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蘭看起來溫文爾雅,仿佛沒什麽脾氣,其實她的手段可比黃雛菊多得多。
一日,見林氏又美滋滋地跑來,詩蘭攔住林氏,領到屋裡。
詩蘭對林氏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相比之下,過繼女兒,比嫁女兒更甚。如今飛燕已經是我們趙家的人了,林夫人作為一名外人,總跑來看,恐怕不太合適。我與大夫人商量,過繼孩子的時候,也沒辦一下,倒是虧了林夫人,因此我們二人決定,拿這鳳冠(李冼挖晉朝荊王墓而得)送你,算作過繼之資吧。”
聞言,林氏臉上發燒,同時也找到一種與女兒兩世隔絕之感,一抹難舍之色顯在俏臉之上。
這林氏果然長得美,別說男子,即使是詩蘭見了,也喜歡多看兩眼。皮膚白皙,眉如遠黛,雙眸如水,唇紅齒白,胸前背後應有盡有,尤其是兩條長腿,走起路來帶有一種別樣的美感,與黃雛菊的肌肉健美不同,與詩蘭的婀娜娉婷也不同,或許這是獨屬江南女子的韻味。
見林氏悲傷,詩蘭的心軟了。可是這事兒事關多方利益,雖詩蘭心軟,卻也不好再做改變,於是硬著心腸,把林氏勸回家去。
從此,林氏再也不來帥府。
幾日不見林氏,皮日休覺得奇怪,不時打探林氏的消息。
這事兒傳到黃雛菊耳朵裡,大怒!
“趙璋!你給我說說清楚,你與那林氏到底有沒有情況?”黃雛菊抓住皮日休的脖領,怒目而視。
“你這惡婦!你與二夫人商量,為何不與我說?你不與我說,二夫人也不與我說,我怎知道其中詳情?我只是打探打探,又沒與她怎樣,你跟我瞪什麽眼睛?別以為你長得漂亮,我就不忍心教訓你!”皮日休與黃雛菊撕扯。其實,使用蠻力倒也能掙脫,只是心疼黃雛菊,擔心蠻力傷了她的心,才受製與她。
黃雛菊不依不饒,忽而被氣得眼淚奔流,哭嚎著與皮日休廝打。
被打了一頓,皮日休怒火衝上頭頂,暴怒之下,把黃雛菊推到一邊,結果黃雛菊腳下不注意,絆到門檻上,啪嘰一聲,摔得好半天沒爬起來。
這下可壞了。
皮日休撒腿就跑。
跑了兩步,聽黃雛菊哭得傷心,他又走了回來。蹲在地上,看著黃雛菊哭。
不時感歎:論相貌,黃雛菊也是人上人,只是這妮子從小富養著,慣出一身毛病來。
想到此處,又感歎:有些人,還以富養女兒為榮,卻不知富養的真正含義是心靈的富養,而不僅僅是外在的富養。
“好啦,別哭了好嗎?”皮日休揉著下巴,勸慰道:“愛妻,明日我帶你去打獵,可好?”
“滾一邊去!找你的林夫人,找你的小白兔,休要再來找我!”黃雛菊一唬地站起,哭得梨花帶雨,指著門口道:“帶別人玩,不是花團錦簇就是青山綠水,帶我玩,不是窮山惡水就是老虎蟒蛇,你不覺得愧對與我?”
“……”皮日休無言以對。
過了半晌,黃雛菊依然坐在地上抽噎不止,臉上還蹭了好多灰,混著眼淚漫在臉上,看起來又滑稽又可愛。
皮日休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咣,被黃雛菊一腳踢開。
又過了半晌,又湊了過去,又是一腳,卻被皮日休一把抓住。
不久後,李冼趴在門口聽聲,暗挑大指道,大大大哥好手段。
“我草!李冼!你他奶奶的是鬼魂嗎?”皮日休一邊穿衣服,一邊恨恨罵道。
“哎,我我我哥,我可是剛來,什麽也沒聽到!”李冼雙手舉起,投降狀。
“少廢話,找我何事?”皮日休道。
“附近有大墓一座。”李冼神秘兮兮地道:“可能是吳越古墓,應該有賺頭。”
吳越地區,水資源太豐富,在這裡完整的古墓是很難保存下來的。(因為地下水太多,會侵蝕墓室。)曾經李冼多次挖掘,都是激越昂揚地去,垂頭喪氣地回來,皮日休倒也習慣了。
“好吧,古墓中好些機關,而且此地容易坍塌,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計較手下人順走些物件,他們冒險探墓,也是不易。”皮日休關心地道。
李冼擺手道:“不不可能。我的手下絕不會也不敢順手牽羊。”
“嗯,那你去吧。”皮日休道。
說完話,本以為李冼會離開,卻不曾想這小子竟然在屋裡拉起磨來,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把皮日休轉得心煩。
“你是驢嗎?轉這麽多圈,你不暈啊?”
“哎,我哥。”李冼看起來有些為難。
“幹什麽?”皮日休挑了挑眉毛,心道這小子肯定沒好事。
“那林氏你當真不喜歡嗎?”李冼試探著問道。
聞言,皮日休被驚得一縮脖,警惕目光四下看了看,不見黃雛菊身影,才壓低聲音,感歎道:“哎,還別說,那林氏長得當真動人。相處日久,發覺她還蠻活潑的。 正是我喜歡的那種。只可惜…”揉了揉下巴,苦著臉說:“你大嫂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我豈敢提起。”
聞言,李冼來了精神,湊過來,小聲道:“我我哥,如果你當真喜歡,這事兒好辦。我把她騙騙到我屋裡去,然後我和月紅給你站崗放哨,你和她在我屋裡快活快活,豈不…”
李冼的話還沒說完,皮日休暴怒而起,順手拎起一本書追打出去:“好你個李冼,見你拉磨就準沒好心眼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唉!唉!我我哥,這是怎麽回事?咱不是說得好好的?”李冼躲到柱子後面。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那林氏乃是忠烈遺孀,豈能如此欺辱?”皮日休用書指點李冼,大聲罵道。首發
“你不也是活心兒了?”李冼不服。
“見美色而動心,那是人之本性;見烈女而罷欲,那是人之修養!”皮日休把書收回,背著手說:“看見一個漂亮的就收了,那還是人嗎?與牲畜有何區別?”
被罵了一頓,李冼撇著嘴走了。
黃雛菊藏在屋後,卻美滋滋地笑了出來。不久後,她端著一壺茶,來到皮日休書房,頗顯殷勤。
皮日休得逞偷笑。剛才那一番慷慨激昂,純屬裝腔作勢。那林氏美貌如斯,豈能不動心呢。只是敬佩岑奉忠魂,不忍欺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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