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托卡夫斯基的離開,基裡爾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接手柴院的交響樂團了。
他剛剛得知這個消息,就興衝衝衝到了奧列格校長的辦公室裡,毛遂自薦道:“校長,我可以!我可以擔當這個重任!”
然後他就發現,幾名校董都在,正在討論著什麽。
聽到基裡爾的話,奧列格校長愣了一下,然後欣慰道:“太好了,在我們招聘到新的指揮之前,你來擔當這個重任,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招聘到新的指揮?
都有我了,為什麽還要新的指揮?
難道你們就這麽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校長,我是想要成為柴院交響樂團的真正指揮!”
看奧列格校長竟然還在猶豫,基裡爾真的是非常傷心。
這麽多年,他兢兢業業地幫托卡夫斯基當替補,在這家夥生病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撂挑子不乾的時候,幫他擦屁股、頂缺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這家夥撂挑子走了,你們還不想要我?
我比托卡夫斯基那家夥,到底差在了哪裡?你們倒是說啊!
基裡爾是一個懦弱的人,一直以來,他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後面偷偷的經營。
但此時此刻,他卻真的怒了,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怒喝道:“校長,您難道不擔心我也離開嗎?”
“呃,當然,當然,您現在是樂團最好的人員,這是肯定的……”奧列格校長道。
然後,他發現,原來奧列格校長的演技,真差。
基裡爾憤而離開了校長辦公室,來到了柴院交響樂團排練的音樂廳裡,就看到整個柴院的交響樂團都已經亂了。
大家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什麽。
他背著手走進了大廳裡,咳嗽了一聲。
然後就發現,所有人都回頭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理他。
“老師走了的話,我們怎麽辦?唉,我剛剛加入了樂團啊!”
什麽叫老師走了你們怎麽辦?你們還有我啊!
“如果是為谷小白演出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老師的做法。”
什麽?托卡夫斯基這家夥,終究是跑去給谷小白打工了嗎?這個叛徒!
“對啊,那可是谷小白啊。”
谷小白怎麽了?谷小白就有什麽了不起的嗎?
“那我們怎麽辦?我們要留下來嗎?”
什麽?難道你們也想走?
基裡爾真的坐不住了。
柴院交響樂團的樂手們,大多是柴院的學生,但其中重要的職位,譬如各種首席等,其實也是對社會公開招聘的,只是柴院的畢業生們,大多喜歡將留在柴院交響樂團,作為自己的選擇罷了,就和其他學校的學生畢業了之後,留校一個概念。
而托卡夫斯基的離開,讓他們也開始為自己做打算了。
“其實我很想跟老師一起走,但是……老師會不會看不上我們啊!”
“如果老師能看得上我們,就不會出走了吧……”
“如果是小白的話,一定可以幫老師組建一個夢幻的團隊吧。”
“無論如何,我想要去應聘一下……”
聽著他們的話,基裡爾冷哼道:“他們能夠組起來一個隊伍再說吧!”
組建一個交響樂團,哪裡是那麽容易的?
而且從頭開始組,更不容易。
一個樂團,需要志同道合,有著共同藝術理念的音樂家們共同努力,共同磨合。
谷 而任何好的樂團,其實都是有著悠長的歷史傳承的,甚至一個頂級的樂團,需要幾十年的幾代人的努力。
頂級的大師、頂級的樂手、內部的梯隊培養……
缺一不可。
最關鍵的是,那些頂級的樂手,又不是傻子。
他們每個人都早就有了自己的蘿卜坑,普通的畫餅,都畫不出來他們想要的樣子。
藝術家們是要吃飯的,但頂級的藝術家們,一定是有自己的藝術追求的。
最頂級的那波人,早就已經超越了“吃飯”的需求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暴發戶,想要出資組建自己的樂團,但他們能花錢挖過去的,大多都是一些沽名釣譽之輩,引不來真正的頂級樂手,也無一例外都是在燒錢結束之後,宣告失敗。
想要讓人加入你的樂團,你至少要讓他們對你有信心。
一個托卡夫斯基,真不見的能夠讓最頂級的樂手們,對他有信心。
其實,托卡夫斯基自己也知道這點。
其實他壓力也非常大。
一方面,他離開了自己已經供職了二十多年的樂團,內心其實有些彷徨。
另一方面,郝凡柏給他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
想要把一個大樂團的框架搭起來,需要的是什麽?
是最頂級的樂手。
普通的樂手,終究是好招募的,螺絲釘之類的東西,隨便哪裡都有很多。
而大樂團最重要的骨乾,是各種“首席”。
每一個樂器組都有自己的首席,他們不但統領著自己的樂器組,還擔任著獨奏的重任。
每個樂器組的首席都招募來,一個樂團的水平基本上就已經決定了。
在大樂團裡,弦樂是最重要的,數量最多。
而弦樂裡面,小提琴是最重要的,足足有兩個組,所以通常也就有兩個小提琴首席。
第一小提琴和第二小提琴。
同時,樂團的第一小提琴, 也通常就是整個樂團的首席。
鋼琴是樂器的無冕之王,小提琴卻是樂團的無冕之王。
如果能夠找到一個頂級的小提琴首席,托卡夫斯基覺得,自己的困難就已經解決了一半。
頂級的小提琴演奏家,就那麽幾個,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每一個都有自己的蘿卜坑……
想要把他們挖來,可並不容易。
不對,等等,還有一個人,好像沒在坑裡啊!
只是這個人,可不好說話。
對了,他好像還在海上龍宮來著。
托卡夫斯基帶著三分忐忑,敲了敲海上龍宮一間客房的門。
然後就聽到裡面有人道:“門沒關,請進吧。”
然後,就聽到哢嚓一聲,門打開了,一張美麗卻冷漠的臉龐,出現在托卡夫斯基的面前。
“維羅妮卡小姐。”托卡夫斯基點了點頭,轉頭看了過去。
世界上可能最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佐爾坦·埃斯科巴,正站在窗前,手持世界上最著名的小提琴奧內爾伯爵,正皺眉沉思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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