子打架,對方就惡毒的咒罵:“莫慌!你老娘無論許了那個太監,都是姓魏。”
  田爾耕覺得機會來了,說道:“我觀侯少天庭飽滿、地角方圓、英武不凡,又與今上乃一母同乳,有比身份,何不出仕為官,為國出力?”
  在田爾耕的曲意奉迎之下,他們成了知交好友,開始稱兄道弟了。
  候國興這是有自知之明,慚愧道:“其實我不識字,如何可以當官?”
  田爾耕道:“誰人說不識字就不可以當官,當今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公公不是不識字嗎?他這秉筆太監不也當得好好的,當官的隻管施發號令,自有手下們去做,關鍵是侯少有沒有為國出力之心。”
  侯國興道:“這麽簡單?”
  田爾耕道:“就這麽簡單,關鍵是手下有一群可用之人,本官掌經歷司,錦衣衛裡有多少人才,本官一清二楚。”
  這侯國興的雄心被田爾耕激發,他說道:“老田你說我當什麽官兒好!”
  田爾耕道:“當然是當錦衣衛指揮使啦!以公子之才,執掌了錦衣衛,就可以做出像東廠米柱一樣的大事。”
  米柱在京城,大大有名,是侯國興羨慕嫉妒恨的對象,能成為另一個米柱,絕對是他夢寢以求的事。他說道:“這錦衣衛指揮使可容易當上。”
  田爾耕道:“侯少去找魏公公,必有所獲。”
  巧好此時發生了一件事,為他大開了方便之門。
  在宮中值班的太監是不能夠在宮內生火做飯的,所以太監們只能吃自帶的冷餐,然而宮女則是可以起火煮飯的,於是太監們便托相熟的宮女們代為溫飯。
  久而久之,宮女與太監結為相好,稱作“對食”,又作“菜戶”,意思是說不能同床,但只能相對吃飯,互慰孤寂而已,事實上與外面的夫婦關系沒有異處。
  其實早在漢代,宮裡的這種男女互助的“對食”關系就已經存在了。到了明代,宮中的太監們漿洗做飯有困難,宮女們挑水劈柴乏力氣,就這樣在原來的基礎上又互相補充,又有助於穩定宮內的人員隊伍的“對食”現象也就更為嚴重了。
  萬歷皇帝原本最痛恨宮中這種不倫不類的男女配對關系,也曾禁止過這些行為,但這是人們的基本需求,禁也禁不住了,隨性後來他也就不管了。
  客氏本是魏朝對食,但她生性水性楊花,又與魏忠賢勾搭上,這讓魏朝知道了,便有大鬧司禮監之舉。
  就在前日晚, 時近丙夜(半夜零點),魏忠賢和客氏在乾清宮西閣親熱嬉鬧。恰巧魏朝路過,聽到裡面的嬉笑聲,嫉妒心頓生,於是他一腳把門踹開,揪住了魏忠賢,掄拳就打,二人你來我往就是一場惡鬥。魏忠賢雖年長於魏朝幾歲,但他年輕的時候騎馬射箭都練過,所以身手還算敏捷一些,幾拳就把魏朝打倒在地,打得魏朝鼻青臉腫。
  魏朝見局勢對自己不利,趕緊拽過客氏就跑,魏忠賢跟在後面追趕。兩人醉罵相嚷,一直打到乾清宮外,驚動了已經睡下的皇上。司禮監掌印王安、李實、王體乾、高時明等人也都被一一驚醒。
  什麽人會這麽大膽?趕在乾清宮外打罵?朱由校穿衣起床,到了殿內,王安等八名太監侍立兩側,二魏也是並跪禦前聽處分。幾個太監知情,就對朱由校說:“憤爭由客氏起也。”
  朱由校一聽便明白了,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態度和藹地對客氏說:“客奶,隻說誰替爾管事,我替爾斷。”
  現如今有皇帝願意作裁判,客氏當然就敢大膽地說出她自己的意願了。她很早就厭惡了魏朝的“佻而疏”,轉而喜歡上了魏忠賢的“憨而壯”,便看了看魏忠賢。
  這樣表態之後,天啟帝當場就點了鴛鴦譜,讓魏忠賢今後專管客氏之事。名義上雖然是讓魏忠賢負責那些有關客氏的事務,實際是皇帝給他們倆做了大媒,成其好事。
  至於魏朝,則逐去兵仗局聽差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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