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農民聚眾鬧事。作為登州節度使,薛崇早就知道,可他卻不以為然,甚至嗤之以鼻。不久後王仙芝的起義軍真的開始行動了。他們迅速攻佔了濮陽城,還燒毀濮陽城府衙門,起義軍搞得轟轟烈烈,終於驚動了薛崇,仿佛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薛崇立刻下令招兵,而濮州城附近則是重招之地。城門口處,難民越聚越多,這裡便成了招兵最方便的地區。征兆不成,便強招,如不響應,全家老小不許進城。
皮日休三人走到城門前。見官兵們正在抓壯丁。他們沒躲避,繼續向前走。
官兵看了看他們,見兩個彪形大漢跟在一錦衣少年身後。兩名大漢的身材異常突出,頓時吸引了官兵頭領的注意。
頭領帶著十名官兵迅速圍攏過來。這十個人看起來好似有些著急,如同看到了強敵,拎著明晃晃的大刀,迅速小跑著過來。
官兵們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倒是把皮日休唬了一下。不過他立刻整理心緒,繼續挺直腰板走在最前面,微昂著頭,裝出一副傲然模樣。
繼續向前走,這時皮日休竟然認出那個頭領,正是幾日前,在城門口擺逍遙椅的那位門官。而他身邊的,也不是什麽正規軍,都是一些總對百姓吹胡子瞪眼的痞子兵。
這時皮日休小聲道:“十步之內搶得先機!”
官兵越來越近,只剩下十五步的距離了。這時,唐虎斜眼看了看陳豹,陳豹微微點了點頭。頓時唐虎幾個健步衝了上去,一把揪住那領頭人的脖領。扯開嗓子大罵道:“你奶奶的,你們長官在哪裡?我問的是最高長官!”
刹那間,官兵愣住了,十一個人全愣住了。
領頭兵看起來好像一個十夫長,年紀在三十左右,他先是被唐虎的一抓震懾住了,不過馬上他又反應過來。他掙脫了一下,竟然沒掙開唐虎的手,他頓時瞪大了眼睛喊道:“大膽刁民,竟敢對官兵動手,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啊呔!我看哪個敢對我兄弟動手!”突然,陳豹咆哮一聲衝了過來。他身材修長,動作敏捷,幾下便把三名士兵踢翻在地。“再敢上來,我們可就不客氣了!”說著,他手指向被鎖喉的十夫長。
十夫長被唐虎抓得緊緊的,越發說不出話來。
其實,並非十夫長喊不出話來。而是因為陳豹一衝過來,頓時場面變得一片混亂,官兵們抽出腰刀比比劃劃卻不知如何是好。唐虎繼續扯住十夫長的脖頸,另一隻手掐住他的腰刀刀柄,十夫長雙手拽著刀柄,楞是拔不出刀。自己被人鉗製住,倒是讓他無法發號施令。生怕自己一個“殺”字出口,自己的命就要交代在這黑大漢手裡。
這時,城門口處其他官兵的目光望向這裡,皮日休看到,已經有幾個十夫長開始召喚人手。就在場面一度混亂時候,他突然高聲喊道:“都給我住手!你們兩個給我退下!”
皮日休的話剛說出口,陳豹唐虎立刻退了回去,規規矩矩的樣子站到皮日休身後。
本以為皮日休要借此機會說些什麽,卻不曾想,他竟然大踏步走向前去,照著那愣神的十夫長的臉就是一頓排山倒海般的大嘴巴。打得清脆,把那十夫長打得蒙頭轉向。
十夫長挨了幾個嘴巴,搞不清狀況,便開始躲閃,而此時皮日休不依不饒,挽起袖子還要打。口中罵道:“狗東西!吃著朝廷俸祿,竟然在此欺壓百姓,本官如不親見,還以為傳入耳中的都是道聽途說。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真是氣殺本官!你給我過來,我還要打你!”
聞言,其他官兵突然顯得畏縮了,忽而聚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本官?”
“這衣著光鮮的少年,莫非是一名微服私訪的高官?”
“他是何方官員?為何如此大的脾氣?”
這時,後聚攏過來的官兵也都愣住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幾個十夫長聚到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唉,今天老陳可是夠倒霉的了啊?遇到一個來路不簡單的官,見面就是一頓嘴巴。”
“嘿,可是夠倒霉的。要不,咱們過去勸勸?”
“你傻啊?我才不去。你沒看那官已經氣得火冒三丈?這個時候過去,還不得陪著老陳一起挨打?”
“哎我說,不對吧,就算他是官員,也不能隨便打當兵的啊。”
“有什麽不對的?你知道人家是什麽官?別說打你幾個嘴巴,或許人家還有先斬後奏的權力呐!”
“嗚呼呀,如果是這樣,咱們還是繼續看熱鬧吧。我想既然他肯親自出手,一會兒也就消氣了,不至於要了老陳的命。”
“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