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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歌神》第二百一十三章:谷小白!《大叔》!
舞台一側,副舞台的樂手池裡,樂手們也有那麽幾個拍子的慌亂。

  谷小白一聲吼,嚇到的可不只是下面的觀眾。

  連台上的樂手,一起嚇到了。

  主音貝斯身邊的另外個貝斯全亂了起來,還有一個直接停住了。

  好在,本來就有三個貝斯,而且音量最大的,就是主音貝斯手。

  大多數人目前壓根顧及不到樂隊。

  但有人感受到了。

  貝斯手就看到台上的大鱷魚……不對,歌手,一轉頭看了過來。

  明明是像是一臉委屈的枯萎大樹面具,但下方的眼神,卻犀利的可怕!

  谷小白的死亡之瞪!

  被瞪了的主音貝斯,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般,也爆發出了戰鬥反應,手速立刻加快,狂追幾拍,趕上了歌手的節奏。

  “嗡咚崩崩嗡咚!”

  跟上了!

  台上的歌手,這才轉回頭去,對著台下,用自己嘶吼著,聽起來就覺得似乎滿喉嚨裡都是砂石的嗓音,繼續唱:

  “黃長擺左邊,啤酒扛右肩

  胡子渣渣配上我的藍白拖鞋

  牛仔褲超繃,皮外套好凶

  今晚遇到的妹都會陷入危險……”

  唱到胡子渣渣的時候,他還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摸,似乎在回味自己夢境中,滿臉胡子的感覺。

  而唱到陷入危險的時候,他的氣流加大,彎下腰,躬下身體,像是一隻正在尋覓食物的恐怖猛獸,環顧全場,假聲帶的震動突然加大,帶出了粗糲到極點的怒音!

  咆哮,繼續咆哮!

  這隻大鱷魚,他已經讓整條街都陷入了危險!

  台下,評委嘉賓們幾乎全站起來了。

  “這誰!這是誰!”

  “我的天,這是人類的聲音嗎?”

  “國內還有這種極端嗓大咖?”

  “這是哪位搖滾老炮兒嗎?”

  “我怎麽不記得搖滾圈裡有這種大佬?”

  評委席上的鄧品和朱芸,兩個人都完全陷入了呆滯。

  按照常理來說,這應該是谷小白啊。

  可這怎麽可能是谷小白?

  就算是谷小白能唱出來《少年行》那種煙嗓,可煙嗓和這種嘶吼唱腔,還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不可能!

  難道谷小白沒有參加這次的比賽?

  那小白是來幹什麽?難道是來商量參加下一次的比賽?

  聽著台上的聲音,再看著舞台上的動作,兩個人就更覺得,這不可能是谷小白。

  到這裡,這首歌已經唱到了副歌。

  和聲團隊加入進來。

  齊聲呼喝:“大叔!”

  台上,谷小白吼了出來:“你今年貴庚!”

  “小妹幫我倒酒一邊向我提問。”

  這裡本來是歡樂的,自嘲的。

  但唱到這裡的時候,谷小白的思緒,卻已經情不自禁地回到了那夢境之中。

  已經去世二十多年的白乾。

  已經完全是老人的鮑叔牙。

  已經成為大叔的白田和仲兔。

  這是谷小白,第一次感受到,時光的殘酷。

  一去不回,從不停留。

  大叔,你今年貴庚?

  這二十多年的歲月,去了哪裡?

  為什麽不等我一下?

  歌詞繼續,歌詞裡的大叔,被啤酒小妹嘲諷的一無是處,可憐巴巴。

  “大叔,我變成肉羹

  拿在手上的酒感覺越來越沉

  大叔,你今年貴庚

  為何我爸爸有一樣的青春

  大叔,我變成肉羹……”

  台下,幾乎所有的人,都跟著吼了起來。

  “大叔!”

  “大叔!”

  也不知道是在喊大叔還是大樹。

  反正喊就是了。

  但唱著唱著,卻感覺有點不對了。

  這種情緒的遞進怎麽回事?

