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在家中與嫣月下棋,突聞家丁來報,李可舉大人受傷,於是皮日休帶著些許禮物,來見李可舉。
到了李可舉家,家中一片沉悶氣息,看來李大人病得不輕,不知道是不是要熬不過這一次了。
可當皮日休來見李可舉時,李可舉卻笑道:“你們這群笨蛋,就以為我快死了不成?我只是詐稱有病罷了。明日我就要重新啟程,雖然也沒幾日,可這樣一來,便可不必跟隨神策軍渡河去剿匪,皇帝老兒也不會怪罪與我。”
禮物既然拿來了,也不能再拿回去,只是可恨這李可舉老奸巨猾,巧立名目吸收財物。
“他奶奶的。”
皮日休恨得牙根癢癢,突然覺得李可舉這一招並非不是一個辦法。
作為薊州刺史,他的法令讓百姓覺得這是一個好官,可問題也在這裡,這年代,當好官反而不妙。而他又不願收取那種打官司的賄賂,因為只要收了賄賂,便一定要打一些喪良心的官司。
他不怕別的,就怕良心過不去。
可是,如若模仿李可舉這種辦法,勒索手下官員和當地富商一些錢財,倒也是個不錯的來錢道兒。
那一日,他突然催馬趕往薊州,薊州距離涿州並不是很遠,憑借大板栗腳程,當日便跑到了。
一看到李旭李冼,便道:“去,告訴所有人,本刺史由於旅途勞累而染上風寒。”
李旭李冼何等聰明,馬上就明白了皮日休的意思,結果不出三日,收了許多禮物。核算下來,足有一千兩。
皮日休大喜,把禮物分給留在薊州的眾多兄弟。
李旭喜道:“真是命運使然,想當年你我交兵濮州時,哪裡想到還會有如今情況。我一家老小,能過上好日子,還全靠文韜賢弟了。”
皮日休大笑道:“此乃命數,非你我可控。”
李旭搖了搖頭說:“非也。依我看,庸人只能靠天數,而像文韜賢弟這般大才,便有改天換日之本領。我能有今天,不能完全感謝命運,還要感謝賢弟才是。”
皮日休去了一趟薊州,拎著三百兩銀子回來,黃雛菊問他,哪裡弄來的銀子?
皮日休道:搶來的。
黃雛菊不信。皮日休便把他的經歷給夫人說了一遍,黃雛菊氣得哭笑不得,罵他雞賊,不學好的。
突然有一日,營州張刺史來信,說需要鐵甲一百套,錢的事好說,只要速度快就行。
信中他並沒說明為什麽要鐵甲,難不成他又打了敗仗,弄丟了裝備?
自從上次,張翰暗殺表兄進而繼承舅舅家業開始,皮日休對他越發變得疏遠。可張翰仿佛並沒發現其中不妥,還時常給皮日休寫信,信中多是聊些家常。與皮日休說,自從他當上營州刺史,如何春風得意,還連續娶了兩名漂亮姑娘為妾。
對此,皮日休嗤之以鼻。把信丟進火爐之中,化為灰燼。
“這老小子要一百套裝備……”皮日休想了想,家中有將近三百套,倒是應該賣一些了,不過隻賣一百,而且還沒見到銀子,恐怕不是一個好買賣。於是提起筆來道:“需錢一萬兩,可送二百套。但賣家說了,這次隻做整生意,不拆賣。見錢才肯出貨。”
十日後,張翰回信道:“速速送來,多多益善,銀子已在路上,送去薊州。”
見信,皮日休讓徐丁找胡飛,二人帶領一百人,運送裝備道薊州,到了薊州,見到張翰的一萬兩白銀,讓陳豹唐虎護送這批鎧甲去營州。
沒過半個月,張翰又來信說:“再來二百套!”
皮日休大驚,回信道:“哪裡還能有那麽多,我四處打聽,不過一百套,您老兄到底在幹什麽?為何需要如此多的裝備?”
這次,張翰竟然沒回信。
你老小子不回信,皮日休也懶得搭理他,只是那一萬兩白銀的收入,讓他感到十分開心。
“哈哈哈,淨賺4000兩。”
他在兩位夫人面前,聲稱自己賺了4000兩,這時詩蘭掐著手指算了算,譏諷道:“哪裡有那麽多,最多三千兩。”
“多嘴!”皮日休拉沉臉道:“你這婆娘,竟然拆穿為夫,看我不整治你!”說著,把手伸向詩蘭腰間,呵她癢癢。
二人瘋鬧一陣,黃雛菊也不說話,孩子坐在床上,倒是笑得前仰後合。
詩蘭突然愁苦道:“魚塘中好多魚了,卻賣不出去。一個錢兒沒見到,反而搭進去許多飼料。我看以後還是不投飼料了吧。”
黃雛菊道:“那倒不必。總體算來,還是合適的,那些飼料本來也不是人能吃的,而且一個月也不過十幾兩銀子。喂了魚,魚長得快,變成餐桌一道菜,還是劃算的。那嫣月,極喜歡吃魚,我看下次,給她紅燒一條,醬燉一條,她才開心了。”
聞言,嫣月嬌嗔道:“本來魚肉就是好吃,你們不是也吃得開心。”
“咱可沒像你,見到魚走不動路的。”黃雛菊道。
嫣月嬌笑著,卻不敢再多嘴了。
這時皮日休道:“這飼料是哪裡來的?”
詩蘭道:“我讓附近住戶出去割草,然後碾碎,加入些許糟糠,揉成小團,然後我用錢收。一斤一個銅板,從來不虧錢他們的。 ”
“哎呦,”皮日休擔心地道:“如若這般下去,我擔心來送飼料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恐怕……”
“不必擔心了,我已經與那些人家說過,不必宣揚,而且我也說過,只收這幾家的,其他家的卻是不收的。”詩蘭道。
皮日休擺了擺手道:“此法不妙。你還不如放開了收,根據市場行情,適當降價。否則咱家的倉庫,滿是這種飼料,也是不美。”
詩蘭道:“我正打算,再挖幾個魚塘,反正泉水無限。”
皮日休揉著下巴道:“賺錢不能貪得無厭,我看應該適可而止。如今家中女眷,生產絲綢麻布已經累得不行,你再弄第三個魚塘,豈不是要把大家累死了。人一累,心情就不好,鬧得家裡烏央烏央的,我不喜歡。”
聞言,詩蘭不高興了,揉著手指不語。
見二夫人不開心,皮日休哄道:“要不咱把花園水榭擴大,在那裡養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