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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歌神》第二千零三章:告老還鄉
郝凡柏有些渾渾噩噩地走在海上龍宮裡。

 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沒有了未來,沒有了方向,整個人的存在,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你說,一個被自己的藝人放棄了的經紀人,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呢?”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說著。

 又像是在對每個人說。

 這種感覺,他從未感受過,即便是當初被飛線傳媒掃地出門,被全網網曝,被閃姐一腳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的失落。

 即便是回到了長安老家,他也有閑情逸致去幫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侄子當經紀人,利用自己殘存的人脈,幫他們安排幾場演出,就算是為此要求很多人,要冒著遇到閃姐的風險,要丟臉丟人甚至被人暴揍。

 但郝凡柏從來不在乎委屈自己,如果是為了自己的藝人的話。

 不管結果如何,他從不放棄自己經手過的藝人,不管這個藝人,是自己不成器的侄子,還是馮一東。

 又或者是谷小白。

 但他的藝人,放棄了他。

 他傾注了最多心血的谷小白放棄了他。

 他看到有個人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說道:

 “老郝你別著急啊,我們再勸勸小白……”

 勸小白有用嗎?

 小白的脾氣,他太了解了,就算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勸他,他也不會承認的,反而會拚盡全力證明自己是對的。

 如果讓小白證明是對的……那錯的,或許也會變成對的。

 這就是小白的力量和實力。

 那有什麽意義呢?

 一個被自己藝人放棄的經紀人,又有什麽意義呢?

 “老郝,老郝你別著急……誰說你被小白放棄了,小白就是暫時不想唱歌了,不還是有小黑嗎……”

 他不想要小黑,他隻想要小白。

 他想要站在海上龍宮的最高處,對著全世界大喊一聲:

 “谷小白你這個白眼狼!”

 可是他喊不出。

 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始自終,他和谷小白想要的東西,就不一樣。

 如果想要的東西不一樣,又如何一起走到終點呢?

 對谷小白來說,成為明星是一個手段,是調劑,是副業。

 可對他來說,這就是生命啊。

 他這輩子,都在努力製造一個個的明星,然後又親眼看著它隕落。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不會隕落的明星。

 這個明星,卻把自己掐滅了。

 為什麽?

 “老郝,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被我最信任最摯愛的東西——我的國家放棄了,不過沒關系,總能過去的,你總能找到一個新的地方能容納你,正如你當初接納我一樣。”

 你誰?

 我現在不想聽什麽大道理。

 我現在隻想知道。

 一個被自己藝人放棄的經紀人,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然後,又有人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了郝凡柏。

 “郝哥,走,去喝酒。”

 哎?這個好。

 走,去喝酒。

 一醉解千愁。

 三杯酒下肚,郝凡柏就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得,至少他不會亂跑了。”谷平看著趴在桌子上的郝凡柏,無奈道。

 看著郝凡柏在海上龍宮跟失了魂兒一樣遊蕩,大家真的是擔心得不得了。

 好在還是谷平有辦法,把他灌倒了。

 “不行,我也喝多了,我也去躺會……你們把他送走吧。”谷平站起來,身體也晃了晃,就看到旁邊張學翠殺人的目光。

 “老谷你也是,勸著郝哥喝就好了,你自己喝那麽實誠幹啥?你看,這不是又喝暈了?你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顧著點……”

 在張學翠的埋怨之中,谷平道:“郝哥都那麽傷心了,我還不陪著喝點,自己虛頭巴腦的,那像話嗎?再說了,咱家小白確實對不起人家郝哥,我這不是賠禮道歉嗎?”

 “就你有理!睡覺去吧你!”張學翠其實也覺得谷平說的有道理,但是看他喝酒就生氣,狠狠在谷平的肋下扭了一下,讓他痛的呲牙咧嘴,卻還是扶著他走向了房間的方向。

 不多時,谷平就鼾聲如雷。

 谷平極限一換一,放倒了郝凡柏,以為郝凡柏就此可以消停了,卻是小看了郝凡柏。

 郝凡柏這邊剛上了床倒頭睡下,那邊就爬了起來。

 不過是在2700年前。

 “你說,一個被自己藝人放棄的經紀人,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已經變成管仲的郝凡柏,渾渾噩噩從床上爬起來,推開了房門,抓著一個人就問道。

 被問到的一名管府的仆人一臉懵逼。

 您在說什麽?

