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啊!”皮日休眼瞅著黃雛菊衝進戰團,心中無奈罵道:“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不在家裡做女紅納鞋底,跑來戰場上添什麽亂!”
說時遲。
金甲女將已經衝入戰團。
手腕一抖,就是黃巢當年奪冠的槍法,五虎斷門槍。
這時,黑臉漢子和他的兩名手下,正苦苦支撐,突然又殺入一人,還哪裡有精力對應。更何況,黃雛菊手上也是十年的武藝,豈能是花架子。
長槍一抖便是十幾個槍花,把一騎兵看得眼花繚亂。突然一個實招,直插那騎兵脖頸。噗的一聲,那騎兵應聲倒地。
見得手,小姑娘“俊朗”面容突然泛起一絲得意。看那英姿,當真應了那句話“誰說女子不如男!”
“好!好槍法!”見狀,皮日休大喜,不禁高聲讚道。
黃雛菊狠狠地白了皮日休一眼,毫不領情。
皮日休不和她一般見識,只是嘻嘻一笑。
黃雛菊殺得興起,剛殺一人,反手又是一槍,直奔黑臉漢子面門而去。
黑臉漢子躲過那一槍,黃雛菊再反手,又是一槍,刺向另外一名騎兵。此時,那騎兵正與朱溫“絞殺”在一起,根本沒有躲閃的精力。於是被黃雛菊一槍刺中後心,一聲慘叫,應聲落馬。
此時,黃雛菊更加得意。還衝著皮日休一挺下巴。似乎是說:不殺雞的書生,你能行嗎?
可突然,黃雛菊感覺脖頸一涼……
一隻大手,遽然掐住她的脖頸,猛地一拽,便拽入懷中。黃雛菊一驚,長槍落地,剛要伸手去抓綁藏在小腿上的短刃,卻被黑臉大漢死死壓在馬背之上。黑臉漢子高聲道:“誰再上前半步,我就殺了她!”
陳豹,長槍在手,卻無言以對。
朱溫愣了一下,征詢目光迅速掃向皮日休。
皮日休心中大罵MMP。
“好漢!有話好說!”皮日休催馬上前。“只要你放下她,我便讓你走。”
“先讓開路,我放了她。”此時,黑臉漢子渾身是血,尤其是他中過箭的箭頭,血流不止,半個身子已經染紅。
好一個英勇戰將,只可惜不在我這一邊。
“不成。”皮日休咬了咬牙。“我不能讓你走。”
“呵呵,”黑臉漢子冷笑一聲:“這女孩,一定地位不低。我不相信你們敢不要她的命。我這個人,戰場上混跡十年。殺人無數。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勸你們快快讓路,否則我或許會改變主意,殺了她,然後再繼續和你們拚命。反正老子也夠本了!”
“趙璋!別聽他的,下令殺他!快,殺他!射箭殺他!”黃雛菊,被扼住後頸,卻依然不服。
這時,黑臉漢子大斧一擺,直接架到她白皙脖頸之上,刃入膚下,再動一動,必然割破喉嚨。頓時,小丫頭不說話了。
“這回蔫了吧?”皮日休心中暗罵。
雖然皮日休被氣得不行,可此時,他腦筋急轉,思考應對之策。忽而說道:“好漢,聽我一言。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你又何必尋死呢。我見你渾身是膽,武藝高強,不如你加入我們起義軍,然後共同推翻唐朝。如何?”
黑臉漢子狂笑一聲,笑聲不免淒涼,道:“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難道你是信不過我?”皮日休高聲道:“我敬重你是條漢子。而且咱們起義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你放了她,我保你不死,而且還會重用於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還不相信你自己的實力嗎?像你這樣的良將,正求之不得,怎麽可能輕易害你的命。”
“我並非不相信你。不過,我也相信薛崇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全家老小。如果非要死,我寧願死我一個,換得全家人的性命不說,還能留下忠烈好名聲。”黑臉漢子手抖了抖,一道血痕突然出現在黃雛菊的白皙脖頸之上,紅白分明,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生怕這漢子突下殺手。
“趙璋!”突然,黃雛菊血灌瞳仁,大聲吼叫:“別跟他廢話,總之不能放他跑,一旦消息走漏,爹爹就無法奔襲薛崇啦!!!”
聞言,皮日休咬了咬牙,心中大罵:“傻丫頭!這話你怎麽能說出來!”
突然,黑臉漢子眼睛一瞪。
“且慢動手!”皮日休急吼道:“我且問你,你投降我們,薛崇會殺你全家。可如果你被俘虜,那又如何?”
“我豈能被你們俘虜?”
“不,好漢聽我一言!”皮日休急切道:“現在,你也知道不能離開這裡。但,這並不代表沒有活路。只要你肯當俘虜,我保證優待與你。同時,我會想盡辦法,把你的家人解救出來。如何?”
“我憑什麽信你?”
“這好辦!只要你不見你的家人,你便不投降。同時,我們也會散布你誓死不降的消息出去。保證你家人的安全。”
“這…”
“好漢,猶豫什麽呢?”皮日休慷慨激昂,“什麽能比活著更重要?嗯?你睜眼看看,如今唐朝,佞臣當道,朝政腐敗,災荒年間仍然苛捐雜稅,害得百姓流離失所,這樣的朝廷,值得你為他賣命?”深情道:“看你赤膽忠心一條好漢。就這樣死了,當真不值得。而且,你死以後,你的家人會怎麽樣?你以為薛崇會善待你的家人嗎?而且,將來起義軍打到登州,你想沒想過,沒有你的庇護,你的家人會如何?”高聲逼問:“你親手殺死起義軍首領的女兒,那麽,起義軍會放過你的家人嗎?”
黑臉漢子無言以對。