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內憂外患不斷,使大唐朝廷焦頭爛額。
任命原昭義節度使曹翔為河東節度使,以對抗沙陀軍隊。可令人遺憾的是,沙陀軍依然長驅直入,焚燒唐林、崞縣,直接入侵忻州。此時的大唐王朝岌岌可危。常有人道,大唐氣數已盡,已顯滅國之相。
可即使如此,還有很多人夢想著,能天降奇才,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皮日休廢然感歎,說了一句消極的話:“一個人總是自己騙自己,覺得把自己燃燒掉,發揮最大的能力,就可以與命運抗衡,呵呵,真是幼稚。”
皮日休已經把家眷轉移到潤州,這一日帶著詩蘭出來釣魚,一方小舟,停在河畔。
可是,江南天氣變化比較快,倒是出乎皮日休的預料,剛才還白雲朵朵,現在卻變成了黑雲遮日。空氣壓抑,讓人遊玩的心情少了大半。
“如果任憑命運安排,你倒是什麽也不用做了。”詩蘭不同意皮日休的看法,語調譏諷,故意撩撥皮日休。
剛才與詩蘭對詩,結果輸得一塌糊塗,皮日休正無精打采。詩蘭見他氣餒,便捂嘴偷笑,一雙美目不時瞅向皮日休,撩撥之意明顯。
“你根本閑不下來,這也是命運的安排。”皮日休堅持道。
話音剛落,突然聽到船艙外面傳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撩開窗簾一看,細雨如絲。雨滴鑽進河水裡,敲打在船舷上,濺起一片白色。
話不投機之時,詩蘭便不再說話了,即使滿腹反駁之詞,即使她覺得她的話才是對的,可她依然不說。
皮日休了解詩蘭,便也不再說下去,夫妻二人默契地各讓半句,氣氛又變得融洽起來。
眉毛一挑,心中犯壞,把手伸向詩蘭的魚簍。
“你釣了幾條魚?”皮日休看了看詩蘭的竹簍,一條魚也沒有,餌料卻幾乎都沒了。抬起頭,戲謔道:“你是來喂魚的嗎?”
詩蘭莞爾,伸手掐了掐皮日休。她掐人一點兒也不疼,可如果換做是黃雛菊,這一掐必然是一片青紫。
“等一會兒雨停了,我要再與你比試,看誰釣得多。如果誰輸了,晚上不許吃飯。”詩蘭挑戰道。
好溫柔的女子,即使下戰書,也是這般溫柔嬌羞。怎能讓人不喜。
皮日休痛快地答應了。
可是,雨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忽而平地卷來一陣大風,吹到河面上,讓小船一陣晃動。詩蘭身子瘦弱,擔心她被搖晃得撞到了船艙上,皮日休把他攬入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她與船艙之間。
不久後,詩蘭倒在皮日休懷裡,竟然沉沉睡去,嘴角含笑。
雨越下越大,仿佛從天而降的簾幕。
皮日休不禁喃喃自語:“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突然,詩蘭醒了,驚喜地望著皮日休:“剛才,你念的兩句是誰的詩?是你即興而發的嗎?”
“哦,是我即興作的。”皮日休覺得臉紅,那一句明明是蘇東坡的詩,可問題是,現在還是唐朝,蘇東坡老先生還沒出生呢。
“哦?當真如此?”詩蘭不信任的目光看著皮日休:“這與你平日作詩的意境大有不同,你總喜歡田園小作,卻是少了些豪氣。”
聞言,皮日休好是不爽,板著臉道:“你這女人,如此欺辱夫君,你不覺得罪過嗎?”話音剛落,伸手掐向詩蘭的腰間。
把詩蘭掐得求饒,剛一松手,詩蘭卻反手掐向皮日休。二人在船艙裡瘋鬧了好一陣,不時傳來歡笑之聲。
“唉!你們兩個,下去,看看船裡有沒有貨。”不知何時,雨停了,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聞言,皮日休撩開窗簾,一看便知,這是一船水匪。為首的一條漢子,皮膚黝黑,豹頭小眼,長相猥瑣,一看就是個江湖慣犯。皮日休眯了眯眼睛,把手伸出窗外,擺了擺。
水匪見了,大笑道:“看樣子,是有錢人,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還沒結束,突然一支飛矢貫穿他的腦袋。隨後,撲通一聲,屍體跌落水中。
“哎?船老大怎麽突然掉水裡了?”這時從船艙裡走出一人,肥頭大耳,走到船舷邊上,向水裡看了看,這時船老大的屍體從水裡漂浮上來,一張死人臉猙獰可怖。他的腦袋上,插著一根箭。
“風…!”
話音未落,又一箭飛來。噗的一聲,大白胖子跌倒在船上。
本來,已經有兩個嘍囉跳到皮日休的船上,他們見有人在暗處放箭,而且箭法驚人,立刻藏了起來。其中一個往回跑,而另外一個竟然鑽入皮日休所在的船艙之內。
小舟不大,船艙僅能容納四五個人。他手持尖刀,猛地闖入,仿佛空間突然變得更小了。
見狀,詩蘭害怕得緊,身子蜷曲到了一起。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https://
皮日休把手伸向腰間,拽出畢方弩,交給詩蘭,道:“射死他!”
詩蘭尖叫一聲,把弩丟開。
實在是太不幸了, 她竟然把那弩拋給了水匪。
……
出來遊玩,卻不曾想被瞎了眼的水匪盯上。剛才下雨,葛從周等人也躲進了密林。結果水匪以為這只是一方孤舟。
水匪剛冒頭,葛從周心道不妙,迅速拽出弓箭,拉滿弓弦,砰的一聲,一道完美弧線,正中水匪頭顱。
隨後又拉一弓,射中白胖水匪胸口,當場嘔血斃命。
這時命令士兵衝鋒,保護大帥。可這時又一水匪向匪船上爬,葛從周一邊跑一邊射箭,這一箭倒是偏了些,箭矢劃過水匪頭頂,把水匪嚇得一縮脖。
隨後他放棄匪船,跳入河水,逃之夭夭。
意外碰見水匪,皮日休並不慌張,還想趁此機會,讓詩蘭鍛煉鍛煉膽量,於是把畢方弩教給她。這麽近的距離,只要扣動懸刀(扳機),就能把那匪射殺。卻不曾想,詩蘭一驚,竟把那弩推了出去…首發
這時,水匪和皮日休都愣住了。
水匪手裡掐著一柄明晃晃的鬼頭大刀,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皮日休和詩蘭。
見眼前二位衣著華麗氣度不凡,他不但沒撿起畢方弩,反而把手中的刀也扔了,跪倒地上磕頭:“小的本是良民,卻被這群水匪劫持,便入了夥,如今他們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再做水匪了。看大人氣度不凡,必是當官之人,還請老爺放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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