 我怎麽聽不懂?

 管仲其實壓根就不用人回答,他已經跌跌撞撞走向了外面,走向了長街。

 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問到,問得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管仲就那麽晃晃悠悠著,一路從自己的府邸,走到了齊王宮來了。

 來到了齊王宮,士兵雖然看他的狀況不太對,但是也不敢攔他,

 不多時,鮑叔牙、白乾等人都趕來了。

 “管相他……在說什麽?”

 “管相他是不是失心瘋了?”

 “唉,王上有離魂症,夷吾也得了離魂症。這也就罷了,現在夷吾又得了失心瘋,你說我齊國這日子怎就這麽難!”鮑叔牙覺得齊國這日子實在是太慘了。

 過了一會兒,管仲反應過來了,哦,自己現在是在齊國啊。

 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見谷小白了。

 可是我來到齊王宮是幹什麽來著?

 “對了……臣年事已高,已經無能再為齊國殫精竭慮了,臣要告老還鄉!”

 肱股之臣又怎麽樣?

 該放棄的還不是會被放棄。

 請問一個被自己王上放棄了的肱股之臣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管仲要告老還鄉的消息,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頓時有人跑去找齊桓公匯報。

 誰想到那邊的齊桓公卻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得,今天這個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正主兒……”白乾、鮑叔牙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離魂症真是麻煩。

 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的人在不在。

 平日裡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郝凡柏在,掌管齊國的一切,免得這位好大喜功又有點昏庸的齊王把齊國禍禍了。

 可現在,郝凡柏要撂攤子了。

 “這可怎麽辦?”幾個人著急死了。

 我齊國藥丸嗎?

 “對了,我有一個辦法!”白乾突然一拍巴掌,過了一會兒,白乾拎著好幾壇子酒過來了。

 “管相,我們來喝酒!”

 “好,喝!”

 “一醉方休!”

 “不醉的是孫子!”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管仲終於伏案呼呼大睡起來。

 白乾歎了口氣,哎呦,可算是把這家夥喝倒了!

 我的半條命都喝沒了!

 這家夥還真能喝!

 這邊,管仲剛剛躺下。

 那邊,郝凡柏又“呼”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嗷就是一嗓子:“我要告老還鄉!”

 “谷哥,谷哥,不好了,老郝這家夥又在船上遊蕩起來了!他到底喝了多少啊!”王貫山跑來找谷平,就看到谷平已經睡得跟死豬似的了。

 “啊?我家老谷這都快醉死了!”張學翠瞪眼,“這才過了多久?老郝就又爬起來了?”

 “算了,這次我來!”王貫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不怕犧牲的精神。“對了,我還在值班呢,我先去寫個請假條去!嫂子,你幫我們準備點下酒菜哈……”

 王貫山匆匆去了。

 不多時又把郝凡柏拽回來了。

 “來,喝酒!”

 “喝!喝死算逑!”

 “小白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對,白眼狼!”

 在張學翠的白眼之下,王貫山冒著被谷小白直接踹死的危險,附和著郝凡柏,好不容易把他喝倒了。

 “好了,這次總不會再爬起來了吧……嫂子,謝謝啊,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王貫山說了一句場面話,“咚”一聲,一頭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給張學翠添麻煩了。

 得,張學翠也不管了,反正海上龍宮也不冷,就讓倆人在這裡睡吧。

 張學翠回去給兩個人準備了點水,給兩個人灌進去了點,剛打算回去看看谷平啥情況了,就看到郝凡柏“嘩”一聲,又站起來了。

 口中大吼一聲:“我要告老還鄉!”

 “哎呦媽呀!”張學翠都快被嚇死了。

 這簡直就是詐屍啊!

 2700年前,鮑叔牙捂著腹部:“哎呦喝死我了……可算是把他喝倒了!”

