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永遠是魅力加成。
台上的大樹,他帶著面具,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幻想。
就像是陳宇傑的粉絲,甚至可以把他幻想成陳宇傑一樣。
畢竟幻想不犯法是不是?
一千個人眼裡,可以有一千個大樹。
而期待感、神秘感、確認感,
但是揭下來面具,在這個舞台上,本來就是一種“終結”式的儀式。
提前終結所有的期待,就像是父母告訴你,老人去世給你留下了一筆巨款,結果拿到手發現全是冥幣一樣。
很多人都下意識地捂眼不想看。
蔣朵朵還在尖叫:“啊,我的小黃鳥!”
它們就那麽散落在天涯了!
等等,現在不是擔心小黃鳥的時候,現在要考慮的是,我家小白終於要露出真容了嗎?
沒錯,大樹就是我家小白!
蔣朵朵有著絕對的信心!
就在此時,千家萬戶的電視機前,又爆發出了一聲驚呼!
大樹的面具之下,三尺長翎,劄甲頭盔,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當那羽林軍的標志性打扮出現在舞台上時,大樹的氣質,再變!
將軍百戰,壯士不歸!
雖然面具之下,依然是一片黑暗,依然看不清面孔。
但所有的幻想,似乎都要被掃除,因為此時此刻,台上的大樹,氣場實在是太強了!
強到無可替代,強到無法分神!
這一刻,大樹不是任何人。
任何人的臉,都沒辦法套用在這個形象上!
他就是他!
照夜的前蹄落地,一人一馬,傲立台上。
殺意凌然,傲氣衝天!
“嗷嗷嗷嗷嗷嗷!”
“天哪天哪天哪天哪!”
這一刻,陳宇傑的粉絲群,差點就變成大樹的粉絲群了。
或許,組織群員一起看《蒙面》的首播,就是一個錯誤。
這樣的一個人,你讓我怎麽噴!
你讓我怎麽說《少年行》不好!
當第二遍主歌響起時,沙啞、遲滯、霸氣、故意拖拍卻極具震懾力的唱腔,震懾了所有人。
這還是《少年行》?這是《將軍令》吧!
舞台上,大樹背後,出現了兩軍對壘、沙場狼煙的畫面。
腳下的LED,似有煙塵彌漫。
氣勢宏大的弦樂,沉重的大堂鼓,和鋪在底下的貝斯聲,營造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淒厲哀婉的竹笛,又像是一縷縷將士的憂思,繚繞其上。
一人一馬,在舞台的中央,猶如身處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又像是獨自一人,孑然世外。
主歌唱完時,大樹突然一聲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哇哇哇哇哇哇——”
電視機前,無數的觀眾們跟著:
“啊啊啊啊啊啊——”
頭皮,都要炸了!
蔣明初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把衣服都扎透了,全身上下毛毛刺刺的,好像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刺蝟。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然後問旁邊的幾個同伴:“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聽到了,天哪……直接highC了!好輕松啊!”
“原來大樹不是男低音!”
“這麽高質量的highC!”
別看谷小白隨隨便便就能上C6,甚至哨音玩C8轉音,就覺得C5沒什麽難度。
能唱出來質量穩定的highC,就已經足以在歌壇立足了。
如果是美聲唱法的highC,那就是帕瓦羅蒂了……
而且如此高質量,如此輕松裕如,而且還是撕裂聲的highC,對歌壇裡那些擅長高音的歌手來說,都不容易。
更何況,在這之前,大樹展現的音域,基本上是中低音域。
這一句,直接無縫切換,跨了超過兩個八度!
什麽叫“鬼神驚倒怒龍聲”?
誰說大樹是男低音的?
誰說的?
壓根就不是!
“我老公我老公!小白!小白!小白!”蔣朵朵在沙發上直接跳了起來,差點把旁邊自己老爸都掀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蔣明初這會兒突然覺得,說不定自己女兒說的是真的。
這真的可能是小白啊……
雖然這個音域和谷小白那隨隨便便就C6的音域比起來,還有很遠的距離。
但是……這種一句升key兩個半八度的唱法,還有誰!
還有誰?!
這一句,就趕上《左手指月》的整個音域了好不好!
付函的別墅裡,四個人都已經都跳起來了。
“啊啊嗷嗷!小白!小白!小白!”
這孩子怎麽可能那麽強!
怎麽可能!
“大樹!大樹!大樹!”付中梁還是不相信這是谷小白的。
最激動的其實是付文耀。
我可是得到了小白真傳的!
我也會鼉龍吼!
“嗷嗷嗷嗷嗷嗷,吼吼吼吼吼!”
這一刻,付文耀一激動,直接就吼了出來了。
像是一隻大鱷魚,在客廳裡橫行霸道。
等等,我吼出來了!
我終於不是豬叫了!
我吼出來了!
“啊啊啊啊吼吼吼吼吼!爸,我終於不是豬叫了,我不是豬叫了!”付文耀一把抱住了付中梁,嗷嗷叫起來。
我終於從豬,進化成豬婆龍了!
那邊,付函突然發現風和也在又叫又跳,慌忙一個抱摔,把他放平到沙發上了:“風哥,躺下!躺下!腰!”
“哦,對,腰腰腰……我去!”
就看到本來被放平到了沙發上的風和,一個鯉魚打挺,就又跳起來了。
本來以為這一聲怒吼,就已經是這集的巔峰。
但下一秒,谷小白拋話筒、挑頭冠、彎弓三連射!
然後翻身、下馬、接話筒。
一氣呵成!
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我的媽,你是馬戲團裡出來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聲啊,差點把面前百寸的8K電視,都直接震碎了。
叫的最響亮的,就是付中梁。
他這輩子,追過無數的音樂節。
但那都是二十年前了。
他從沒想過,二十年後,還能尖叫興奮得像個豬叫的孩子!
果然,豬叫是會遺傳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國足踢進世界杯一樣興奮!
那種激動,似乎恨不得飛上天去!
豬叫就豬叫吧!
但這種情緒,很快就又被收了回來。
舞台上,大樹念誦著副歌的部分,嘶啞的聲音,宛若百戰老將,孑然而歸。
他的身後,照夜低下頭來,把腦袋靠在了大樹的面頰上。
大樹微微側頭,一人一馬,耳鬢廝磨,相互依偎著,靜靜站在舞台的中央。
四周的燈光都暗了下來。
背後的屏幕上,顯現出一人躍馬高台的影像,然後宛若龜裂的紋路,將畫面淹沒,像是歲月在凋零。
孤獨的老將,最終只有一匹白馬,陪在自己身邊。
而此時,也到了別離的時候。
當照夜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舞台之外的黑暗之中,所有的人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不知道多少人,眼淚簌簌落下,當最後兩句歌詞念完, 大樹舉起自己右手的話筒。
那本來已經被揉碎了的心,又被死死地揉了一遍。
轉回頭來,發現人生已經過半,發現年華不再,發現世界杯出線都已經是20年前。
沒關系,我還有我的驕傲!
我還有大樹!
當大樹跪在地上,收起滿地的小黃鳥,再次把大樹的頭冠戴在頭上時,付中梁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然後仰頭,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全悶了下去。
大樹,牛逼!
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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