  這明明是一首自嘲卻不失歡快的歌啊……

  為什麽,唱著唱著,卻覺得台上的歌手,情緒越來越低沉。

  就在此時,谷小白唱到了這一段的最後一句:

  “無奈我臉上瞬間爬滿了淚痕↗——”

  淚痕兩個字,瞬間向上升key,但是那一瞬間,情緒卻低到了極點。

  瞬間揚起的腔調,在劇烈的節奏之中,千回百轉。

  就像是一個人,置身在漩渦與怒潮之中,無力控制自己,無力掌控命運,只能隨波逐流的那種悲哀。

  沉重的貝斯震動著響起。

  下一秒,是高亢、咆哮著的一句。

  “你長得像我uncle!”

  這一瞬間,谷小白的腦海之中,閃過的卻是白乾的面容。

  他曾經向白田保證,一定要把白乾救回來。

  可他能做到嗎?

  喝醉酒的時候,他狂妄無比,想要與時空與宿命的力量對抗。

  可時空與宿命,難道真的能夠扭轉?

  做不到怎麽辦?

  怎麽辦!

  台下,角落裡,付函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句簡簡單單的hook,而且還是嘶吼出來的hook,是怎麽唱出來這麽深沉的感情的!

  明明是《大叔》,卻被唱成了《時間都去哪兒了》。

  這什麽鬼!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只有四個字。

  “大義滿腔!”

  當初,他在《歌王之戰》的舞台上,就憑借這種小歌大唱,以大義壓製小情的唱法,壓製住了谷小白。

  但今天,谷小白竟然在這裡,將這種“大義”的唱法,複刻了出來!

  這孩子……太強了!

  竟然這樣就學會了嗎?

  此時此刻,付函終於理解到了一句話的意義。

  在谷小白的面前,使用同一招是沒用的!

  可大義腔,哪裡是能夠學會的?那是真正的內功,是閱歷、修養、經驗、感悟!

  這麽小的小屁孩,是怎麽能有這種感悟的!

  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他可以這樣唱《大叔》!

  台下的觀眾們已經瘋了,他們被那咆哮著的情緒灌注,在忘情地搖擺。

  沉重的底鼓雙踩和三個貝斯狂飆,低音沉得像是要壓碎地板。

  到了下一段,這種情感上的遞進,給人的感覺更強烈了。

  台上的谷小白,軀體幾乎要彎成九十度了,他弓著身子,拚命的嘶吼著,台下的人也一起跟著唱著。

  “大叔,你今年貴庚!”

  還沒有老去,卻已經不在人世,為何這個世界要有死亡!

  “大叔,我變成肉羹!”

  是什麽讓你無怨無悔地付出生命?難道只是為了保護我?

  “大叔,你今年貴庚!”

  不知不覺,我也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二十多年一晃而過。

  “大叔,我變成肉羹!”

  一將功成萬骨枯,如今,我已貴為齊侯,一國之君,卻只有在喝醉了酒的時候,才會有人跟我談起你。

  其他人或許很難理解此時谷小白的情緒,又或者對江衛這樣的,早就已經習慣了失去的人來說,其實早就已經麻木。

  但對谷小白來說,這是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失去一個熟悉的人。

  而且,二十多年的時間,比他的生命本身還要長得多。

  而更殘酷的是,未來的某天,他再穿越回去時,注定要去經歷一次白乾的死亡。

  又或者,拚盡全力,去扭轉它?

  與這時空與宿命對抗?

  副歌結束,沉重的鼓和貝斯之下,谷小白張口,怒吼:

  “嗚嗚嗚嗚嗚昂昂昂昂昂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遍。

  換個方向:

  “嗚嗚嗚嗚嗚昂昂昂昂昂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遍。

  昂起腦袋:

  “嗚嗚嗚嗚嗚昂昂昂昂昂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

  巨鱷咆哮!

  全場悚然。

  澎湃的血液,在血管裡奔流,現場的人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尖叫、跳躍、顫抖、木然。

  他們已經被這首歌緊緊抓住,像是被牛仔套住了脖子的野馬,逃都逃不出去。

  此時已經進入了最後一次副歌之前的過門。

  吉他聲終於加入,整首歌第一次“高”了起來。

  谷小白的嗓音升高,音色變化,粗糲的感覺減少,聲音變得亮了起來。

  像是一把銅鏽斑斑、鋸齒一般的古劍,猛然出鞘。

  沙啞,尖銳,危險,悲壯!

  這一刻,完全不同的唱腔響起: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什麽?

  舞台一側,主音貝斯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對不對,唱錯詞了!

  等等,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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