 2700年後,懷爾德看著倒在地上的王貫山,再看看又活蹦亂跳的郝凡柏,歎口氣,對張學翠道:“老板娘,我不會喝白酒,我去準備點金酒,待會兒可能也要給您添麻煩了。”

 幾個小時之後,海上龍宮的大佬們,有一個算一個,全倒了。

 這個人怎麽那麽難對付!

 難怪是世界第一的經紀人!

 喝倒了五六七八個人,愣是搞不定他。

 當郝凡柏再次“咚”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張學翠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要告老還鄉!”

 “喝口水吧。”

 “你說一個……”

 “好了好了,別絮叨了,喝水!”

 “小白這個……”

 “嗯,我家小白是個白眼狼,真是對不起啊!喝水!”

 一開始被郝凡柏說谷小白是白眼狼,張學翠還很不開心。

 孩子再不好,那也是我兒子啊!

 憑啥讓你說。

 現在張學翠倒是覺得,唉,你看這孩子,讓人家老郝委屈的,倒下七八次了,都要爬起來血淚控訴!

 這是多大的委屈啊!

 小白你真是造孽哦!

 張學翠不懂那個什麽“小黑”是幹啥的,但她開店的,知道喝醉了酒有多難受。

 這麽難受都要爬起來,老郝的心裡,這事兒真的是過不去啊。

 郝凡柏喊了一嗓子告老還鄉,發現這是在現代,又嘀咕著自己的“你說……”,遊遊蕩蕩,一路跌跌撞撞向前走。

 附近有幾個保安人員跟著他,但是他們的老板、老總等都喝倒了,也沒人拿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就那麽跟著。

 郝凡柏走到了海上龍宮的中央月池附近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一把拽住了他。

 “老郝,你跟我走。”

 “你說……”

 “好了好了,知道你被小白給拋棄了。你別絮叨了不行,光我就聽你說了三遍了!”

 “你說……”

 “老郝,給我閉嘴,別讓我看不起你!不就是被人給踹了嗎?誰還沒被踹過?老娘不也一樣,不還是東山再起了!看你這膩膩歪歪,娘娘們們的,什麽樣子!”

 “你說……”

 “老郝啊,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一旦鑽進去,你就鑽不出來。對我是如此,對你的每個藝人是如此,對谷小白,更是如此。”

 “你說……”

 “你該改改自己的這個毛病了,這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全身心的付出。你是一個至誠的人,但這個世界上很難容下你這種人。”

 “你說……”

 “跟我走吧,咱們倆再從頭開始,就算是你吃不上飯了,只要有我一口飯,怎也不會讓你餓到。這一次,我不會辜負你了。”

 “你說……”

 “老郝,你振作一點,誰還不是從一無所有過來的,就算是現在又一無所有了又怎麽樣?我是發現了,咱們夫妻倆啊,就是命中相克,就是沒辦法共富貴,就是不能一輩子順順當當的,就是得受苦、作難,被人輕賤、羞辱。如果不這樣,咱倆就不能在一起,但是人不能就這樣被打倒是不是?”

 “不是……”

 “對吧,咱們不能讓他們那麽欺負了咱們,還順順心心的……等等,你不是啥?”

 “我不是一無所有。”

 “你……你現在連藝人都沒有,那你還有啥?你還能有啥?”

 “我還有……幾百億美金吧。”

 沉默。

 長久的沉默。

 然後郝凡柏又開口了。

 “你說,一個……”

 俞文鴻已經不想聽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郝凡柏的身後,一腳踹出去。

 滾!

 老娘剛才的真情流露都是喂了狗!

 老娘是多蠢才會同情你!

 去死吧你郝凡柏!

 “噗通”一聲, 郝凡柏被一腳踹進了月池裡。

 旁邊,有幾名科研人員正在月池這裡做實驗,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立刻大叫起來:

 “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那些跟在旁邊的安保人員,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們脫了外套就打算跳下去救人,但是被俞文鴻給攔住了。

 “媽蛋,誰也別救他,讓他死!”

 今天老娘就在這裡看著你死。

 你不死老娘就不算完!

 老娘這輩子,就是要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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